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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好了,人没事就好了。 “楚江?楚江?” 项凌后劲返还了上来,一股炸破身体的疼痛从头顶点燃火线,继而蔓延到全身,他只觉得身边这个人很烦,声音和蚊子一样小,嗡嗡地在心尖上挠痒痒。 活过来就遭这罪,项凌并没有对自己还活着心存感激,要是他真挂了,那才是老天爷瞎了眼,他截至活了二十五年没做过坏事,能重新恢复生命体征,这理所应当。 —— 半梦半醒的样子,使得张星星心弦绷紧犹如坐了丛林飞车,忽上忽下,刚想放下心,这会又提了上来,他按了按床头的铃,伏到项凌的身上,焦急地说道:“楚江,你看的见我吗?”他在项凌眼前挥挥手,试图和他交流。 “能……”他沙哑拖拉了一个字出来,项凌想翻身靠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了手上的胳膊,疼的大钟砸了一下心房,面部表情不配合,扭曲生硬。别提楚江多在乎形象,张星星何时见过他这幅怂样?那随时随地都摆出一副清冷倨傲的美人姿态,周围万千都是他的簇拥和配角,作为掌中光,大众的心头宝,楚江没有一刻不是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殊不知张星星不曾想,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去想,这具楚江的躯体中,藏着一颗更为孤傲的灵魂。 —— 医生过来给项凌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人已无大碍,嘱咐几样注意事项,点头唏嘘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从医生来到医生走短短几分钟内,项凌搞清楚了两件事,第一,他不是自己了;第二,他抢了别人的身体苟活下来。 张星星一口一个楚江叫的欢愉,从他的表情和衣服穿搭来看,自己的这个身体还不俗,至少是个富二代,很快他便套出了话,得知了现在这个家喻户晓的身份。 当红演员楚江。 敢情老天还是瞎了眼让自己死了,只不过大发慈悲改了原本的生命轨迹,苦还是苦,有史第一次,身死魂活。 他项凌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醒来后靠在床头发了好一会的呆,不说话,看着白的刺眼的墙壁放佛在参透人生哲理。 四天了,他死了的消息应该被云天知道了吧,他是高兴呢,还是懒得去管而满不在乎呢,想来觉得可悲,换种身份,和从前的生活丝毫不沾,人死了,也没人怀念。 —— 张星星看他发呆,第一直觉便是他在担心自己额头有道疤,会影响之后的演员生涯,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咱们的化妆师会给你遮的光洁如初,什么都看不出来。” 项凌没有理他,陷入在自己的世界越飘越远。 额头有道疤算什么,他从前腿上,胳膊上,腰上,哪里没有疤,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体饱经风霜,早就不在乎形象了。 从前张星星跟楚江说话的时候,楚江爱理不理,他会失落,但这次不一样,张星星觉得自己应该宠着他,更应该和他站在一起,为他着想,见项凌一声不吭,他发誓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将你头上的疤痕去掉,我发誓!” “不用。”项凌冷淡地声音一开口就把张星星吓了一跳,不光是他从来不会有的声色,声调中贯穿着缥缈的随性和冷漠,好像随波逐流,爱哪是哪。 “你怎么……”张星星呆愣,话也没说完。 项凌方才走失的神,现在全回来了,一本正经地问着一身黑色的黑乌鸦道:“车祸之前的事我不太记得了,发生了什么吗?” 张星星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的小祖宗该不会是失忆了吧,这要他怎么和外界交代?难不成从头开始,还是撂挑子不干了? 张星星的神色跟变色龙似的,黑白青三色交叠,难看的很。 “我还记得我是谁,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你不用担心。”察言观色是项凌步入社会为人处世练就的本事,作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外交,他懂得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地说适当的话,这也是他能成功走到现在为止的原因,只不过,不算现在。 张星星总算正常了点,寥寥几句说了一些关于四天前他出车祸的事,重点关于周导的,他只字未提,潜规则的规矩,不明面说,何况还是他的主。 奈何项凌还是抓住了关键,面色猜不透深浅。“我会和周导单独离开?我和他什么关系?” 他不说项凌也明白,多半是不正当合作关系,不然杀青宴那么多人,他怎么就和导演攀上了;项凌生前不了解娱乐圈,也不知道楚江是什么人,更多圈里的内部消息如同冰山之下,现在看不见,猜有也还是有。 张星星不敢说,项凌便知道了,他也没说什么,右手抚上自己的左臂,轻微动了一下,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张星星:“不急。” 项凌没理他:“我急。” “……” —— 当天晚上,张星星从医院后门开了一辆黑色大众,将项凌包的严严实实塞进了车里,全程悄无声息,离去了无波痕,丢下了一群还在医院门外堵着的记者大军。 张星星没有直接将人送回楚江原来的房子,楚江出了事,他家周围肯定蹲了记者,现在去就是明天上头条的下场,呆愣也有精明的时刻,没有人总是傻子。 去的是张星星的家,三室宜居房,宽敞不空旷,该有的装饰都在它应该摆放的地方,不奢华不张狂,挺符合张星星喜庆的性格。 项凌手没好全,加上头脑受了伤,将人小心搀到沙发上坐着,张星星忙前忙后调试空调的温度,而后又去了厨房百度搜索病人应该吃什么给项凌做了一顿养身晚餐。 以前总是项凌忙前忙后照顾继父,晚上加班回来的再晚,继父胡乱吃点,他一个人没得吃,连澡也不及洗就睡了,没人关心的日子过得那么久,突然有人对自己这么好,项凌犯贱觉得挺不习惯。 张星星将荤素搭配均匀的晚饭推到他面前,说道:“吃点,边吃我边跟你说点事。” 项凌拿起刀叉叉了一小坨花菜放进嘴里,不咸不淡,味道刚好。 看见项凌吃东西了,张星星才开口说:“我建议你再休养几天,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回去公司,反正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公司帮你实锤了,这段时间没什么工作,好好养一阵子。” 其实从今天一整天来看,项凌基本猜透了一些事,病房里的水杯始终都有两个,床头的花束也只有两捆,说明这四天来,除了张星星,公司没有一个人来看他,没有人来,也就是说公司和自己之间隔着一条鸿沟,跨不过。 张星星和他说话的时候,只字不提公司的其他人,连一个像样的人名都没有,休养两天是小事,他怕的是回公司遭人为难吧;出院不挑早上挑晚上,走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