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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检测,熬了许久没能睡觉休息。 也是时候,让一块大石头落地,给一个果断的结局。 谁知,殷知礼却问他,“你设计的皇冠很漂亮,做过风载荷分析吗?” “当然!”夏英杰眉飞色舞,“它建设在海边,横向纵向的载荷承载力,我都有过完备的计算。” 没等夏英杰炫耀一把自己出色的计算能力。 殷知礼又问:“横向纵向你做过计算,可皇冠造型存在45°交叉角,对横向水平风造成了阻挡,你做过最不利角度风载荷的计算吗?” 他平静的语气,像极了老师在课堂上的问话。 周围的许多媒体还没听出这些考虑的玄机,夏英杰的冷汗忽然就下来了。 夏英杰眼睛突出,口舌发干,问道:“殷老先生,难道、难道这么小的皇冠也会对饭店造成影响吗?” 他语气尽是不信,还暗藏狡辩的意味。 “你这么年轻,太可惜了。”殷知礼遗憾的摇了摇头。 夏英杰还没能领会他的意思,就听见他稍稍扬起声音。 “黄院,临海饭店详细的问题,还需要我们的建筑师进一步检查,才能给出详细报告。” 殷知礼的话,是说给黄登全听的,更是说给在场媒体听的。 他道:“夏英杰建筑师做的设计图没有问题,但是他没有考虑到皇冠造型增大的风载荷影响了墙面承重力。并且,作为建筑师,他没有及时发现问题改正设计错误,应当承担相应的责任。” “幸好,还没良成大祸。” 从天堂到地狱,也只需要殷知礼几句话的时间。 夏英杰站在原地,还沉浸在等待夸奖赞美的喜悦,却没想到等来了这句话。 他张了张口,还没辩解。 周围的媒体如同疯子一般冲上来,闪光灯拍得他觉得无比刺眼。 “殷先生,您的意思是临海饭店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吗?” “按您的说法,这座饭店的问题具体是在哪里?” “也就是说这座大饭店的问题已经严重到您一眼就看清的地步了吗?” 媒体的询问过多,殷知礼礼貌的说道:“详细结果将会由我们ce.交给黄院长集中发布。但是我很肯定,临海饭店的皇冠设计,增强了这座建筑的风载荷,导致墙面无法承载,已经存在了一定程度的倾斜,有垮塌危险。具体的数值和风险评判,请国家设计院统一出具正式结果。” 说完,媒体和主播们几乎癫狂。 这可是宝岛检测中第一座被殷知礼判断会垮塌的建筑,而且是宝岛引以为傲的五星级大饭店! 殷知礼不谈详细,但是大饭店设计师就在这里,何必舍本逐末! 他们群起而上,举起话筒攻向夏英杰。 “夏建筑,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设计饭店的目的!” “这座饭店曾被评为宝岛十佳,请问你在里面做了什么运作?” “大饭店存在隐患,是否跟岛研院一直声称的设计无误存在出入,是否意味着你设计的其他兼职也有问题……” 媒体接踵而至的问话,令夏英杰瞬间崩溃。 “这个设计跟我没关系!这是岛资实业的要求!那个傅总,傅梅,是她要这样设计的,是她要的皇冠!” 他的辩解并不能打动媒体,反而成为了另外一种内幕爆料。 信息时代传递爆炸新闻用不了多久。 直播间面前的观众,只见一群媒体蜂拥冲进临海大饭店,不到一分钟,“临海大饭店存在垮塌风险”“岛资实业参与其中”的论调,成为了宝岛内外的震撼消息。 富云桥垮塌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宝岛著名的临海饭店,是他们宝岛皇冠的骄傲。 突然被宣判死刑,大部分人都懵的。 网上新闻一翻,报刊杂志一买。 就能清晰见到岛研院引以为豪的建筑师夏英杰,神情狰狞供出同伙的模样。 宝岛罪人,也不过如此了。 然而,他们的懵没能达到顶峰。 国内各大建筑公司在国家设计院的高效领导下,纷纷给出了最为糟糕的结果。 78座桥梁,有76座需要整桥重建,2座大面积翻修。 11座建筑,有4座存在垮塌风险,另有7座必须重新测算加固,再度改建。 这可能是宝岛有史以来最有效率,也最悲伤的建筑信息。 直接导致岛民出门有了心理阴影,怀疑自己路过的桥,走过的路,沿街的大楼,都会像富云桥似的忽然垮塌,牵连自己这个无辜。 民众慌乱,黄登全却能从容不迫地走上新闻发布会现场答记者问。 已经陆陆续续收到了简洁版检测结果的媒体,看黄登全都透着敬畏和亲切。 什么大陆傲慢、负责人言语不善全是小事情。 最重要的是—— “请问黄院长认为,宝岛建筑出现这么大的风险,是怎么回事?” 黄登全盯着这群明知故问的记者,一点儿维护两岸和平的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开口就说:“境外资本的利益纷争、宝岛政府的罔顾人命、不规范的建筑设计、不合规的建筑cao作、还有建筑师的狂妄自负……” 他把一切可能都说完了,再在震惊的媒体视线里,客套地圆上一句,“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清楚。希望岛方代表能够给你们合理的解释。” 检测项目进入尾声,岛研院众多建筑师牵扯极深,面临追责。 建设这些危险建筑的岛资实业实际负责人外逃德国,随手一翻岛媒都能发现骇人听闻的“通缉罪犯”标签,恨不得食rou寝皮。 连带着岛资实业没能跑掉的管理人员,也被传唤问询。 一座桥梁坍塌引发的重大事故,终于渐渐回到了好的方向。 无数参与了检测项目的建筑公司、事务所,获得了重建宝岛的新任务。 殷知礼为了c.e负责的项目,忙了近一个月,却没有接手任何一个建筑项目的重建工作。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没有周末的忙碌工作,与燃烧生命无疑了。 外界纷纷猜测,他会带领建筑师们回英国休息的时候,他本人,却悄悄乘着车,没有告诉任何人,前往了富云县的跨海大桥建筑基地。 律风知道这件事时,正站在工程作业船上,看工程师往海床钻探取样。 跨海大桥顺利走出了沙滩、陆地,走进了风起云涌的海域。 糟糕的天气,他们必须得趁着风平浪静的几小时抓紧工作。 他也没了之前能够请假的悠闲,整天跟着翁总工一起,为了栈桥钻孔再深几厘米,愁眉苦脸。 “岩石太硬了,钻不动。”瞿飞看着钻机收回,拿过图纸勾起来,“师父,要不然咱们跨过这段的海床吧,都给它耗了快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