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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x散兵] 驯化

    如何驯化一只野兽?

    靠近它,吸引它,与它僵持。悄悄封掉它的所有退路,只留唯一一道通向自己的缝隙。

    激怒它。诱它失智,与它周旋,将它玩弄于股掌之间。

    折磨他。在迷乱中给它支撑,在痛苦中给它欢愉。

    逼迫它。想要活命吗?那就挣扎吧,挤过缝隙,消磨自己。是你主动要来我身边的。

    真是恶劣至极。

    我明白,我都明白。

    但我不是野兽,无论我是什么,我都不是野兽。

    其实在蒙德我就注意到他了。很无知,但胜在清澈,像风一样。

    我虚握住胸前的神之眼。

    像我现在能称之为心脏的东西一样。

    我追逐过很多不属于我的东西,并因此做了不少世俗观念上的错事。

    我不知道一路旅行至须弥,他到底切身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像当初的我。就像他也不知道初生的我如何变成散兵,又如何变成现在完整的我。

    痛苦是不能相互理解,相互衡量的。

    其实这样也很好,当初的我一定不会受伤。那么现在的他也不会。

    现在我承认了,巴尔泽布的爱不属于我,人类的归属与安全感不属于我,只有曾经的恶与罪属于现在的我。

    我挂念的东西并不多。

    被我挂念又不反感我的更少。

    我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走在风里,月光被斗笠拒绝在外。他今天叫我去找他。

    我还是蛮乐意和他交流的,我可以说所有我想说的话。

    我完全没预料到,原本安安静静坐在床沿上的空突然打飞了斗笠。眼前的世界因为传导的震感抖了一抖,冰凉触感蹭过脸颊,我忍不住偏头缩了缩脖子。摩擦的速度太快了。凉意只有一瞬,之后仅余一线微弱的火辣。

    上次被抚摸脸颊是什么时候?

    啊...想起来了,好像是常喂的橘色流浪猫趁我躺在草地上时用酒足饭饱后舔过的柔软毛发蹭我的脸。

    发什么疯。我的斗笠。莫名其妙。

    我们之间很少有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或者说,我很少和人有肢体接触。他拍在我脸上的手力度并不大,却仿佛有火焰在他碰过的地方蔓延开。

    我觉得羞耻。

    我有些发愣。看见他笑脸的那一刻,我开始恶心。

    如果是这种触碰,我不喜欢。

    哈哈哈哈哈,他真的很了解我。知道如何激怒我,如何伤害我。

    我也快要笑得喘不上气。

    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的话像刀刃,一次又一次地划破刚愈合的血rou,提醒我心脏里面还插着钉子。疼痛很难挨,但总会让我感觉灵魂向上,稍稍轻了些负罪感。

    看啊,我还没有被原谅,还有人记得我的罪,还有人在给我惩罚,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愤怒...我的悲伤。

    啪。

    看不到,但能感受到热度攀上脸颊。

    我挨过不少打。这其实也并不是很痛。

    我如是告诫自己,所以,没有必要哭。

    呵,我也了解他,我也知道他在乎什么。他meimei。

    这话说出来我都不信啊,也难怪他不生气。他meimei。我竟然有一点羡慕。

    我很快冷静下来。

    所以,他大费周章只是为了cao我?

    哈?

    我确实已经走投无路了。但我又何必执着于此。

    我不需要赎罪,被我伤害的人不需要我赎罪。

    我只要痛苦就够了。

    从蒙德到须弥,他见我一路作恶。我也见他一路的坚韧与决绝,见他的善良与洒脱。

    他不知道我在救赎我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如此低劣。

    罢了。

    最受欢迎的旅行者作为施暴者,我确实很喜欢。

    手上的束缚还是让我抗拒。这让我想起“正机之神”时,狭小而又逼仄的驾驶室,暗无天日的压抑与寂寞。

    啪。

    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没有他轻拍我脸颊时的感觉灼热。

    膝盖压上冷硬的地面,薄薄的一层皮rou支撑起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当初桂木带我到踏鞴砂生活,第一次接触人类习性的我并不适应稻妻的跪坐,有人悄悄塞了一个软垫给我。谁?是谁呢?

