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灭族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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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凌晨四五点钟,漩涡鸣人开始有了主动要清醒过来的意识。他的精神逐渐从死气沉沉的飘荡着血腥味的黑暗,过渡到了有微风和光源的现实世界。睁开眼睛之前,他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他不确定这个声音是谁,太模糊了。难道是佐助么?他想。对的,佐助好像砍断了我的手臂,如果这个说话声音是他的话,证明他没有走远,也没有逃走,就在我的身边……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填满了沉闷的幸福,忧愁的甜蜜,起伏不定的愤怒,以及不堪一击的怨恨。回想起佐助的身影,那断臂之痛历历在目,先前是因为昏晕而没有痛觉,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rou体残缺的疼痛和怨念,然而,他却做不到去和佐助置气,甚至当他在脑海中想象自己和佐助面对面对峙时,他都没办法对佐助说一句狠话。 漩涡鸣人啊,佐助这样狠心对你,你又是何苦呢?他自嘲着,忍不住露出无奈的微笑。 他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 庞大的牢笼,潮湿混浊的水流,水流和褪色的牢笼底面的汇合,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偶然与必然,挟带下来的昏黄灯光,尾兽的逐渐形成,近在咫尺的恶妖,红色查克拉,竖立的兽瞳,龇牙咧嘴的面相和杀气四溢的气场,当年血洗木叶村的尾兽突袭战争,糊有封印之贴的牢门,纵横交错的命运之网,远古的恩怨来往,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的故事传说。 他看向尾兽脖子上的锁链,脑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俊美的金发男人的身影,那个男人每年都会在这个精神世界里为这位巨大狐妖加固锁链,在这昏暗或黢黑的潮湿地面上踩出一连串滴滴哒哒的脚步声。 面前这个妖怪是谁?刚才这个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金发男人又是谁?我怎么觉得他很面熟?鸣人怀着这些疑问,又走近了一步。 那妖怪笑得愈发狰狞:“你终于来了……你得感谢我救了你捡回一条命啊,鸣人,你本来是要因失血过多而死的。” “失血过多?”鸣人仔细回想,“没想到佐助下手这么重……” 他对那自我中心的佐助小少爷当真是又爱又恨。想到佐助竟狠心断自己一臂,如何不气不恨?但又想到当初佐助站在波光粼粼的南贺川岸边,那沐浴在颜色好比孟加拉玫瑰的美丽黄昏中的身影,那微微弯曲如下垂花茎的脖颈,那回头望向他的微笑,好比明媚的春光,他又不禁心跳加快。 “他一直在哭,还说我不是故意的。哼哼,鸣人,你信么?” 鸣人正在拧眉咬牙,听到这狐妖说佐助竟还为了自己哭泣,立马破开怒颜。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频频低头窃喜:“我怎么不信了?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是你的朋友啊,鸣人。我一直都在你的内心世界里存在着,观察着一切……你看,要不是我帮你止血,你能活下来?你死了,我身为朋友会难过哪!” “我的内心世界?对了,你周围的这些红色查克拉好眼熟,难道说……” “没错没错,我可是帮了你好几次。什么仙子呀,都是虚幻的,不可能会出来帮你,只有我和你的友谊才是最实在的。” “既然如此,你的恩情,我实在是无以……” 九尾连忙打断他:“不,你可以偿还恩情的,只是举手之劳。来,帮我掀下牢门上的封印吧,很简单的动作,不是么?偿还恩情,就是现在啊!” 鸣人听了,只觉得确实是举手之劳,而且九尾怎么看都是被囚禁的受害者,所以他就老实地走上前去。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方才那个俊美的金发男人的形象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男人的出现如此突兀,如此没有征兆,仿佛不是鸣人主动去怀想他,而是他自个儿要突然钻进鸣人的脑中。 金发男人温柔地抱住他:“好孩子,我的鸣人,千万别这么做……” 鸣人猛地一怔。那男人的形象又飘散而去了,只剩下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四周还隐约飘着一股清新之香。鸣人犹豫了。他退后两步:“不,我还是不揭开这个封印为好。” “什么?”九尾见诱惑不成,勃然大怒,瞬间便原形毕露,凶相尽显,“你小子,敢耍我!” 九尾一声咆哮,鸣人登时惊醒。 