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晏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笑一声松了手，接下来又是好几日闭门不出，沈兰摧虽然觉得奇怪，但他本就不擅揣测他人心思，索性等他自己消气。 杨沛每日见他，都满眼幽怨，深深地看他一眼，往晏琢的小楼去，一脸的视死如归。 他是见过晏琢教导徒弟的，讲不通就打，他总说看上一遍不会，就是没有用心，打上两顿就记住了，杨沛能活到现在全凭他自己命大。他本想向沈兰摧求助，却不想沈兰摧也很赞成他的话，他习武从未问过第二遍，就连武经里杂七杂八的一些招式，自己摸索着也练成了。 晏琢教训徒弟时，心情好了便留手喂招，心情不好便是一顿毒打，杨沛与他抱怨，当初学轻功时，他将自己丢在山壁下，几时自己爬上来，才算小成。 那地方沈兰摧恰好去过，光秃秃一片悬崖，想要上来很是要花些力气，不由得叹道，还有这样好的办法。 之后杨沛便不同他说了，当初自己昏了头，以为晏琢是风流潇洒的人物，相处这些年只发现一件事，这人大抵是没有心的。 沈兰摧脾气虽与晏琢截然不同，但对于武学一道上，却十分投契，这也是沈兰摧屡败屡战后还留在晏琢身边的缘故。 每和他交手一次，就能更清楚地感知到自身的破绽，再慢慢将他填补，这月余的相处，让他困扰数月的瓶颈也松动许多，他已经能够隐约窥探到，武学极致，道之真意。 相比之下，他并不觉得与晏琢的相处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代价，除了有些花样多到让他困扰，大部分时候还是足够温柔。 他想起晏琢因为他的一句话恼怒，却有些不明白缘由。如果别人也提出同样的要求，自己又真的会答应么？ 这个问题他实在很难假设，单是想一想就觉得匪夷所思，一是除了晏琢还没有人对他说过什么轻薄之语，二是他将晏琢的脸换成别人，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来该是何种应对。 在晏琢开口之前他都没有想过，但事实上他就是答应了这个无礼又过份的条件，甚至并没有觉得屈辱。 也许应该找个人试试？ 他在湖边发呆，很难得没有打坐，以往他从不会为这些事困扰，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日。 是晏琢的琴声，弹得是阳春白雪，他不精音律，但这把琴的音色极为特殊，清越如凤鸣，他绝不会认错。琴声似乎不远，沈兰摧环视四周，湖心风亭里有人端坐抚琴，正是晏琢。 他刚要起身，又怕扰了琴音，便安静等一曲终了，四周寂寂无声，唯有余音不绝。 “是在等我请你进来吗？” 他竟然从晏琢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委屈，沈兰摧揉了揉眉心，足尖在水面上一点，轻飘飘落在了晏琢面前。 晏琢的手指落在他眉间压了压，脸上还带着笑意，他总是这样游刃有余，就能搅乱别人的心绪。 “你那天……为什么生气？” 晏琢凝视他片刻，沈兰摧双眼澄澈坦荡，没有半点明知故问的骄纵之态，就是这样才让他生出难以掌控的不快。 “谁让你，连哄一哄我都不肯呢。”晏琢语气温柔，带着一点叹息似的嗔怪，仿佛真的是沈兰摧不解风情伤了他的心。 而沈兰摧实在是个老实人，闻言呐呐道：“我不知道。” 晏琢闻言轻笑出声，他没有收回手，而是顺着他的脸颊滑到颈侧，指尖拈着他的耳垂揉捏。 “这样就很好。”他喃喃自语，无视沈兰摧面上困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不要骗我，知道吗？” 沈兰摧不知道他又在闹什么脾气，只觉得晏琢的眼神语气都充满古怪，他没来由升起一点警惕，晏琢虽然是笑着的，他却只觉得危险。 “我不骗人。” “我知道。” 晏琢抬手挡住他的眼睛，视线受了遮蔽，沈兰摧便去推他的手，手指刚搭到晏琢手背，就被推的踉跄两步，背靠在亭柱上。 沈兰摧眉眼太过冷冽，干干净净，既没有怨恨不甘，也没有缠绵眷恋，他本是极喜爱那双眼睛，此刻却不想在里面看到自己。 他的嘴唇却不同，温暖柔软，被舌尖挑开时会有一点抗拒，随后便乖乖张口，任由他入侵。他咬的狠了，沈兰摧便会轻轻皱起眉，发出细小的哼声。晏琢吮着他的唇舌，直到两人下颌都被打湿，沈兰摧仰着头喘息，脸颊微微泛红，薄而软的唇被咬的肿胀，还在渗着血迹。 “为什么不推开？” 冰冷的指尖刮蹭着唇上破口，晏琢神色沉郁，盯着沈兰摧的眼睛，想要从中窥视出蛛丝马迹。