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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临摹”。 “这几幅是临摹的作品,展览前要加上原本的出处,还有画廊墙绘里那个冰雪公主的半身像,这几个都有侵权之嫌,但没办法,小孩特别想画。好在不用作商用,给几个原作者的工作室都发过致歉声明了。” 陈安致自嘲:“要是画廊开业的时候有人骂我不尊重原创权,揪着这点做章,我怕是要名声扫地了。” 归念随着他难得的玩笑话,轻轻笑了下,没说什么。 边的那幅画里,叶和泷隔着年的时光,终于等来那个百年不遇的契,得以碰到彼此的。 归念轻轻摩挲了两下,把画放到一边去。 陈安致分神留意着她,“累了么?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有呀。” 归念扭头给他看,又是明晃晃一个笑。 她心里藏了太多没由来的矫情,说不出口,也不需要讲给他听。 * 周六日去滑雪场玩的事,应衍没问他,倒是裴瑗意思意思问了一句。 陈安致果断:“去。” “啊?”反倒是裴瑗懵了:“姐夫六日不是有课么?” “元旦之后学生忙着考试,请假的人太多,索性停了课,到了月才继续开班。” 可他又不会滑雪。 裴瑗迷瞪过来,嘿嘿地笑:“应衍哥对念念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她出国这两年俩人一直没断了联系。不过姐夫你也别急,我瞧归念没那个意思,衍哥剃头挑子一头热,没用的。” “……你别说了。”陈安致不听她揶揄,脸热。 裴瑗生得晚,她出生的时候便已经是裴家事业鼎盛的时候,这孩子耳濡目染,打小就是人精。尤其裴家最近这些年做漫影游互娱,裴瑗成天玩玩闹闹的,见得人多了,活得越发通透。归念怎么想的,他怎么想的,裴瑗比他俩看得还明白,话里话外时不时带出两句,撺掇着他,挺糟心。 何况,谁说剃头挑子一头热没用的……其实也是有用的。 应衍跟归念年纪相仿,共同话题多,人还不是那种愣头愣脑的小年轻,有资产有精力,要是再拉得下|身段些……太考验归念定力了。 陈安致又想到自己,电话后半段就挺沉默了。 “成,那周六再说。别忘了装上防滑链,路不太好走。” 陈安致问:“不是去b市?” “不是呀。原本想去北大壶来着,几个姑娘不乐意,嫌远。离得近的吧,云顶绿道少,不好滑,万龙现在又弄着好几个比赛,最后定了太舞。姐夫多带两身衣服,要玩一礼拜呢。” 陈安致听不太懂,嗯嗯应着,挂了电话。 Chapter 16 周六,陈安致来得晚了会儿,实在失策。到了泰安花园,应衍和周旭阳开着车等在门口,而归念已经上了应衍的车,裴瑗和邵卿也都在他车里。 他们后面跟着一辆卡宴,里边的人啪啪摁着喇叭,鸣笛声震得人直想捂耳朵。 车窗摇下来,裴瑗笑得直抽抽:“姐夫,你把袁哥扔进你车里吧,他昨晚上喝醉了,这会儿酒还没醒呢,死活要跟着来。” 陈安致瞄了眼邵卿,只看到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她和袁野以前处过,分分合合闹了两年了,两人时不时抽抽一阵。 陈安致把自己的车停在路边,一开卡宴车门,酒味几乎溢出来,袁野瘫在驾驶座上,半睁着眼睛哼哼,就这德性居然从停车场开着车到了大门口。陈安致无奈,把人半拖半拽着弄到自己车上,又拿了钥匙把他车送回停车场。 人齐了就出发。陈安致开着车,前头就是应衍他们那辆,归念和邵卿坐在后边,隐约能看到她们打打闹闹的,很热闹。 而他这头,袁野半死不活地躺在后座上,爬起来干呕了两声,又怏怏躺下了,哀哀戚戚:“老陈你开慢点,我头晕。” 后座放着一大包零食,陈安致早上来晚了就是因为去买这个,袁野嘎嘣嘎嘣吃了两袋。 于是陈安致心里更不得劲,还要听着他叨叨:“你说这同样是久别重逢,怎么人家归念念就软了吧唧这么好哄,邵卿就跟个炮仗似的怎么点都要着!” “刚才你家姑娘乖乖喊我‘袁野哥哥’,你知道邵卿那糟心玩意儿喊我什么吗!她说我醉得跟死狗一样还来干嘛!我就是酒量差了点,她叫我死狗!” 陈安致从车内镜瞄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张因为宿醉而微肿的脸,好笑地嗤了一声。 不知道袁野是怎么从他和归念的态度里窥出端倪的,话说回来—— 谁说归念好哄的?事实上,压根没用他哄,陈安致也不敢哄。 分开两年半,他已经摸不清归念所有情绪的点了,说句话都得拿捏着措辞,怕踩雷区。怕像那天一样,一句“陈安致,你真无耻”劈头盖脸砸上来。 念念有一个不好的童年,有一个外人看着都觉得难受的家庭,她小时候确实唯唯诺诺的,说话细腔细调。可到了学就慢慢调整过来了,有了年轻丫头该有的活劲儿。 从小被归家爸妈、被爷爷奶奶捧在心里长大的孩子,有足够的资本活得恣意、骄纵,又怎么可能长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性子?哪怕是倒追他的那几年,她也从来不是委曲求全的人设,不是在他面前笑着、人后自己掉眼泪的那种。 她敢把喜欢挂在嘴边,高住校的时候经常逃了课,爬出学校围墙来看他,敢明目张胆地问他“陈安致你想我没有啊?”;她敢在知乎看到“被暗恋的人是什么感觉”这种矫情问题时邀请他来回答;敢当着陈妈的面问“阿姨,你想不想要一个新儿媳呀?” 生他气的时候也从不会憋着,会摔上门走;他一直沉默着回避问题的时候,她敢拿起旁边的涮水泼他画上。 年前,他脑子最浑的那天夜里,甚至挨了她一个耳光…… 高速路上,陈安致晃晃头,止住思绪。 归念啊,一直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最拗的丫头。只是袁野跟她玩得少,了解也太少。 陈安致想到这里,就稍稍有点走神。 最近这个礼拜,她每天来画廊报道,会说会笑的,陈安致却总觉得不对劲。 她的情绪太平了,没什么起伏,总是大段大段的走神,画着墙绘、吃着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