他正打算伸出右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却顿感右臂空空荡荡,只有半截上臂在徒劳地活动着。鸣人这才清醒想道:啊,对,我的右臂被砍断了。他啧了一声:“怎么这么倒霉,右手可是我的惯用手啊……佐助,你要砍也好歹砍左边的,你这样子,搞得我现在生活都不方便了……”他一声长叹,慢慢下了床。 床头柜上有一张小纸条: 守到这个时间点,我不得不回去一趟了。我会对父母说明情况,让他们同意我以后来医院守夜。 佐。 这心狠的小少爷,倒还把我放在心上,算你还讲情义,鸣人笑着想。他看了看落款的时间,又抬头看病房的时钟,才发现佐助已经走了快两个小时。有了日向家的先例,鸣人已经对村里这些波涛暗涌的大家族有后遗症了,顿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事不宜迟,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在病服外套了自己的运动外套就出了门。医护人员和门卫不太好糊弄,他们都有一定的忍术基础,但好在他之前修行了封印之卷里的多重影分身,可以用实体掩护过去。 练功千日,用功一时啊,鸣人暗喜。他马不停蹄,以最快速度赶到了郊外,来到了宇智波宅邸。 当此时际,天气阴惨,月色无光,阴雨蔽天,飞血满地,惨杀之气,透人心脾。一只乌鸦从他身边飞过,留下殡葬花圈似的奠香。鲜血在道路上静静地流淌。越深入宇智波的居住区,血和尸体就越多。 他小心翼翼地踏着步子,看到了好些人奄奄一息,但他们都没有喊痛,甚至一个叹气都没有发出来过,只有那异常粗重的杂乱呼吸声暴露了他们此刻极度痛苦的事实。他们都不说话,即使鸣人凑上来观察伤势,他们也没有打招呼的心情。血从额头上滑到太阳xue和眼皮上,他们都毫无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天上那一轮大如海盗船的圆月,用不甘心的眼神望着它在这昏暗的天空之海中无情而残酷、沉默而嚣张地航行,好一会儿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永远闭上了眼睛。 血在流。鸣人慌忙站起来,发现自己的鞋底沾满了血和泥。两团沉重的红黑色在他双脚不停歇的抬起抬落中翻腾,像黑夜中的两架篝火,沉默着燃烧。 我该怎么做?鸣人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求助。求助,这是自然的,宇智波家族落得这般惨状,说出去谁不会痛心疾首?可是,宇智波的位置距离村中心实在太远了,这里处在地图的最角落,从此处到火影楼不知道要花多久,他怎么可能在这么长一段时间内放下行踪不明的佐助不管呢?大声呼救也是没有用的,周围只有他一个活人了,非要说的话,刚刚才和他吵了一架的九尾算第二个活人吧,可九尾最后那么生气,多半暂时不会借查克拉了。躲起来,对,这看起来只是宇智波家内部的事情,我躲起来是最明确的选择,可是,佐助那傻瓜又在哪儿?他说要去见父母,要说服父母去医院守夜,他可真是个又可爱又刁蛮的、又善良又自私的、又纯洁又发狂的,又安静又疯癫的,又狠心又通情达理的……唉!鸣人捂住自己的断臂,深感无奈。在这个时候,rou体残缺的疼痛似乎灰飞烟灭了,无关紧要了,唯一重要的就是他这份深深牵挂着佐助的心意。 九尾缩在他的精神牢笼里幸灾乐祸地笑:“想救你的小女友?求我呀!” “你闭嘴!”鸣人放了句狠话,继续在迷宫般的宇智波宅邸内搜寻起来,“我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救佐助,为了救他,我可以付出一切。” 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鸣人感到自己面前降落了一片压抑的阴影,抬头望去,竟看见一个戴着漩涡状面具的气场阴暗的男人。 他下意识就想退后一步,喊出声来,但他又即刻想起,自己刚刚才对九尾大放厥词说要靠自己的力量。于是,他停顿了一秒。在这一秒内,他暗暗想道:我上一秒说了那样的大话,如果下一秒就自己打脸,岂不太窝囊?那尾兽又一直和我同在,这岂不就等于以后都有话题可以用来鄙视我?更别说我是为了佐助才来到这里…… “还有一个小孩没解决。”面具男看见了鸣人,眉头一皱。他正要动手,却又在看清鸣人的脸后停了下来:“九尾?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鸣人放出影分身,自身后偷袭他。那人不以为意,微微侧身,轻松躲过,几个拍掌就拍散了分身们。他又看了鸣人两秒,确认了他鸣人查克拉以及那生来就有的妖胡须标志,便放下了举在空中的手。鸣人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却感觉那张隐藏在漩涡状面具下的脸一定露出了一个窃喜的笑容。 “好情报。”那人留下了这样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后,渐渐消失。 如果可以,鸣人真的好想在这个神秘人消失的那一刻就扑通跪下,大口喘气,直到彻底缓过神来。此外,他还想就在这里待着休息,一直休息到手心不出汗为止。但是他不能。神秘的面具男人说还有一个小孩没解决,那肯定是指他了,也就是说其他小孩都已经解决了吗?包括佐助在内? 对可能失去佐助的恐惧战胜了求生的本能,鸣人立刻起身飞奔。