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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还得接着打两次。等会我会再重新嘱咐靳先生。” 牙医收整好了器具,靳晨才顶着“大难不死”四个大字坐起来,轻声哼句“辛苦了”后满脸病态疲惫地爬下治疗床。 “腿软了啊?”戚明雨实在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快看,是靳晨,还活着。” “……”实在没有心情斗嘴的人只能用眼神警告,顺带记上小本本。 谢邀,刚下手术台,回头再骂你。 牙医离开后,趁着挂消炎药水的时间,靳晨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的时候,睁眼便看见戚明雨捧着本法语原文的奇幻安静坐在一边。 “看得懂吗?” “醒啦。”戚明雨随手翻过一页,“懂一点点吧。” 靳晨并不信服地轻嗤一声,顺带吐槽般地讲了句法语。 戚明雨没听懂他说什么,大概率是在骂人,但看他口齿不清楚的样子,含糊的两个弹舌音倒是怪可爱的,便不计较了。 “深哥让厨房给你熬了粥,等会就送过来。” “我不想喝。”靳晨难受地蹙眉,“嘴里都是难闻的血腥味,恶心。” 坐在床边的人把早准备在一边的小山楂丸剥开,递到他嘴边。 “现在还不能漱口,你先忍忍,过几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啊?”靳晨乖乖张嘴,把味道酸酸的红色小球含在了舌尖。 “前阵子不是说了寒假要带你去我外婆家玩吗,她老人家最擅长做东北菜。” 戚明雨把手里的书合起来,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用手比了个电话听筒的动作,“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下午数竞组还有课,等恢复好了再打给我。” “恩。”靳晨抬手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的下颌埋进料子里。抬头时刚好看见已经走出几步的少年又调头回来。 “怎么了?” 戚明雨把手插到口袋里,把剩下的山楂丸也摸了出来,放在了靳晨床头,深红的几颗独立包装,小巧又鲜艳。 转身重新摆摆手,低声笑道:“这回可真走了。” 第37章 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早晨, 风市本季的第三场雪融化了个干净。 这是和靳晨约定一起出门旅行的日子,戚明雨在小客厅里收拾好了背包,但直到临近出发的时间, 隔壁戚然的房间里还是悄无声息的。 轻轻叩动房门,沉着声音朝里面问询:“然然, 还没起吗?” “恩...”木质门板里面传出疲惫又敷衍的应答声:“别吵, 让我再睡一会, 太困了。 戚明雨早已预料到了这个昨晚通宵打游戏的人会出现赖床情况, 用手指关节继续轻敲两下, 然后直接推开了没上锁的房门。探半身进去, 在浅色的床铺里看到了一个蜷缩着的不明生命体。 “快点起来,等下坐车要来不及了,你不打算去外婆家了?” 看起来困倦到极点的戚然, 随手抓了被子蒙盖到头顶。因为空气阻隔, 落入戚明雨耳朵里的声音也是闷闷懒懒的。 “真的起不来, 哥,我不想去了......” “不去了?”戚明雨靠在卧室门边蹙眉停顿半瞬,“不是已经和靳晨约好了吗? “那就你们两个自己去吧,你替我问候外婆。”不等听到亲哥同意,戚然已经裹着被子翻身接着睡去。 任凭戚明雨再如何劝说拉扯,被子下的人都不再开口应声,死攥着被角不留转圜余地。 “......”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戚明雨确认“临阵退缩”的人不会再改变心意, 只好叹气由着她去。整理随身物品,出门朝车站出发, 独自赴会。 从家里到火车站的路上有些许堵车。戚明雨快步走进候车大厅时,墙上的大屏幕信息正在滚动着, 对应车次已经亮起了“正在检票”的绿色荧光字。 在人潮不算特别涌动的候车室里,有一个穿着白色棒球款棉服的少年抱着肩膀倚立在银白色的栏杆边。 他头上戴着顶纯色的鸭舌帽,熟悉的白工装裤衬得双腿修长笔直,全身上下干净得像初雪般一尘不染。 看见戚明雨出现,靳晨抬手摘下了单边的蓝牙耳机,目光温和落在他身上,坦诚笑言:“我还以为你放我鸽子。” 戚明雨把单张车票插到自助检票机器里,快速地通过了那道窄窄的闸门。一边如实回应:“差不多了,完全是靠着人性自觉才来的。” 靳晨笑笑,目光朝着不远处扫过一周,轻声询问:“戚然呢?” “她不来了。” 戚明雨边和靳晨并肩走上月台,边摊了摊手。间隔两秒钟后忽然拧头,用一双染着不明显笑意的眸子盯着身边人,添上一句。 “有点失望?” 靳晨低垂着下颌,手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浅蓝色票据的边缘,摇摇头。 两人找到了车票对应的座位号,戚然原本是字母尾数C的靠窗位,靳晨和戚明雨分别是AB位相邻。 现在两人三张票,戚明雨干脆把多出来的一个座位用来放背包。直到动车逐渐发动时,他才想起询问邻座:“一个人?” 靳晨微微转动手腕,把查看定位的App界面展示给同行的伙伴。 两人看似自由无拘,其实仍然被三四个紧密的红色信号点环绕着。搞得整节车厢都变得莫名诡异,不知道到底哪几位乘客会是靳家的便衣安保。 “嚯。”戚明雨挑了挑眉梢。 “不用管他们,”靳晨也无奈地笑笑,“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应该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说完他把两只蓝牙耳机都重新戴回去,低头认真看起了电子书。 从风市出发去戚明雨外婆家的车程大概只有几个小时。两人各自摆弄着手机,再睡上一会儿,目的地站点的播报声就响起在了车厢内。 一月的哈尔滨充满着别样的魅力。 戚明雨和靳晨一同走出车站时,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最北省份在这个季节里对到访者的首道问候——严寒。 “穿的有点少。” 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凛冽气温中,戚明雨偏头瞥了眼身边人的白色休闲外套,然后直接挥手,就近叫停了一辆空车出租。 “这天气真是怪让人精神的。” 坐到后排的车座上时,靳晨还在生理性的牙关抖动,用手掌不住地揉搓着胳膊缓和僵硬。 戚明雨被外地人“没太见过世面”的样子惹得低声轻笑:“还远不是最冷的时候。” 然后才向前探身,朝司机师傅道了个地址。 - 从前,戚明雨的外婆住在还要更寒冷的地方。 因为老人家念旧,对这片土地的每一片雪花都有难以表达的情愫,所以总也不肯离开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大约在三五年前,为了生活更方便些,外婆才被家里人劝说着从最北方的老家迁到了这座城市里。 在住宅园区前下车时,刚好在沿街的路上遇见有小商贩卖冰糕。即便靳晨也在北方长大,却也是第一次见露天卖雪糕和冰淇淋的场面。 大大小小几十个纸盒就直接摆在不碍事的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