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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拿起一把书,是本棋谱,往箱子里看了一眼,大多是些修身养性的书籍。 将棋谱放下,他不咸不淡的道:“替本侯多谢圣上,公公若没有其它的事,恕本侯失陪了。” 魏公公让侍卫把箱子合上,对颜砚道:“圣上有句话让我转告侯爷。” 颜砚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 魏公公道:“陛下说,侯爷怎么说也是一等侯,身边的亲兵,侯爷可自行安排,犯人也好,看守也罢,来日不过是侯爷一句话的事。” 这是什么意思?只要他肯乖乖当个无权的侯爷,就赦免之岚等人的罪行?给独眼李封官? 颜砚扯了扯嘴角:“臣记下了,公公可以回去复命了。” 魏公公劝他:“胳膊拧不过大腿,侯爷何必跟圣上过不去?老奴伺候圣上这么久了,除了您,圣上何曾掏心掏肺对过谁?就说之前召侯爷回京的事,要不是圣上松口,符大人就算是联合再多的御史上书,也没用。” 颜砚皱了下眉:“联合上书?” 魏公公见颜砚来了兴致,忙解释道:“边关战报传来后,大理寺卿联合朝中的几十位御史向陛下进万人书,坚决要求陛下赦免侯爷。” “侯爷想想,陛下何等骄傲之人,符锦竟敢私下联络上上下下那么多读书人,当着朝臣的面逼迫陛下,这简直就是公然藐视皇权!若不是为了侯爷您,陛下怎会点头,又怎会轻轻松松的放过符锦?” 颜砚思绪飞远,想起符锦的那句‘两不相欠’。这人是打定主意,连命都不要了,替‘贺之靖’洗脱罪名。他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妨。’,连带着对‘贺之靖’也有了点欣羡之意。 ☆、第八章 前几日下了几场大雪,今日难得放晴,但见长空万里无云,天际澄澈如洗。上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只觉暖意如醺,浑身上下脱去几日的阴寒,说不出的舒爽。 定直门的甜水巷,是京师最大的高档寻欢场所。巷口是闻名天下的香茗茶楼,紧接着是芙蓉糕点店、迎客斋,再往里则是一连串的青楼南风馆。 因本朝太|祖严令禁止官员*,所以民间男风渐盛。一间间的南风馆也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建起,近几年来甚至有隐约压过青楼的趋势。 像妓|院这种欢乐场所,一般是晚上营业,白天休整。是以颜砚沿着甜水巷越往里,行人越少。到了一家挂着‘倚翠楼’招牌的南风馆时,只余他一人的脚步声,静静地回荡在尤带霜露的青石板街巷里。 这倒是个密谋的好地方,颜砚望着倚翠楼的招牌,心想。然后走上前,屈起手指,敲了下门。 咯吱!门是虚掩着的。颜砚推开门,跨过门栏。装饰雅致的大厅里,只零星的几个下人在收拾昨日残渣。 “这位爷,小店尚未开始营业,您晚点再来吧!”一个下人看见到颜砚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上前道。 颜砚挑了下眉,刚打算开口说话,楼上传来一阵推推嚷嚷的喧闹声。看情况,是有人喝醉了,在闹酒疯。 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跌跌撞撞地正从楼梯上从下走,脚下一个打滑,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四脚朝天,趴在颜砚脚步的空地上。 “赵公子!”跟着青年身后,描眉涂唇的妖娆少年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呼,“那站着的谁谁谁,还不快把赵公子扶起来!” 下人们忙停下手中的工作,围在赵公子四周,七手八脚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赵公子刚站稳身体,双手将搀扶着他的下人推开,打着酒嗝望向颜砚:“你......你是谁?嘿嘿,长得跟贺之靖那个狗|娘养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颜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打算跟个醉鬼计较,绕开赵公子朝里面走。 “哎!大爷问你话呢!”赵公子一把攥住颜砚的胳膊,嚷嚷道,“新来的吧你,一点规矩都不懂,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当朝首辅赵廉的儿子,连龙椅上的小皇帝都要忌惮我爹,你一个兔......”赵公子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直直的飞出去了。 颜砚放下左腿,漠然的望向地上抱着肚子,痛得直打滚的赵公子。 “你娘的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不要命了你?”赵公子一边呻|吟,一边痛骂。 “赵公子,这人不是我们翠倚楼的少爷。”少年望了颜砚一眼,只见这人一身月白色银丝绣枫叶暗纹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黄玉腰带,外罩一件深灰色貂皮大裘,头上戴着紫檀香木冠,木冠两旁垂着的流苏搭在肩膀上,分别缀着一颗小小的红珊瑚珠。 肤色如寒冰冷玉,五官深邃端丽,远远望去,整个人矜贵无双,湛然若神。 这样的人,全京城也找不出几个,少年想到这里,忙低声劝赵公子:“您喝醉了,跟柳叶回去休息吧!” 赵公子一把将柳叶攘开:“滚,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管他是谁,上个月老子看上了兵部尚书家的嫡女,那老贼还不是第二天就将他女儿乖乖给老子送到府上做小妾。”说完大喝了一声:“人呢?” 一群带刀侍卫从后院跑了进来,领头的弯腰对赵公子道:“公子有何吩咐?” 赵公子指着颜砚道:“将他给我绑起来。” 领头的侍卫领命,不怀好意地望了颜砚一眼,挥手就让身后的侍卫上前捉人。 颜砚活动了下手指,正打算让身体摩擦生热一番,却被人截了胡。 “赵公子,听说令尊最近因为私吞军饷一事,在朝堂上被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温雅如玉的安王慢慢从房间里缓步踱出,双手覆在栏杆上,曼声道,“就是不知道,御史要是知道你胆敢私下里劫持朝廷一等侯,会不会把这件事扣在令尊头上。” 赵公子浑身一个激灵,这人竟是贺之靖! 要说赵廉最烦那些人,那些整日里耍嘴皮子的御史排第一,贺之靖排第二。虽然赵廉官大,但那些御史却不是好对付的。‘谏言无罪’,他们连天子都敢弹劾。偏生赵廉还不敢反驳,就怕一个不小心,犯了天下读书人的忌讳。 因此连带着赵公子也对那些御史又恨又怕。他恶狠狠的剜了颜砚一眼,丢下一句:“贺之靖,咱们走着瞧!”一脚踹向侍卫头领:“还不快给老子滚!”在家丁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出了翠倚楼的大门。 “贺将军,怠慢了。”安王歉意地对颜砚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身旁面容秀丽的男人:“衣老板,最近几天便不要开门了。”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