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免得我还去找周周。”耿川从斜挎着的书包里摸了摸,摸出两管药膏来,“你带回去给你哥。” 谢呈愣了一下。 耿川笑:“我想着收稻子全是谷灰,你哥每年这个时候都造孽得很,这东西是省医院的老医生自己配的,听说效果挺好。” 谷壳带芒,剌皮肤,宣禾年年收稻晒谷都要过敏,厉害的时候碰到糠灰都要起一身红疙瘩,但是又不能不做事,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每年随意抹点消炎药就熬过了。 谢呈只知道药肯定是好药,但并不知道这药难买,而且还限购。他迟疑地接过药来,问:“你怎么不自己给他?” 耿川耸耸肩:“我给他他也不会要啊。” 谢呈:“那我怎么说?” 耿川想了想:“这东西只能去西容买,骗不过你哥,你就说兰姨上回从西容带回来的?” 谢呈摇头:“不行,我哥一去跟兰姨道谢立马就知道了。” 耿川笑了笑:“那你帮我想个什么借口?” 谢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耿川心里挺不好受的,立马点点头:“好。” 耿川看他应了,转身想走,谢呈跟着上前一步,问:“耿川哥!” “嗯?”耿川回头看他。 谢呈顿了顿,看一眼四周,走到他跟前,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哥这么好?我不是说你不该对他好,但就是……” “你还没看出来吗?”耿川问。 谢呈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但是不敢肯定,于是立在原地没说话。 耿川一双眼睛弯起熟悉的弧度,说:“我在追宣禾呢。” 得到这回答,谢呈一点没觉得震惊,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更没有觉得不应该。 他也没追问耿川,为什么先前都不说,现在突然又要告诉自己了。 就好像在重复听一件已知的事儿。 谢呈心里甚至冒出了“果然”这样的念头来,只是这念头却经不起细想,且不知由来。 晚上谢呈把药拿到宣禾屋里,宣禾有点惊讶:“哪来的?” 谢呈解释:“高三有个jiejie叫莫尧尧你认识吗?她外地的,我有一天跟她说起来我哥对谷芒过敏,她昨天带来给我的,我昨天忘给你了。” “莫尧尧?”宣禾迟疑道,“哪里认识的高三女生?” 谢呈面不改色:“台球室,她天天都去,跟周讲于可熟了。” 宣禾看了他半天,不置可否。 谢呈把药拧开:“你看看你脖子上,都红了。” 宣禾笑了笑,接过药来:“你把钱给人家没有?” “她不要,”谢呈认真道,“她说她也有这毛病,这药是多出来的,她好了就不用了。” 宣禾点点头:“那你替哥谢谢她。” 谢呈应了,转身回自己房间。 他一向是能骗过其他人,但骗不过宣禾的。 以前宣禾说过他不会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是真是假,所以谢呈不知道他究竟信没信。 最后想来想去,既然是接了药,那可能是信了。 谢呈心里一直没什么真切的波澜,直到半夜,炸雷响在天边,他因为腿疼醒来,坐在床头才突然回过神。 他后知后觉地,真正地确认了一件应该被认为是奇怪,但他却不觉得奇怪的事情—— 耿川喜欢宣禾。 他们都是男的。 这一夜谢呈没睡好,他一边担心没割的稻子淋了暴雨,一边回想着耿川对宣禾做的一切,以及宣禾不接受的态度。 在天快亮的时候,在迷迷糊糊的冰凉空气里,谢呈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异样,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但他却想不起来丢了什么。 很久以后他终于发现,这种心情原来有个成语可以稍作形容。 怅然若失。 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彻底结束了。 又像是一根弦,悄无声息地断裂在看不见的地方。 星期一的大课间,谢呈骗马知力肚子痛,等人都去cao场之后上了楼顶,莫尧尧果然在。 看到他来,莫尧尧并没有太惊讶,看了他一会儿,问:“有心事啊?” 谢呈走到她旁边:“你怎么没带画板?” 莫尧尧耸耸肩:“今天不想画。” 谢呈把着女儿墙往下看,这一面能看到cao场,从cao场上却不太能看到这里。 主席台上正在升旗,乐声响彻了整个校园,他放远了目光,在班级队伍的最末找到了周讲于。 一个远远的背影。 莫尧尧也不催他,只闲闲看自己的风景。 过了好半天,谢呈回过头:“莫尧尧,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飞奔 莫尧尧听他终于要开口,笑了笑,问:“小朋友要问我什么?不会是要问我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吧?” 谢呈也勾了嘴角:“那倒没有,不是这个。” 莫尧尧看着他,在等着他说话。 谢呈想了一会儿,问:“你觉得一个男生会喜欢上另一个男生吗?我是说……男生喜欢男生,这奇怪吗?” “你是说同性恋?”莫尧尧问。 看谢呈抿了唇,她笑了笑:“有什么可奇怪的?男的怎么就不能喜欢男的了?女的也能喜欢女的,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奇怪不奇怪。” 谢呈愣了愣,突然发现自己为什么要来找莫尧尧了。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笃定了,莫尧尧一定知道他在说什么,莫尧尧也会给他一个不是最好,但最适合的答案。 而且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让他不用费心编谎话。 沉默了片刻,谢呈问:“你不觉得不应该吗?” 莫尧尧顿了顿,问:“你有没有读过一个故事,叫?” “没有。”谢呈应。 “也是,这故事不适合你的年纪读。”莫尧尧说。 谢呈:“讲的什么?” 莫尧尧:“讲了一个有点畸形的故事,三角恋,不好概括。讲了什么故事其实不要紧,要紧的是喜欢没有应不应该。在碰到之前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一个人,有可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不是残疾,是不是个变态坏人……没有应不应该。” 她转头看谢呈,说得很认真:“爱密利亚输给了李蒙,李蒙输给了马西,马西输给了爱密利亚,因为喜欢就输了,但是输了就输了吧,也无所谓。没有该不该输,该不该赢,该不该的问题本来就不该存在。我说得书面语一点儿,喜欢都是义无反顾的,孤单和没有希望都不是放弃喜欢的理由。” 谢呈听得迷迷糊糊的,他没读过那个故事,也不知道那些名字背后是什么人物,他觉得莫尧尧在自言自语,但是最后那句他听明白了。 宣禾不喜欢男的,但这不是耿川不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