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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撞上安路远回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侧脸来与儿子说话的安mama,将此逮了个正着,当场脸一沉,狠狠瞪了安然几眼。安然翘起嘴角挥手,心情一时大好,眼角余光扫到最前头的男子,刚挑起的弧度一点一厘,消失在肌肤里。 他丢了遥控器,闭着眼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蝶翼残翅般的弯睫将眼窝抹了层薄薄的暗色。直到传来车轮与地面摩擦而起的尖锐声,他倏地睁开眼睛,起身往楼上跑,穿过杂物间,推开楼顶小门,而后疾步走到栏杆边,喘着粗气,望着车子在黑夜中发出的一束束灯光,渐渐远去。 风骤起,掀动衣角,橘黄车灯迷离了他的视线。 九岁刚到这个家时,他想起满身鲜血的父母,整晚蹲在这个天台嘤嘤啜泣。那时,有双温柔的手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婴儿般有节奏地轻轻拍打他的背,有个很温暖的怀抱拥他入眠,那时,繁星满天。 而此时,苍穹漆黑得无任何杂质。 安然在天台坐了很久,终明白等不到那个人才支着酸软的腿起身,蓦地,他只觉得天在转地在动,手忙抓住护栏才没摔倒。 经过安君慕房前,他停下脚步。伤口的楚痛越来越清晰,通红火热的眸子像要滚出炽热的液体,晕沉沉的思维已经无法控制动作,安然不由自主去抚摸那扇浅褐色的门。谁知,指尖刚碰到,门竟缓缓开了。 刹那,记忆里熟悉的青檬味惑了他本就迷离的感官,全身强撑的气力得了特赦令,顷刻离崩,安然任由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 他用力呼吸,汲取安君慕的味道。 哥,哥…… 那滴迟迟未落的泪水,跌出眼角,湮没在羽绒被深处。恍惚中,他感觉自己一下置身大火炉里,一时又被抛到冰天雪地。 安君慕深夜回家时,愣了愣。 安然趴在床上,柔软的黑发覆住大半脸颊,只见到他微微轻颤的弯睫毛,眉头拧成道道浅川,阴影里不寻常的酡红色在如玉雕琢的脸上铺开,嘴里还发出难受的呻吟。 高烧与咬吻 ② 正文 高烧与咬吻 ② 室内,只有碎碎的路灯透过微风撩起的窗帘透露进来,光影层叠。 安君慕心中咯噔一跳,快步走到床边,“安然……”指尖刚碰到白瘦的手背,就被高温灼痛,触电般收回,他伏低身子,“然然,然然……”一时惊慌,他唤了男孩小时候的乳名。 安然幽幽睁开双眼,水瞳里带着迷蒙之色将安慕言痴痴望着,“哥……” 嘶哑的声音传到耳里,安君慕蹙紧眉尖,“你发烧了?” 安然是早产儿,本就比寻常人的底子要薄,这拖了大半夜的枪伤焉有不加重之理。 “是吗?”安然探了下额头,勉强想支起身体,“我没事。” 安君慕赶紧伸手扶他,边大喝,“快点叫医生。” “不用了,哥。”滚热的身体自发往夹着些寒气的怀里靠,那些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安然微微张着嘴,茶色的眸里布了层水光,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整个人无比妩媚。 “哥。”安然无意识地发声。 “嗯?” “我讨厌你。”他的呢喃声极小,安君慕没听得十分明白,俯下脸问了句。 脑袋晕晕胀胀,安然测转身子,五指揪住他的西服衣襟,红着眼圈死死看着他,忽然,他仰起上身,一口咬住安君慕的下唇。 “嘶。” ……安君慕覆下眼睫,幽深似海的眸子敛了些光华,他也没拉开安然,一只手还揽住他战栗随时可能软下去的腰。 “你是个大骗子……”安然松开牙齿,额头抵在他肩上,控诉,“骗子,大骗子……” 安君慕冰凉有力的手掌贴上安然的额,“嗯,大骗子。”他犀利的目光转至门口,被惊醒的佣人都在楼下忙碌,房门前依旧很安静。 安然扬起燃了把火的眸,瞳仁里水汽氤氲,视线下移,触到安君慕唇瓣上的血珠,他眼中闪过一些疼惜,忽然抬脸伸出舌尖在艳红上舔了下,再亲了亲。 “安然!”安君慕瞳孔一缩,拉开些距离。 “我恨你。”安然的神志已经去了九重天外,他只想把近几年的委屈一吐为快,“安君慕,我讨厌你,你是个谎话精,你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坏蛋……”他用了力骂,慢慢呼吸越来越难受,脸色涨红。 安君慕眼睛眯了眯,拍拍他遽烈起伏的背。 安然像想起什么,痛苦的阖上双眸,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角,生怕一放开,一切就化成泡沫,“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 即使脑袋里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得让人随时神智尽失,但安然明白话中的敷衍。安君慕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挠挠他凌乱的黑发,“安然,你长大了。”————————————————————————————————————————————————————————————————————————— 高烧与咬吻 ③ 正文 高烧与咬吻 ③ 安然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脚步声越发清晰,遂抿紧唇线不再说什么。 是安家的家庭医生,医术高明的老中医,他给安然“望问切”一番,然后示意安君慕把半倚在怀的人卧躺,“大少,打屁股针配上我开的退烧消炎药,这感冒更容易好。” 没等安君慕发言,身体仿佛处在冰山火海双重天的正主立刻不乐意了,拿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无缝。 “安然。”安君慕见此景,蹙眉,“出来,脱裤子。” “不要,不脱,不脱裤子。”声音带了沙哑,凭添了几分魅惑。 “安然,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丢、人。”被窝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不要浪费谢医师的时间,出来!” “……那哥哥抱我。”安然探出乌黑的脑袋和小鹿般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上一脉恍惚。 安君慕近年对他疏离而不隔离,冷淡而不冷漠。但又拿生病无比脆弱的弟弟没辄,每每硬如磐石的心总无法狠下来。 安然又回到哥哥怀里,不安的扭动,安慕言用力敲了敲他的背,“别动,医生打歪了,小心坐股神经瘫痪,你想一辈子坐轮?” 安然没回答,像是没听见,不过也不再扭动,只是一下一下在哥哥耳边吐着灼人的气息。 “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