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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巢xue,俱是被大火毁损得彻底,有两座相连的山丘更是坍塌摧平。 与此同时,坊间流言四起。说是文华亲王得了重症,命不久矣,皇帝悯恤亲弟,特降人接到了流光殿,由近身御医为其诊治。 又有一些小道消息,只道文华亲王并非是生病,而是意图谋逆,被皇帝幽禁在皇宫内院。 谣言越传越凶,直至皇帝一道圣旨,意为聿中大将军李岩抗旨不尊,革其大将军之职,并由禁卫军押送返京,听候发落……一时,人心不安。 ☆、【五一】即近时 (2769字) 官道上,尘土飞扬,马蹄声渐行渐远。五六个少年骑着马进了这座小城,天色将晚,他们来到了城中心的客栈。 正是晚饭时分,客栈里人声鼎沸。有不少人都注意到这几位神彩不凡的少年,不由多瞄了几眼,直待伙计将他们引进内院后才各自收回视线,继续说起先前的话题。 “主子,您是要先沐浴还是用膳?”苍禾轻声问着坐着休息的少年。 自那日在畟山小镇会合后,他们随着这位新主子日夜兼程地赶路,连日来几乎不曾休息,眼见着京城就在跟前,不出一日能够抵达,这才决定今夜在此休整一夜。 净念也觉着有些累了,身体靠着椅背,眼睛不曾睁开,道:“先沐浴。” “是。” 净念坐在浴桶里,拿着巾帕缓缓地搓着手臂,烫热的水雾蒸着苍白的皮肤微微发红。虽说聿国的气候总体上偏温润,冬日也不是凛寒。但这几天时常冒着雨赶路,侵了些许寒气,一路上又没有洗浴,现时能够好生地沐在热水里,着实让人全身舒适了不少。 不紧不慢地洗着,他想起这几天手下传来的消息。那个男人似乎真的搬进了流光殿,至于是幽禁还是得病,却是没有准确消息。京城内眼线众多,而男人也没有刻意地与他联络。 想起近些日子传得正盛的谣言,净念不由得抿紧了嘴。无论男人遭遇了什么事,都不要紧,他明日傍晚前就能够回王府……若真是皇帝有心设计,便直接将人带出皇宫便罢! “明日便是年节了。”皇帝笑望着斜倚榻上的男人,“又是一个新年,不知皇弟又有何新的计划?” “咳……”左手遮在嘴上咳嗽了片刻,索翰华面色微微发白,神情却是平静,笑意淡淡:“今年与往年没有不同,来年与今年亦是无有一二。为臣子,臣弟自然只做好本分便可。” “本分……”皇帝意味深长地重复,遂敛起笑,“今日母后又晕倒了,醒来后,便是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索翰华垂下眼眸:“是吗?” 皇帝忽地嗤了一声:“皇弟可知母后说了甚么话?” “啊,”索翰华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回道,“大抵是母后担心臣弟的身体,托皇兄多加看照点罢!” “呵,”皇帝感叹般开口,“你我是亲兄弟。母后又能有什么不放心的!早些年,皇弟刚在人前露头,可是与朕感情甚佳。只是自从朕登基后,彼此都忙于国事,竟疏忽了兄弟情谊。” 索翰华笑吟吟地点头:“确实。当年还是皇兄将臣弟引荐给朝中大臣们。” 一时,二人俱是沉默下来。 良久后,皇帝淡淡地问道:“尝翼山匪之乱已经平定,只是听闻,净念皇侄在匪乱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皇弟你可知晓?” 索翰华神色淡然:“那孩子淘气,想必是跑到哪处耍顽罢!” 皇弟笑了,又问:“近日民间妖言四起,说你被朕幽禁起来。皇弟又可知晓?” “臣弟连日不适,躺在病榻哪能知道外头的风言风语。”索翰华似乎有些讶异,遂笑,“只怕是朝中一些人,见臣弟久住宫内乱嚼起舌根罢。” “李岩抗旨不尊,朕已经派人赶往军营擒拿他回京。” “李岩?”索翰华声音微扬,“不知他怎么抗旨不尊了?” “他啊,把朕的使者斩杀了。”皇弟端详着对方的表情,半晌,忽地叹了口气,语气真诚地说道:“我大聿国经过了近两百年的风风雨雨,祖先当年为成就这一般的江山社稷,可谓呕尽了心血。如今也免不得逐渐腐朽了,若你我兄弟齐心协力,治理好祖辈留下的这片山河,承传我大聿辉煌,或可能造福子孙万代,不可不谓一桩青史美谈。” “咳,”索翰华微点头:“皇兄有心了,只怕臣弟驽钝,辜负了皇兄的一番苦心。” “皇弟是名闻天下的文华王,弱冠流芳,隽声传远。”皇帝的脸色高深莫测,“怎可说是驽钝呢!至于辜负,说到底,也不过是皇弟你的一个‘愿意’。” 话已至此,彼此都明白,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把话摊开说明。 索翰华不再敷衍,只笑:“臣弟,自始至终,并未有过逾矩之举。”准确的说,他从不着急要夺取天下,近两年行事急切,也都是这位皇帝步步紧逼的结果。 “朕听说,净念皇侄被蓝苍族族人奉为族长了,而去年轰动江湖的天甲残片,也都是在皇侄之手。” 仅蓝苍族一事,已然是触及了皇帝的忌讳。何况,那江湖会一事,他们彼此都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索翰华并不作解释,只道:“那么,皇兄是想要如何呢?” 皇帝沉默了许久,忽然哈哈大笑:“你是朕的亲弟,朕怎么会怪罪你甚么。净念又是朕的皇侄,蓝苍族也好、天甲残片也罢,由他控制总比落到有心之人手里要好。说起来大半年都没见皇侄了,趁着新年,就召他进宫看望一下太后吧。”说罢,他又补充,“皇弟想必清楚他的下落罢!你身体欠佳,让净念来京,你父子也好能团聚。” 索翰华但笑不语。皇帝遂起身,朝外走去:“朕就不打扰皇弟休息了。这几天你就安心住在流光殿,朕会让曲神医为你看一下身体。” 其实一切客套的虚情假意的话语,掩饰的不过是矛盾激化的事实。索翰华不曾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思,皇帝也时刻没有放松对他的戒备。说是让索翰华留宫养身,他们彼此都清楚,这就是幽禁。 皇帝走后,索翰华也不心急,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弄了起来。只是难得地无法专心,皇帝刚才的话语,让他忍不住地挂心起那个少年。 半年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不能否认,这些天心头隐约地期待,期待那孩子忽然来到自己的面前。 半年不见,说不上刻骨铭心的想念。只是不经意的一个闪神,他会想起那个孩子如今过得可好;或是夜间沉眠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