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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的事,下官先去睡了。”宋春景赶客道。 将军要说话,宋春景又说:“沈欢也略微学了一些医术,也可看看病人。” 这…… 将军低下头笑了。 “等下将军就自便吧,不必来同下官说了。”宋春景当真走了。 他假意赶客,其实给父子二人留出了时间。 等他进了里屋,将军才对沈欢说:“你这师父,嘴上不饶人,心却是不坏的。” 沈欢跪坐在地上,拉着他的手。 到底是年纪小,眼泪将出未出,将军伸手给他抹了抹,“辛苦吗?” 沈欢点点头。 又摇摇头。 “我儿聪明,也坚强,”将军说:“将来能有大出息。” 沈欢努力憋着眼泪,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夜半月明。 烛火一豆,径自燃着。 宋春景失眠了。 他属冬眠的蛇,到了时间必得休息。 不然便似被抽了魂魄,萎靡不振。 这次却睁着眼,在烛光中愣了好久。 有人轻声叩了叩门。 宋春景吓了一跳。 外头人道:“少爷,东宫的闫大管家来了,说是有要事。” 这个点,东宫里来人,一听就不是什么喜事。 宋春景愣了一下,那烛火“噼啪”一爆,才叫回了他的魂。 “可说了什么事吗?” “说是给您一样东西,太子交代,务必尽快交到您手中。”小厮回。 宋春景松了一口气。 “东西拿进来,人打发走。”宋春景说。 小片刻,小厮去而复返,把东西交到了宋春景手里。 那是一个红木盒,表面打磨光滑,雕刻上繁杂花纹,再用松油浸透晾干,把纹路封在里头。 极其精致。 宋春景打开,里头搁着一支毛笔,一张折成盒子大小的信封,还有一个圆形小银盒,密封的很结实。 打开看了,黑乎乎的,是墨汁。 最底下压着一封信。 一封信。 薄薄的。 宋春景拿起来看了看,松木幽微的香气里,融合进去些许墨香。 他把盒子随手放在桌上,打开了信。 春景儿: 多日不见,思念非常。 南边果然如你所料美女如云,不过不可琢磨研究。 若是细看,肌肤虽白,不及你眉目若画,眉眼虽美,不及你顾盼生辉,腰身虽细,也不及你流畅自然…… 总之,并未乐不思蜀,反倒归心似箭。 …… 往下不过是写了些日常见闻。 宋春景耐着性子看完。 信中最后问道,你最近可好吗? 最下头还有一行小字,同上方字体略有不同,写行字显得锋利的多: 此信务必回复! 怕你疲懒耍赖,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等,只需写写字即可。 宋春景唇边噙着冷笑,看完了这调戏人一样的信。 他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仍旧睡不着。 便起身擦了把脸,坐在小桌旁拿起了盒子里的笔。 他看了一会儿,轻轻沾了沾墨汁。 墨汁均匀细滑,只轻轻一点,就聚在了笔锋上,饱满且滋润。 他打量一会儿,按着铺平的纸,写到:“春狩在即,冷且风大,不大想去。” 只此一行。 完毕,装到信封里。 唤来小厮,叫明日送去东宫交到闫真手中。 小厮挠了挠头,却道:“小人刚刚去看了,闫大管家还在大门口外头站着没有走,这会儿给他行吗?” 宋春景有些羞恼。 轻之又轻,点了点头。 闫真捧着信,像是捧着太子的一颗心。 小心翼翼不敢弄皱。 回到家立刻招来骑马的能手,连夜出城,朝着南方去了。 这信飘过山川长河,越过拥挤人海,飞一般行走,第二日就到了太子手中。 同样是夜晚。 太子屏退数人,只留一个贴身护卫。 东宫护卫队长兼督骑长官乌达。 个头很高,眼皮单薄,脸色严峻。 一脸严肃的看他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展开了信封。 太子一眼就看完了。 他穿着单衣,金贵的天蚕丝制成的衣裳,下摆湿了一片还没有干。 是白日去视察水情的时候淌水染湿的。 这里临水,又潮湿又黏腻,日夜都湿漉漉的,没个把天干不透。 穿在身上还干的快一些,太子也就不着急换下来。 那信被他夹在修长指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最后他挑起嘴角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太子不常笑。 若是笑,也是玩味或者要打杀人的时候居多。 乌达如临大敌。 他悄悄看一眼桌上的信封。 光秃秃的,没有写任何字。 乌达想了想,突然松了口气。 太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乌达:“这是宋太医的回信吧?这么快就到了,肯定是连夜不眠写的。” 这话不当不正一巴掌拍在了马屁上,极大的愉悦了太子。 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如冻冰化水,年轻朗俊许多。 乌达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 “行了,”太子呼出一口气,悠闲轻松的说:“把人都叫回来吧,咱们继续商量商量坝体崩了用什么堵,这糟心事。” 前一刻或许是顶糟心的事,现在看他状态,就发现他很轻松,甚至还有些高兴。 “刚刚不是说今夜先歇了吗?”乌达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子道:“叫你去便去。” 他手中捏着那信,不自觉搓了一下,纸纹细滑,但藏于内部的细小颗粒仍旧被他感觉到了。 传递到指尖上酥酥麻麻的。 “这几日解决完事情,咱们早些回京,”他笑着说:“赶在春狩之前回去。” 第12章 春狩在即,太医院清点人数,要几位太医随侍。 赵仲一向看顾皇上身体,必是去的。 宋春景什么都会一些,也年轻,就定了他。 围场颠簸,野兽又多。 沈欢年纪小,宋春景怕他受不得,便留下他在家中。 在宫中时候还不明显,虽然荒草见不到几根,新绿色也没有窜出来。 出到郊外才发现,春风已将外头的草树都吹的发了芽。 高头大马飒爽英姿。 骑在马上,视线更加开阔。 呼吸间更加痛快。 宋春景把药箱挂在马一侧,骑着马跟在后头。 吹着微风,听着马蹄“哒哒哒”,惬意的不得了。 此次随行一共只这两位太医。 二人年纪有点差距,因此指派的事情也不太一样。 宋春景年纪轻轻,更招年轻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