    思绪被闯入口腔的手指打断,本能驱使我合拢牙齿。

    ......咸的。皮肤的味道是咸的。但是没有眼泪涩。不论是谁,都已经死在踏鞴砂了吧。

    嘶...真脏。

    呵,“心甘情愿”的下场只有被玩弄,无论对象是谁。

    直觉告诉我很危险。我几乎尽全力才控制自己的身体没有逃跑。

    不用手确实不太容易保持平衡,不过我倒也没这么无能。

    看着他的脸好像只是在折磨我自己。

    发根传来刺痛。

    失去视野时触觉的确会变得更加灵敏。

    ...不知道丹羽仅余心脏时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厌恶。

    他的手在脱衣服时偶尔会触碰到我的身体,像触电一般,碰过的地方不可抑止地蔓延开一片酥麻。无法预料时间,无法预测位置。

    就像,一场漫长的凌迟。但被切割的是我的灵魂。

    哈,最原始的欲望确实难扼。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胸膛。但本该空无一物。是空的胸腔震动让我产生错觉了吗?

    他突然的动作让我觉得天旋地转。

    就像伸手去抓那一抹雷电般的紫色时从驾驶座上摔下的失重感。

    我觉得自己飘忽不定、摇摇晃晃,不动的唯有视野中间的神之心,不动的唯有脖颈上用力按下的那只手。

    我的身体好像开始应激,陡然发冷,细细密密,汗毛立了起来。

    yinjing的剧痛像是一盆冷水将我的情欲迎头浇下。真是要谢谢他。小腹一阵不受控制的抽搐。

    好累啊。我的思绪越来越凝滞。

    想射。

    高潮的滋味让人上瘾。

    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口腔里的异物感很难习惯。

    大概是因为jingye被抹上不知道哪里,融化在唾液中,我什么味道也没有尝出来。

    舌根的刺激让食道和胃也一阵痉挛,被钳住下巴压在墙上,只能发出阵阵干呕声,并不能真的吐出什么。

    鼻尖能够闻到一股腥味,但是舌头由于刚才的刺激已经麻木了。

    还是,尝不出来。

    呵,我也没有被人胁迫回答问题的习惯。

    习惯之所以是习惯,是因为能够后天培养。

    少说话确实能好过一点。也只有一点。

    他在逼我。逼我承认想要“体面”只能依靠他。但我宁愿摔在地上。

    生理结构的快感避无可避。

    我落下。但他接住了我。

    我咬紧嘴唇,避免发出由于恐惧而牙齿打颤的磕碰声。

    就像从驾驶室落下时。

    他接住了我。

    腿抬得太高,奇怪的快感太过强烈,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衣服的布料很粗糙,起划过皮肤有点疼,像被砂纸打磨。

    呃——

    头陷入床褥之间,呼吸有些困难,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涌出,我开始分不清回忆与现实。

    在造神的试验中,他们将管子插进我的后背,是刺入脊髓、刻入灵魂的疼痛。

    另一副躯体覆了上来。

    我讨厌他的衣服。

    遮盖了体温与怀抱。

    身后的顶撞还在继续。

    我好像回到了,世界树中,整个人分崩离析的那一瞬间。被撕裂,被分解,在洪流中被扯成碎片,再重塑成完整的自己。

    在实验室里,他们将能量与液体灌住我体内,为了他们的野心与抱负,也为了我自己的愿望。

    太多了。

    我感觉整个人下一瞬就要胀破,他们却还在要求我容纳更多。

    空气中好冷。

    我的胸腔是空的,永远。

    神之心不行,枯萎的心脏不行,灰烬不行,遑论...

    他的jingye?还是。扭曲的感情?

    总有一些东西比活下去更重要。

    我被驯化,不是野兽一般为了“活着”。

    眼前的身影恍惚间与紫色斗笠下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我相信他未说出口的话是“爱”,就像我理解并接纳当初的自己。

    太熟悉了。

    同样说不出口的奢望,同样尖刺深藏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