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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石头上还铺着一件衣裳。桓是知心中小小的委屈立时烟消云散,忙受宠若惊地跑过去。“愣着干什么?”马文才的脸上还是没有笑意,但语气明显有了点温度。“坐下。”“哦。”桓是知放下包袱,乖巧地捋了捋铺在石头上的衣裳,才小心翼翼地坐下。马文才也在一边坐下,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湖面。桓是知摸不清他现在的情绪,不敢说话,只是有些无奈地绞着双手。“对不起,是知。”马文才闷声道。“嗯?”“我不该冲你摆脸色。”马文才还是没看她,“毕竟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你别这么说。”桓是知被他的歉然弄得有些无措。她宁愿他蛮不讲理地骂她吼她,冲她发脾气。这样,她或许也会自以为是地吼回去,或者假装旁观者清地同他讲一番大道理,把两个人的情绪都宣泄一番。可是,他明明这样难过,却还是这样温柔。他的温柔小心得让她心痛。这份心痛,让她跟着他一起感到憋屈和郁闷。“好啦。”桓是知转头看他,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肩,“喏,给你靠一下。”马文才低头瞥了一眼她瘦弱的肩膀,嘴角扯动,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你笑什么?”桓是知见他终于笑了,再接再厉道,“不要害羞嘛。本公子的肩膀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靠的。”马文才叹气:“别闹。”桓是知干脆从石头上下来,站到他面前,笑着张开双臂:“乖,来,抱。”马文才居然不好意思起来:“别闹了。”桓是知往前走了半步,环住马文才,将他的脑袋轻轻地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地拥抱他。也是她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原来自己竟然有这样如水的母性温柔。她低头,轻抚他的发。他的身子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终于张开手,环住了她的腰。二人就这样拥抱着彼此。他听着她的心跳,她感受着他的呼吸。冬阳煦暖,湖面粼粼。没有多余的言语。若整个世界凝固在这一刻,他和她都不会有半句不愿。可就在这时,一种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时间的静止。“咕——”她的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唱起了“空城计”。“哎呀……”桓是知又羞又气。为什么她难得主动,同他“岁月静好”一回,却要这样收尾?马文才忍不住偷笑。桓是知推他:“笑什么。松手。”他仰头望着她,手却仍旧松松地环着她的腰:“我所有狼狈的样子,都被你见过了。你的肚子唱个歌让我听见,有什么好恼的啊。”她住了手,叹了一口气,有些复杂地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复又收紧手臂,将头埋到她怀里,喃喃道:“答应我,以后,都不准离开我。”这请求来得突然,也过分郑重。桓是知不敢随口应承,便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说什么傻话呀。”“我是认真的,是知。”马文才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两分,像一个小男孩一般撒娇道,“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桓是知没有作声。马文才抬起头,语声急切:“你不愿意?难道你不喜欢我?”“我愿意。我也喜欢你。”桓是知一只手贴上他的脸,认真道,“可是,我害怕。”“害怕什么?”马文才站起身,将她的身体拉近自己,“是怕家里人反对?”桓是知推开他的手,转身面向湖面:“我也不知道。”她忽然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讨厌自己越来越畏首畏尾,讨厌自己越来越不安、多疑,甚至在面对那个王亦如王小姐的时候,还会莫名自卑。没有人告诉过她,真正地喜欢上一个人,是要遭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的。明明晴空万里,满心欢喜,却又忍不住去担忧未知的阴雨。马文才从身后环抱住她:“你放心,不管那个人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马文才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去喜欢别人了。”桓是知稍感宽慰,将手覆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掌一翻,握住了她的手:“无论你在害怕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知道吗,就因为你陪在我身边,所以我现在,才有勇气面对这个世界,而不是懦弱地躲进柜子里。”桓是知心中一动,转身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一个自己。“嗯。”她终于笑着点头。她想让他眼睛里的那个自己,看上去更为可爱一些。二人腻歪了一番,终于又打起精神来上路。“唉,回到书院肯定累死了。都怪祝英台他们。”桓是知终于敢正大光明地抱怨,“上天啊,赐我一匹马吧!”马文才看着她神神叨叨的样子笑:“上天帮不了你,我来帮你吧。来,把包袱给我。”桓是知正要把包袱递过去,忽见前方大路旁,真的有一匹枣红色的马,正甩着尾巴,悠闲地吃着草。“天啊,不会这么灵吧?”桓是知揉了揉眼睛,又望了望天,试探着又喊了一句,“上天啊,赐我一桌山珍海味吧!”马文才没有理会她的脱线举动,而是盯着那匹马,道:“那是我的马。”桓是知仔细再看:“真的诶,好像真的是你的小红马。”她欢喜地跑了两步,又转身想叫马文才也赶紧的,却见他举起了自己的弓,正沉着脸搭箭。桓是知大惊:“马文才,你做什么?!”马文才没有言语,扣箭拉弦。手指一松,利箭飞出,却在半途撞上了什么东西。止了杀势,变了方向,钉在了马儿身畔的一株矮矮的灌木上。第五十六章相认利箭入木。那马儿微微受惊,跑动了两步,见无甚危险,便又停下,埋头吃起草来。几乎同时,桓是知的包袱也落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适才千钧一发。情急之下不及多想,她扬手就将手上的包袱抛了出去。疾驰的箭应是撞上了包袱中的金银,偏转了方向,小红马这才逃过一劫。桓是知长舒一口气。马文才看着地上散开的包袱,又看看桓是知:“是知,你这是做什么?”桓是知见他没有再搭箭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昂起头道:“我还要问你在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杀它?”马文才瞥了一眼小红马:“这样的畜生,难道不该杀吗?”桓是知不解:“你不是说,小红它是你从小养到大的吗?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