但他注定失望，沈兰摧眨了眨眼，那点朦胧的水雾变散了，又是清亮透彻的一双琉璃。 没有他以为的难堪或是羞恼，沈兰摧只是略带着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晏琢吸了两口气，他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兰摧能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话，偏偏他看不出一丝作伪。 “这几日，你不曾想过吗，换了别人这样对你，也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他想过的，此时便答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晏琢忍不住嗤笑一声，又问：“那我们又算什么？” “愿赌服输。” 晏琢看了他半晌，许久才拧出一个笑来，沉声道：“好，愿赌服输……兰摧，你可真是……” 他又不说了，只是将额头抵在沈兰摧肩头叹了口气，沈兰摧不明所以，话说一半，又要他自己去猜。他是懒得去猜测别人心意的，晏琢不说他也就不再问，至于这几日翻来覆去都想了什么，他最终也没个确切的答案。 当晚晏琢把他按在榻上，细细地吻他的眉眼脸颊，万分珍惜的模样，他这样的吻轻柔又怜惜，反而让沈兰摧十分不适应。 他们做过的次数不多，但沈兰摧仅有的经验都来自于他，晏琢一向有些强势，不喜他反抗，从没像今日这般耳鬓厮磨。 说来好笑，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却是第一次在清醒时拥抱对方。 晏琢在吻他的眼睛，沈兰摧闭着眼，薄薄的皮肤下隐约传来颤动，晏琢抱着他半坐起来，唇齿亲密地交缠。 比起直接的情事，晏琢这般举动反而让他不安，心口隐隐升起焦躁，沈兰摧忍不住屈起腿，膝盖顶着晏琢的腰。 他断断续续喘着气，手掌不自觉地缩紧，大腿紧紧绷着，缠在晏琢身侧。晏琢却安抚地吻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他周身游走，抚摸着大腿内侧和性器。 沈兰摧抓着床单，手背筋络浮起，喉结滚动两下，发出两声压抑的惊喘。晏琢的手指灵活又柔软，偏偏故意用最粗糙的地方刮过他的敏感之处，指尖在顶端抠弄，又压着根部，快感被抑在半空，让他连腰身都抖动起来。 “叫出来。” 沈兰摧半睁着眼，急促地喘息着，脖颈绷起一道漂亮的筋线。晏琢低头在他颈侧咬了一口，又缓缓向上舔舐，含着他耳上软rou噬咬。 “不必忍着，乖一点。” 沈兰摧猛地一颤，用力转过脸去，他的全身都蒙上一层薄薄的汗水，愈发显得肌理紧致流畅。不似一般武人过于强健，却也没有一丝多余，只有腿根和双臀能摸到软rou。 “晏……成璧。”他喘了两声，不太愿意发出那些过于娇软的声音，讨好地蹭了蹭他的颈子，又仰起头亲他的下颌。 晏琢有些想笑，沈兰摧讨饶的手段依旧简单又稚嫩，偏偏自己先前压在心头的烦闷，真的被他驱散了些。 他抱着沈兰摧翻了个身，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从床头摸出一盒脂膏放在他手里。 “自己来好不好？” 沈兰摧一缩手，便看到晏琢似笑非笑的目光，犹豫着打开，一股清甜的淡香飘了出来。 这味道并不陌生，他用手沾了一点，不知该如何是好，晏琢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握着他的手带到身后，试探着碰了碰已经因情动而变得柔软的入口。 “像这样……”他诱哄着，压着沈兰摧的手向内，滑腻的脂膏被体温融化，沾的整个臀缝都是，晏琢靠在床头，另一手压着他不自觉弓起的背，让他不得不向前挺身。 低头含住涨起的胸乳，指尖已经破开身体，沈兰摧挣了两下，这姿势实在没法发力，反而像把胸口主动送上去一般。 “别怕。” 这会他的语气又温柔耐心的像一个好情人了，如果他的手没有将沈兰摧的手指硬生生压的齐根没入，又带着抽插的话。 手指被湿热紧致的地方包裹着，略微动一动都能感觉到体内异物的存在，沈兰摧哪受的了这个，一时眼睛都泛了红。 “别弄了。”他哀求，颈子也垂下来，手指被按着抽不出，反而因着动作带出一点水声。 “兰摧在求我吗……”他略带恶意地用力一压，抵在他敏感处碾了碾。 沈兰摧闷哼一声，身体彻底失了支撑，埋在晏琢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