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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了不吃了”。 陈良送他们离开,而这边地都擦干净了陆重却还一直保持那个姿势,陈良倒回来拉着他就往洗手间跑。 “手你还要不要了?!” 语气比刚刚还要凶,陆重之前关顾着紧张了,所以一直也没感觉到疼,等陈良把他的手放在冷水下冲,钻心刻骨的痛才开始一阵阵袭来。 冲了大概有十分钟,陈良皱着眉说:“这样不行,都起这么大水疱了,要去找医生挑破。” 陆重痛得都有点哆嗦,听话地点头:“那我去背面小区里那个诊所看看。” 比起其他血rou模糊的伤口,烫伤可能看起来不算太严重,痛感却是厉害得多,一时像火烤,一时又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咬,陆重一度觉得烧死估计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死法了。 医生把水疱剪破,清创,陆重算是很能忍耐的人,都痛得嘴唇翻白,满额的汗。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回想刚刚林锦说的那句话。 “这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们从初中就混在一起了,叫张枫。” 他的脸上有片刻的失神,而后又低下头自嘲地笑,谈了快半年了吧,连人家最好的哥们都不知道。 你视之敝屣,我招摇过市。 那种感觉,太难堪了。 钝重的疼痛蔓延到全身,不知是来自手,还是别的其他地方。 第四十五章 “天儿热,四天后来换药,注意别沾水,感染了就好玩儿了。” 陆重接过医生递来的纸巾,边擦汗边点头,这时陈良忙完也过来看看。 “怎么样?” “……已经弄好了。” 陈良又问医生:“医生,他这个,没多大事儿吧。” 诊所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头发微长,带着无框眼镜,整个人白得像纸。 他正在消毒刚用完的工具,闻言头也不抬,“放心吧,死不了。” 陈良被噎个半死,平息了下情绪继续问:“不会留疤吧?” “这我可不保证……不过,又不是大姑娘,就算留点疤又能怎么样。” 说一句顶一句,陆重看到陈良开始抽搐的嘴角,赶紧插话:“陈哥,我不会被开除吧?” 陈良“呵”了一声,转向陆重,“现在想起来担心了?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会犯这种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十万分的小心,十二万分的注意,你看你!枉我还觉得你稳沉!” 陈良凶了几句又觉得不忍心了,语气慢慢平和下来,“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次算你运气好,林锦……就今天另一个男孩,他人还不错,帮你说了几句话,应该没大事。” 冷不丁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个名字,陆重心里五味杂陈。 “反正你先好好养伤,这个月先别来上班了,给你请了假,正好拿着基础工资好好给我反省反省,要还有下次,你也不用再来了。” 陆重不敢接腔,只是点头。 包扎完,陈良还要赶回店里,让陆重直接回家。 白日的暑气还未完全消散,一离开空调房,身体瞬间就覆上一层细汗,陆重在那儿站了五分钟,然后往与家相反的方向走。 再一次看到那栋熟悉的小楼,却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灯还暗着,看起来还没回家。 他又想起刚刚街边小店放的那首歌。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他一直觉得粤语歌词都怪怪的,所以从来不听,却在那一刻突然听懂。 好在林锦没一会儿就到了,大灯一照到蹲在门口的人就马上关掉,陆重慢慢站起来,却没抬头,只看着眼前的地面。 林锦默默下车。 一阵沉默后,陆重先开口:“筷子……把我的筷子还给我。” 林锦一怔,然后才说:“好。” 他没换鞋就直接上了二楼,那双筷子被放在床边的柜子里,下楼之前,鬼使神差地又打开木盒看了一眼,筷子上的微雕小鸟眉眼似笑。 他突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莫名的不安和焦躁,但还来不及抓住,就又偷偷溜走了。 出去陆重还是刚刚那个姿势,只是手里多了一株一米多高的树苗。 陆重似是察觉到林锦的目光,解释道:“就上次给……上次种的那棵枇杷苗,你应该也没什么用,我……就带走了。” 林锦才回忆起来,好像是有一次他说喜欢吃枇杷,但最近买的都差点儿味道,然后春天时,陆重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棵枇杷苗种在院子里,说过几年就可以结果吃了。 他嫌麻烦,花园只让人种了草皮,那棵枇杷苗孤零零的在角落里,不知道能不能活,他也根本没放在心上。但陆重每次来都会去看它,看看长得怎么样,有没有虫,前段时间还在旁边卧了肥。 林锦的目光再一次落到那棵树苗上,惊讶地发现,没种下多久,却已经长出一半高那么长的根须。 他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陆重接过,牢牢地攥在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不曾停顿,更不曾回头。 但只有陆重自己知道,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抓住,每一次握紧,指缝都渗出内里的血液,攫取呼吸般的疼痛。 他有点无奈地想,是不是他什么都要比别人慢一拍,连痛都是。 只是当他到家,这一切都想不起来了。 打开门,安乐就哭着扑过来。 “阿大……mama倒了……在厕所……姨送去医院,让你回来去。” 陆重眼前一黑,手都在抖,想摸手机出来打电话,却发现落在了梅园。 他努力平息下来,问安乐:“在哪个医院,姨说了吗?” 陆重没来之前,安乐翻来覆去都在背刘姨交待她的那两句话,所以一问就答出来:“一医。” 陆重转身就往外跑,安乐哭着追他,“阿大,我害怕。” 于是陆重抱着她一起,都下楼跑了很远,又倒回来拿存折。到了路口,却怎么都打不上车,他一边往医院的方向跑,一边拼命的招手,差不多十分钟后,才招到一辆空车。 “师傅,一医。” 安乐在陆重怀里一直哭,陆重咬着牙,自责的念头快把他逼疯。 为什么不早点带她去检查! 拖什么拖! 等什么多赚点钱! 为那些情情爱爱难过的时候为什么不多关注关注她的身体? …… 陆重,你可真是出息。 他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正在开车的司机听到声音吓一跳,从后视镜里不住的望,安乐哭声都止了,仰头愣愣地看着阿大,片刻后轻轻地去吹陆重的脸。 到了医院,陆重一路跌跌撞撞地找到急诊室,刘淑芬看到他整个人才松下来,骂道:“你这死孩子,怎么不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