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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作衣老板的男人诺诺的点头,退出了房间。 颜砚望向珠帘后正自饮自酌的男人:“廉王?”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露出一张与朱铭玟有三分相似的脸,站起身对颜砚道:“贺将军,久违了。” 廉王是先帝第二子,只比朱铭玟小半岁,向来行事低调谨慎,唯一让人诟病的是,廉王好男风,为了‘翠倚楼’的老板衣带水,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朱铭玟的赐婚,并发誓,此生绝不成婚。 三人依次落座,安王先道:“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手,不是贺将军意下如何?” 颜砚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对面神色平静的廉王,道:“廉王觉得何时动手合适?” 廉王笑着说:“不如我与贺将军皆在桌面上写下自己的答案,如何?” 既不得罪别人,又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好一个廉王!为了降低朱铭玟的戒心,连自己的名声都能不顾。一个无才无德,又自己绝自己子嗣的痴情种子,朱铭玟哪里还能对他不放心? 如果说朱铭玟是柄锋芒毕露的剑,那廉王就是张滴水不漏的盾。两人若是能联手,何愁天下不定?可惜...... 颜砚深觉以前的贺之靖小瞧了这位廉王殿下,他点点头,率先抬手从杯盏中蘸了滴茶水:“请。” 安王望了眼桌面上的两个‘三’字,问廉王:“此人如何?” 廉王从二楼开着的窗外里望出去,颜砚的背影高大挺拔,步伐不急不缓,有种万事皆在把握的沉静感。 想起颜砚临走前的警告:“这样的试探,没有第二次。”他关紧窗户,转过身道:“比传闻中,还要难对付。” 安王笑了下,将茶杯中剩余的茶水倒在桌面上,水渍漫过两个‘三’字,与残留的水迹融为一体:“好在,我们不需要对付他。” “是吗?”廉王轻笑了下,走上前,一手搭在安王的肩膀上,喟叹道,“这样,也好。” 日头渐渐高起来,路上行人渐多,颜砚一边想问题,一边往巷口走。 赵公子早不发,晚不发,偏偏等他颜砚进入翠倚楼的时候发酒疯,只要稍加思考,便知道是有人在背后特意设计。 至于这个人,见过廉王后,颜砚不做第二人想。廉王目的有二,一是让颜砚能够‘一叶知秋’,借此看清赵家在京师的势力以及做过的‘好事’,明晃晃地告诉贺之靖,你效忠的君主,无识人之明;二是让颜砚与赵廉的独子交恶,断了他的后路,使他下定决心,彻底上了廉王等人的‘船’。 颜砚非常不喜欢别人设计他,特别是被他当成盟友的人,所以他离开之前,明明白白的告诉廉王,他看清楚了他的设计,同时也摆明自己的底线:这样的设计只能有一次。 途经香茗茶楼前,颜砚眼角余光瞥见两个熟悉的人影,下意识的慢下了脚步。 符锦一身湛蓝色窄袖锦袍,乌黑的发用玉冠挽起,低着头跟刘伯两人站在茶楼前对话。 颜砚隐约听见‘姑娘’‘好几次’‘一片好心’‘成婚’‘继续’‘打探消息’等字眼,他想了想,刚打算上前打声招呼,便看见一个娉婷女子从茶楼的二楼探出头来,遥遥对符锦点了点头。 颜砚耸了下肩,调转方向继续往巷外走。 “颜.....贺兄!”身后传来一声唤声,颜砚转过身,符锦几步走近,抿唇道,“好巧。” 颜砚点头:“挺巧。” “贺将军,”刘伯跑过来,擦擦额角的虚汗,“我家大人就先交给你照看,老奴我有事先走了。”又苦着一张脸对符锦殷殷叮嘱道:“大人,梅姑娘都找过我好几次了,有什么话,您当面跟人家讲清楚。” 最后递给颜砚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扭头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一步一步挪进甜水巷里面。 颜砚奇怪的看着刘伯写着‘悲壮’二字的背影,问符锦:“刘伯要去买棺材?” 符锦面无表情的说:“......他去翠倚楼找小情儿。”刘伯‘辛辛苦苦’的把他从府里骗出来,他怎么说也得给点奖励不是? 颜砚用三秒钟想明白‘小情儿’的含义,用一秒钟为刘伯默哀,然后开始幸灾乐祸:“啧啧,看不出来刘伯还真是‘老当益壮’。” 还没走远的刘伯听见这句话,身体一个踉跄,内流满面:他的清白! 颜砚打趣完刘伯,紧跟着打趣符锦几句:“符兄艳福不浅。”说话间抬眼望茶楼二楼的方向瞅。 符锦静静地望着对方眼中的戏谑,说:“我喜欢男人。” 颜砚闻言如遭雷劈:他不是个自称‘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的直男吗?狠狠地咳嗽两声,道:“符兄说笑了。” 符锦看着颜砚一脸‘你开玩笑吧!’的样子,眼中浮现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我不骗你。” 颜砚自我安慰: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远有他颜砚本人是个弯的,近有当朝小皇帝和大将军搞基,就连隐藏的‘boss’廉王都是个gay,符锦跟这些人相处多了,耳濡目染之下,由直变弯,也实属正常。 做好心理建设后,颜砚用下巴点点再次把头探出来,幽幽的望着他们的梅姑娘:“梅姑娘怎么办?”他记得贺之靖流放前,符锦就跟这位梅姑娘认识了,一次元宵会上,还跟朱铭玟两人,远远地望见他们相携逛灯会。男的风流倜傥,女的清丽典雅,如同一对神仙眷侣。 当时少年天子乔装成小太监,硬是要跟贺之靖两人逛灯会。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少年天子口里塞满了各色小吃,一手拿着从灯会上买的木雕,一手指着高高的木架上挂着的鲤鱼花灯:“将军,我要那个胖鱼头灯!” 符锦垂下眼睫想了想,说:“帮我个忙。” 颜砚看着天色还早,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香茗茶楼二楼,雕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雅致屏风竖在窗户前,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梅韵动作优雅的向两人行礼:“贺公子,符......符公子。” 两个还礼,落座。 梅韵一双含情大眼,先是幽幽地望了颜砚一眼,直到颜砚忍不住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低下头装作喝茶,才调转视线,定在符锦身上,轻咬樱唇:“符郎......你身体,还好吗?” 符锦点了下头,不说话,眼角余光看见颜砚一副忍笑忍的几乎要五官扭曲的表情,乌黑的眸子沉了沉:“有话直说。” 梅韵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