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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亦回一句:“他让你亮牌。” 海湾翻手打开,还未闹明白怎么回事,桌上的筹码便尽数被发牌人收了去。“啊,我的钱!” “让你得意忘形,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迟归让他自己待着,穿过大堂走过一排排老虎`机,到柜台前又买了一捧筹码。 他刚转过脚步,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迟!” 迟归回过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衬衫、灰西裤的人。这个人他认得,是当年在斯坦福上学时的大学同学Hank,人称“发动机先生”——可见其某些方面的能耐。 那时候迟归正经历人生最灰暗的阶段,根本未将他纳入视线之内,然而Hank却一直把迟归视为隐形竞争对手,时时事事都想争个高低。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所以你是来玩的么?”Hank长相略觉粗旷,下巴上的胡茬和他总是黏糊糊的眼神搭配在一起,莫名令人反感。“唔这么多筹码,可别都输光了啊,哈哈哈哈!” 迟归懒得同他废话,晃晃手中的筹码,冷冷道:“是很久不见了Hank,你还是老样子,又无礼又粗鲁。我先走了,还有人等我给他扔钱玩儿。” 他也不理会Hank在身后愤怒的叫喊,径自走回海湾身边,放下一捧筹码,命令说:“不许赢!” 海湾笑呵呵问:“你是被钱砸了头么,咱这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地主家也没有这么富啊!” “赢了今天晚上要你好看,快点给我输。”迟归沉着脸道,“要不然换个桌子?” “我不要。”海湾认准了眼前这个蓝眼睛的男人,笑得像朵花似的比划着手势,请他帮自己下注。 发牌人又一次拿走他的全部筹码,灵活白皙的手指在灯下翻来翻去,不多时,竟将海湾先前输的筹码连带这次的一并推了过来:“gratutions!(恭喜)” 海湾一愣,蓦地从凳子上跳起来,欢呼雀跃道:“哦赢钱了,我赢钱了!”说着似乎想起什么,摸摸迟归的头,口是心非地安慰:“这可真是太遗憾了,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钱是害人精,越少身越轻!我也很苦恼的。” 迟归抓住他在自己头顶捣乱的手,倾身抱住他脑袋在耳朵上咬了一口。 “啊——行凶伤人!” “活该!” 海湾收回险些不保的头,红光满面地兜着一堆筹码,在巨大的赌厅里乱转,他身后的迟归则像个学习过专业礼仪的英式管家,给他拿着新买的冰淇淋和饮料。 他们在地下一层转了半日,玩到海湾手里只剩两枚筹码再也不想玩的时候,才去柜台换了钱出去。 “久赌必输啊,果然是真的。”从酒店出去,海湾伸个懒腰,笑眯眯道:“我饿了,吃东西去好不好?” “你想吃什么?”迟归把化掉的甜筒丢进垃圾箱,指着远处霓虹绚烂的大楼说:“那里有家餐厅,去不去?” 海湾拍拍他肩膀,首肯道:“好,就听小迟同学的。出发!” “你今天高兴过了,小心乐极生悲。”迟归走在他外面,挡着人来人往与车水马龙,“我们明天就走了,你今天给我乖乖的。” “我一直都乖乖的。”海湾巧舌如簧地反驳他,眼神早已飞到路边的墨西哥卷和热狗车上,“快看啊,有吃的,我想吃那个,我想吃。” 迟归皱了皱眉,道:“马上就到了,去餐厅吃。路边的东西不干不净,吃了小心肚子疼。” “啊……别这样嘛。给我买一个,好不好?”海湾得意忘形,开始抱着他的腰耍无赖,“买一个吧,买一个。” “站直了,大庭广众做什么呢!”迟归拎起他,无奈道:“买买买,赶紧给我站起来。” 海湾的计谋一经得逞,立刻拍着手蹦到了粉红色的热狗车前,支支吾吾比划说:“me,two,dog!” 老板忍俊不禁,给他加上厚厚一层酱汁,将热狗用纸盒包好递给他:“二十,谢谢!” “哈?”海湾吓了一跳,“你你你,你会说中文?” “我去中国留过学,假期在这儿打工。”老板笑了笑,接过他的零钱,点头说:“欢迎光临,下次再来。” “哈哈哈,谢谢你!”海湾竖起大拇指,“good,你说得very good!” 迟归拖走试图套近乎的人,搂着他过马路:“你再这么下去,整座都给你认成远房亲戚了。” 海湾的心情像只灌满氢气的气球,从下飞机开始,每一分每一秒都飘向更高更远的天空。许是悲伤的事都已过去,余下的只有喜悦与狂欢,尽情地狂欢。 他们坐旋转电梯登上五层,在响着钢琴曲的餐厅里落座,迟归翻开菜单问他:“想吃鱼,还是吃rou?” “呃……都、都想吃。”海湾抹抹嘴角的酱汁,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桌布叮嘱:“不要说是我一个人吃的。” “他管你吃多少。”迟归点了几道菜,摆手让听不懂中文的侍者退了下去。 今天的特色菜是新鲜鲑鱼,上餐后海湾吃得很是畅快,盘子里的菠萝米饭酸甜可口,旁边还有他咬了一半的芝士热狗。 迟归搅了搅自己眼前的意面,将碟子里的牛rou和虾搛给他道:“每次吃饭都有人和你抢似的,慢点,别噎着。” 海湾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乍一抬头,眼前赫然一张男人的脸。Hank举着酒杯,大手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两下,笑说:“漂亮的中国男孩儿,难怪迟不愿意和我叙旧。咱们又见面了,迟,这是你的新朋友么?哦,你的眼睛很漂亮,你知道吗?” “谢……谢?”海湾一口米饭还未咽下,鼓着腮望向迟归,“谁啊?” “Hank,This is my husband. ”迟归用英文介绍道,“湾湾,这是Hank,我的大学同学,你离他远点儿。” 海湾尚未开口,Hank先吹了一声口哨:“Wow——Chi,Are you married?This is unbelievable!(天呐,迟,你结婚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迟归微微颔首,继续用海湾听不懂的英文说:“所以你可以拿开你的手了,他是我的。(Yes, you o move your hands right now. He is mine.)” 海湾一脑袋问号地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人,迟归面无表情一如既往,但眉间一丝痕迹暴露了他此刻烦躁的心情,而Hank则是皮笑rou不笑,他们仿佛高手之间过招,早已不再拘泥于招式,而是直接对拼内力。 不久后,Hank耸耸肩,先退出战局。他给海湾留下一张名片,用蹩脚的中文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