所幸方才已经把这座宅邸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极少的几个方向没有走过,在影分身的合作下,鸣人只用了极少的时间就摸到了佐助的家。 等他赶到时,佐助已经神志不清地伏在地上,屋内还站着的人只剩下了佐助和宇智波鼬。当然,鸣人还没有见过宇智波鼬,所以没有认出此人。不过,他一眼就看出这人长得与佐助有几分相似,并且这人还有一双人尽皆知的红色写轮眼。 宇智波鼬的气场既忧郁又阴郁,既恶劣又恶毒,令鸣人不敢冒然接近:“你也是宇智波吗?” “是你,”宇智波鼬用余光看他,“我认识你,鸣人。佐助对我提起过你。听说你是那种很喜欢纠缠不放的性格呢。” 鸣人把失去意识的佐助慢慢扶了起来。佐助面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瘫在鸣人的怀里,眼神涣散,只嘴里还在喃喃念着:不要、不要…… 鸣人心下一惊:佐助竟然还有意识!而且刚才好像瞳孔也颤抖了一下,也就是说…… “看来你的直觉能力还是很强的,”宇智波鼬察觉了鸣人的微表情变化,“没错,我是故意的。我把佐助逼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但还没有彻底让他丧失意识,我故意把他的精神状态卡在这里,让他虽然无法动弹,却依然能感知,能思考……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才是最绝望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一滴眼泪落到了鸣人的手背上。佐助哭了。他全都听到了。 随着佐助的眼泪落下,鸣人的眼睛猛然变成猩红的竖瞳眼,指甲也在一瞬之间变长变尖,犬齿飞速生长,红色的查克拉以rou眼可见的形式从他的体内喷薄而出。 宇智波鼬见多识广,也对鸣人是九尾人柱力之事知晓一二,自然不会大惊小怪,依然冷静自若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鸣人的表现。他轻轻一哼,似是不屑:“第一次尾兽化,是因为看到了佐助流泪?鸣人,我因为佐助对你的评价所以刻意调查过你,你和日向分家的小少爷以及奈良家的独生子都有点瓜葛,不是么?如此看来,你的感情非常廉价。廉价又幼稚的感情经不起考验,最终不过是虚度青春而已。你的青春就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了,所以才这么弱。没有经过专门的人柱力训练的你,能将九尾之力运用到几分呢?” 鸣人龇着獠牙回答道:“为了佐助,我会拼上所有的一切!” 宇智波鼬的写轮眼迅速转了两圈,慢慢消退,变回了普通的黑眼睛:“来吧,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他手臂刚伸到背后,准备拔出已收回的剑,谁知刚一碰到剑鞘,手臂便传来一阵剧震,如中电掣。他心中一惊,迅速开眼,这才看清了已闪现扑过来的被尾兽查克拉包围的鸣人。鸣人在眨眼之间就伸爪袭来,用那只力道已强化到可以像掰断自动铅笔笔芯一样折碎人体的孤臂,精准地抓住了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狠一咬牙,眼中勾玉旋转,发动幻术。鸣人只觉眼前一闪,方才好好抓住的手臂直接变成了一只羽毛柔软的乌鸦,喳喳叫了两声后就挣脱了他的利爪,扑腾飞走了。 原来,那九尾因鸣人之前拒绝了自己,本打算袖手旁观,安心沉睡,结果鸣人为了佐助毫不犹豫地暴走失控,而他和鸣人是共同体的关系,受鸣人暴走的精神状态影响,查克拉也不得不开始向外流动。九尾心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参加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后我还可以笑一笑鸣人这死小鬼,口头上说不需要我帮忙,结果自己打脸了,呵呵……于是二话不说,将近一半的庞大力量直接透支给了鸣人。 宇智波鼬也并非逊色,只是他刚才出于失算撤销了写轮眼,那双普通的黑眼睛,不管如何明亮敏锐,想要捕捉住五条尾巴分量加持下的速度还是太吃力了,况且他也没有对鸣人的行动作好预测准备。 鸣人又惊又怒:“幻术吗?他的拿手能力竟然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幻术,可恶!” 九尾不屑一顾:“别慌!你就静站着别动,等他主动来攻击你。当他进入你的攻击范围时,你在瞬间内释放查克拉。尾兽查克拉十分具有侵略性,可以直接侵入他的体内,干扰他的查克拉流动,到时幻术就会自动解除了。” 宇智波鼬与鸣人拉开距离,看着鸣人因陷入幻术而双眼迷茫的模样,并没有趁机上去偷袭。 方才被鸣人抓过的手臂还在疼,疼得要命,估计是骨头在那一瞬间被捏碎了吧,鼬用另一条颤抖的手臂去抚摸这条手臂受伤的地方,内心情绪复杂。他皱了皱眉,暗想:我的皮肤和骨骼似乎越来越脆弱了,这断骨的疼痛,以往的我应该是能忍受下来的才对…… “鼬,你在这里呆站着想什么?”与鸣人对话过的面具男降落在了鼬的身边,“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离开了……嗯?你的手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