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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过。唐纾云一怔,赵明璋却恍若未觉,转而又伸手轻抚她后背,安慰道:“别担心,我没喝多。”说着抬手替她将耳边一缕碎发理好,对陆之遥笑笑:“只是心里实在遗憾,诸位莫怪。”

    陆之遥确实没有怪他的意思,只道他坦诚相待,不免有些动容:“赵大哥知道,陆之透是我的堂姐,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加入玲珑庄协助jiejie姐夫,既是遵从兄长之命,也是出于家人情分。若非如此,我倒更想只做游侠,就如同闻歌那样。”

    “闻歌?”赵明璋嗤笑一声,“闻歌已然是个笑话,有何可取之处?他终日游荡在外,未婚妻不安于室,与他的朋友暗通款曲。他将全副身家送给那两人,自己反而穷困潦倒,不得不当了斩愁刀来换钱,听说后来还是他的朋友替他把刀赎回的。”

    叶凌霄默默看向胥凤仪。她正一脸好奇地托着下巴,全神贯注听赵明璋讲故事。

    赵明璋饮了一杯继续说:“他现在一贫如洗,比武又输给孟鲲,在沧南的名声一落千丈,本人离开亓山后便不见踪影,就此隐退也未可知。贤弟,你怎能拿他做榜样?”

    陆之遥垂眸不语,叶凌霄道:“那依赵兄之见,陆公子应该以谁为榜样呢?”

    赵明璋不假思索:“自然是厉峥。此人手段了得,一无显赫身世,二无丰厚财富,三无卓越才能,却能迎娶夷云派统领的亲meimei。夷云派不收他,他就到爻山自立门户,连洗梧公子都收入帐下。虽说这两年江湖人才辈出,最得意的却莫过于他,真可谓乘风而起,青云直上。”他掰着手指说完,目光扫视一圈,发现无人积极回应,便扭头问身边的唐纾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唐纾云点头,神色温柔地看着他,眼神隐隐有些担忧。

    胥凤仪牵牵嘴角:“可惜并非所有人都能够乘风而起。”

    赵明璋不以为然地拉长语调:“人各有志嘛!但是陆贤弟样样都比厉峥强,若能迎娶高门之女,得其助力,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叶凌霄似是唯恐天下不乱,点明道:“比如胥凤仪!”说着拿脚轻轻踢胥凤仪,却被她狠狠踩了一脚。叶凌霄强忍住痛,讪笑着收回脚来,起手拿过胥凤仪的碗替她舀汤。陆之遥余光瞥见,不觉蹙了蹙眉头。

    赵明璋晃着脑袋:“胥凤仪最合适不过了!”

    唐纾云眉眼微垂敛起笑意,低下头来拿起筷子,抬手间有一瞬间出神,筷子悬了悬,然后才开始往碗里夹菜。

    陆之遥恳切地摇头:“赵大哥为我打算我心领了,一切还是看缘分吧。”

    赵明璋又饮尽一杯,酒杯重重地落在桌面,人笑得迷离,怂恿道:“缘分这事终归虚无,就像我同云儿这样,如果不是我多多走动,又何来青梅竹马水到渠成?事在人为啊!贤弟若当真有心,就该主动争取。”他说着见自己杯中已空,目光示意侍女添酒。然而侍女默立一旁,只是看他却不上前。赵明璋朝那侍女招手:“流素过来倒酒。”

    流素看向唐纾云,似是在等她首肯。赵明璋不耐烦地皱眉,眯着眼催促道:“快过来!”

    看到唐纾云缓缓闭眼,流素走过来提起酒壶。赵明璋似是迫不及待,起身举杯往前靠,突然一个趔趄往她身上倒去。流素吃了一惊,想躲又怕他摔,猝不及防间被他抱了个满怀。流素惊慌失措地看向唐纾云,目光似在求情。

    “明璋,你不能再喝了。”唐纾云的劝说毫无气力,转而向流素吩咐:“你扶老爷回房休息去吧。”

    赵明璋撑着流素的肩膀直起身来,静静地盯着妻子半晌,直到把人看得不自在起来,才突然扯出一个笑容,点头道:“我醉了,是该回去休息了。你替我好好招待客人!”说完将流素一推,自顾自走出了水榭。流素一个踉跄方才站稳,将酒壶放回桌面,惶惶地看一眼唐纾云,满脸无奈地追上前去。

    胥凤仪感慨地看着这对夫妻,心中若有所悟。叶凌霄视若无睹地去拿酒壶。陆之遥却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唐纾云目光闪烁地看了他几回,去留间踌躇不决。陆之遥劝她道:“赵大哥喝醉了,赵夫人还是赶紧去照顾他吧!”

    胥凤仪玩味地看着唐纾云起身离去,凑到叶凌霄耳边小声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明天走吧!”

    第41章 牛郎织女佳期会

    次日清晨,叶凌霄带着胥凤仪向赵明璋辞行。赵明璋挽留不住,追问原因。叶凌霄说是账上问题严重,必须坐镇茂昌客栈去解决此事。赵明璋见他神情格外严肃,事关叶家生意,便知不能勉强,于是亲自送两人到茂昌客栈,回家后又命人准备点心礼物,过几天送过去以示关切。

    叶凌霄命人准备了两间客房,将胥凤仪安顿好便到账房去理事。胥凤仪无所事事,早上离开时又未见到陆之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午后叶凌霄来看她,见她百无聊赖的样子,就要拉她去账房帮自己。

    胥凤仪坚决拒绝,她生平最烦看账。管家时,她向来是管人不管钱的。譬如明前阁的钱财一概由周司贝打理,那人做事条理清晰,品性也敦厚可靠,因此胥凤仪对他十分倚仗,从不轻易插手账务。在赵府看的那三本账已是极限,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看了。

    叶凌霄佯装生气,控诉她过河拆桥:“我可是陪你来的。现在你的事情有了结果,你就不管我了?”

    胥凤仪装疯扮傻:“什么结果!”

    叶凌霄挑着眉毛斜眼看她:“今非昔比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说着想起赵明璋和唐纾云的表现,不以为然地叹了口气:“谁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呢?”

    胥凤仪笑:“时间倒是能酿造出烈酒。”

    叶凌霄顺口道:“时间还能酿造出陈醋呢!”

    他最终也没能说服胥凤仪帮忙对账,因为胥凤仪说要出去逛一逛。叶凌霄只好怏怏不乐地独自回账房去。

    胥凤仪自知不够仗义,所以有点心虚,但是和看账相比,她还是果断决定出门避一避。她来到宜苏最热闹的甘河路上,看到街头广场上满是花灯彩缎,这才意识到今日已是七夕。她想起七夕庆典的传统来。

    沧南织造兴盛,钟陵的织锦、信安的绸缎和宜苏的细罗皆闻名天下,因而每年七夕,各地都会举行盛大的庆典祭拜织女。在宜苏的庆典上,需有一女子扮成织女执梭站在祭台中央,其他女子向其进奉瓜果,叩拜祈福。以往,参加庆典的女子都要经过严格选拔,只有能织善纺者才有资格入选,而执梭女更是个中翘楚,能参与庆典便成一项荣耀。后来庆典悄然演变,凡女子只要有所进奉,皆可参加祭拜。执梭女也不再是能者担当,而是由当地名门望族的女子出任。

    胥凤仪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穿梭,耳中灌满市井之声,忽然听到一句“今年的巧姐是赵家娘子”。得知执梭女竟是唐纾云,她突然觉得好笑。

    天色渐渐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