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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他们抓紧换了两次钻头,几乎把建设单位最为锋利的家伙都给换了过来。 可岩石依然稳如泰山,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翁承先沉思片刻,立刻否决,“跨过这段岩滩,我们桥面要延长三米的跨度,风险比较高。” 他拿过对讲机,喊道:“1组1组,汇报钻孔情况。” “深度1米,直径五米,偏差4°。” “打不进去了?”翁承先又问。 “再打就歪了,翁总。”说完,1组补充道,“钻头歪。” 翁承先听完,抬手看了看时间,又伸手敲在自家徒弟身上,“台风还有多久?” “十一分钟到二十分钟。”瞿飞翻了气象局给的预报,“持续两小时。” 碧蓝的大海,已经隐隐有了墨色晕染的迹象。 十几分钟听起来充分,出于安全考虑,工程作业船必须提前返航,做好应对台风准备。 翁承先无奈说道:“今天先返航,做好应对台风的准备,等我们研究好后续对策,再继续钻孔。” 对讲机能够迅速地将他的指令传遍整个施工团队。 律风接过对讲机,抱着资料,跟他们一起回船舱。 难啃的骨头都不足以形容南海海床的岩石层,最初做勘测采样的数据,和实际施工面临的情况,差距越来越大。 大自然的可怕,永远超过他们精密的科学检验。 说好普通钢铁钻头能够打穿的花岗岩,怎么到了真正钻孔的时候,反倒是钢铁先废了。 幸好,他们三天的付出不算一无所获。 至少,获得了问题。 坐回船舱,平时笑容灿烂的翁承先都脸色凝重起来。 “这下面肯定不是普通花岗岩,我把二建的合金钻都调过来了,居然还歪。” 律风说:“可能花岗岩成分存在断层,1米深和2米深的材质有变化。等我们送到实验室的样本分析出了结果,再来对症解决。” 他一说,翁承先想起来了,眼睛一亮看着他。 “对,实验室说什么时候出结果?!” “……五天。”律风剩下的没说。 他刚问的实验员,回答的是:材质比较复杂,进一步详细分析可能要十天。 可五天时间,足够翁承先烦恼了。 “五天啊。”他算了算工期,“这澎洲群岛三天两头台风暴雨,再耽误下去,跨海大桥到隧道段的建设,必定会耗费更多时间……瞿飞!” “诶!” 师父一喊,瞿飞就应。 “给我订机票,我要去趟工程研究所。”翁承先放下手上的资料,“咱们不能就这么坐着等分析。” 工程研究所全程负责跨海大桥建材材质研究。 独创性的碳钢合金桥基、撑起六方三角造型的立柱,全是这间研究所提供的合金素材。 他们去这一趟,必定是要联合研究所,攻克坚不可摧的花岗岩。 律风立刻请缨说道:“翁总,我陪您一起去。” “你就守着大桥。”翁承先果断拒绝了,“瞿飞跟我走,那是我不放心他守桥!” 自家徒弟,损起来不留情面。 瞿飞心碎得习惯了,拿出手机就开始订机票。 室内为了一海床的花岗岩烦恼,律风想去研究所的心也被摁了下来。 跨海大桥不能没人,这边狂风暴雨没有停过,翁总走了,副总工程师顶上,他这个小设计,也得跟着团队,守好建筑工地每一块砖。 律风想了想,翁总他们去研究所,他可以去查国际论文。 全球海洋多变,但是做过类似海床研究的团队,一定不少。 于是,律风拿出手机,想搜索一下海床花岗岩的关键信息。 却发现了手机几小时前,传来了出乎意料的消息。 师兄:“爷爷说,他接了宝岛跨海大桥对面商业楼的建筑项目。[图]” 随着消息发来的图片,律风点开就能见到熟悉的地图。 南海隧道跨海大桥在宝岛规划了大片区域。 而民众曾经抗议的空地,被殷以乔圈了起来,意味着这是殷知礼接的新项目。 曾经,律风反复端详这块空地,希望师兄能够拿下来,建设起漂亮的广场。 却没想到,还是老师厉害,能够说服市侩的商人,将建设项目交给他。 律风心里百感交集,又觉得分外惊喜。 他抬手发送,“老师想做什么设计?” “船。”殷以乔的回答简洁又迅速,“一艘与灯塔隔海遥望,终于归航的大船。” 第50章 新的方案 海床坚硬岩石带来的烦恼, 在老师的大船设想里褪去些许。 即使没有设计图,也不妨碍律风和殷以乔在台风将要来临的天气,慢慢畅聊老师的设计。 律风始终清楚老师的心情。 回国前一场彻夜谈话,将这位年少时候随着家族前往英国的老人, 深藏的祖国展露无遗。 他们曾在灯火通明里聊桥梁、道路。 还有传承千年的古诗词。 每一句都透着殷知礼对祖国的爱意, 还有文化浸润骨髓的温柔。 律风仍旧清晰记得, 老师笑容苍老、举杯笑吟:“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藏在黑发里的斑白银丝,悄悄记录着离开故土的时光。 此时,他终于回到故土,在离家时候没能赏玩过的珍贵岛屿上,建起心目中归港的大船。 南海隧道加固的工棚外, 响彻哗啦啦的狂风, 时不时还有树枝刺啦作响。 即将登陆的小台风,几乎是立安港这个季节最为频繁到访的客人。 律风这样的驻守人员, 困在工棚不得动弹,只能借着视频通话, 问道:“你觉得老师会设计什么样的船?” 殷以乔沉默片刻, 了然笑道:“应该是一艘中国味道浓郁的船。雕栏画壁,乌蓬灯笼的画舫船吧。” 律风能从他简略的形容里,感受到水乡氤氲的气息。 如诗如画的红灯笼,乌船顶几乎是全世界公认的中国风。 可他拿起烧水壶, 热水哗啦啦倒入玻璃杯,在外界雷动的风声里迟疑道:“老师的设计都会和当地人文历史相关。就算是中国古时候船, 也该是南海的船。” 殷以乔的中国史,也不过像课外书一般粗略涉及,绝对没有律风这样经过义务教育轮番考试来得巩固。 他对南海船的印象, 从氤氲水乡走上了金戈铁马的极端。 殷以乔很难从铁灰色战舰走出去,但他绝对不信律风指的是这样的锐利船型。 他不禁问道:“南海的船什么样?” 律风全然不知师兄经历了怎样的大俗大雅挣扎,随手搜了搜华光礁一号的图片,发了过去。 “就像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