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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你。”何砚说:“谁都会这么以为。”名校毕业,圈内有名的记者,风光无限,受人喜欢。 钟恒低下头,下颚紧绷。 “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有谁欺负过她……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心口的灼痛让眼睛guntang,他肩背坍下来。 何砚:“……”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时候叫钟恒冷静点,太不切实际。 何砚只好一言不发。 钟恒双眼湿红,“她去了我在的地方。” 这一句声音更低,混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静了一会。 又有风涌进来,楼道里压抑的呜咽似乎被盖住。 何砚倒松了一口气,这样发泄出来也好,昨天百般煎熬,今天又是这样的冲击,就算是个大男人,也扛得够苦。 何砚沉默地站着,趁这空隙思考着后续的事情。 照许惟的情况,恐怕还要过两天才能做笔录。要是赶着讯问,钟恒估计要揍人。 明天还是先等方玥来了再说,现在也只剩下收尾工作,不要急。 他兀自做着安排,也不清楚过了多久,外头传来病人家属呼喊的声音,太过锐利。 何砚微微皱眉,看见钟恒站了起来。他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我进去了。”钟恒抹了抹脸,步伐有些不稳,声线喑哑,“她还在发烧。” 病房内阒寂,输液管里的点滴缓慢流动。 许惟还在睡着,白被单盖住了所有伤处,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她的伤都不在要害,但很折腾身体,肩膀、腿上最重,血流得多,手臂的划伤稍浅,最难处理的是后背,医生说恢复得再好都要留印。 钟恒在床边站了很久。和昨天一样,那种想杀人的心情再次占满胸腔,浑身的血液乱涌,喉咙口都热了。 他起身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冷水从头冲一遍,终于慢慢冷静。 * 省城市局。 女人还在哭。胖胖的男警员皱着眉:“行了行了,我说方女士,你在这哭还有什么用?我们这次的传讯已经结束,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方敏英难以接受,几乎绝望地哭喊道:“我都交代了,当年都是我的主意,我丫头还是个孩子,她一直很乖,没惹过事,你们一定搞错了,她怎么会跟杀人案扯上关系?你给我说说清楚!” 男警员不耐烦道:“这是案情,现在哪能随便跟你透露那么多?等判了,你总会知道的。” 话音刚落,有人过来对他耳语几句,男警员点点头。 方玥坐在讯问室,警察把方敏英带过来,母女一见面,方敏英被方玥的头发弄得一愣,连眼泪都忘了抹。 以前留过短头发的只有许惟。 方玥说:“妈,是我。” 这一句足够让方敏英分辨,许惟这几年连“妈”都不叫了,都是直接说话。 “囡囡?”方敏英情绪十分激动,声音发颤,“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怎么会杀人,肯定是弄错了是不是?你别怕,告诉妈,妈给你想办法!” 方玥皱眉:“你哭什么?我还没死。” “你说说清楚,你要把妈吓死吗!”方敏英又慌又急,说话声也大了。她这个人胆子从来都不大,活了半辈子最果断的一回大概就是十年前做出那个决定——让两个女儿互换姓名,瞒天过海。而这些年,家里的主心骨都是眼前这个大女儿。她年纪越大,就越发怕事 方敏英做梦也没想过,这个家居然又遭逢巨变,这回还是一向最乖的方玥出事,而且连当年的事都被翻出来。 这对她来说,跟天塌了没两样。 “妈,”方玥却异常平静:“你什么都别问,我跟你说也没有用。我现在有几件事要说,你好好记着。我已经卖了一套房,钱我存在你那张建行卡里,卡在外婆枕头底下,应该够养你和外婆。后面你年纪大了,就请个人来家里照顾。我住的那套房子会留给小惟,你对她好点。后面我怎么判你都不要管。” “囡囡?”方敏英满目震惊,眼泪止不住地流,“你真的做坏事了?你真杀了人?” 方玥没有回答,只说:“你晚上找个酒店住,明早就回家吧。”她朝警察点了点头。 方敏英脸色惨白。 * 七月二十九号,何砚终于在禺溪见到了方玥。 路途的奔波让方玥脸上显出一丝明显的憔悴。 讯问室的门关上,何砚盯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庞,仍然感到震惊。如果不看头发,这张面庞真的和许惟毫无区别。 她甚至很镇定地和他打了个招呼:“何队,好久不见了。” 何砚看着她:“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方玥:“应该是去年四月。” “你记得很清楚。”何砚盯着她的眼睛,“那半个月前,接我电话并且来见我的是你meimei许惟?” “对。” “你具体说说。” 方玥:“你不笨,应该已经猜到了。” “这里是讯问室。”何砚神色严肃,“我是在审问犯罪嫌疑人,你需要交代事情经过。” 方玥依然很平静:“好,其实很简单,我只是事先做好详细计划,列出我完整的社交网络,包括每一个人的基本信息、性格、语言特点,以及我与他们的熟悉程度、相处模式、对话方式。我meimei记忆力奇高,这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事。” “你怎么说服她帮你?” “我没有说服。”方玥说,“我只是赌。” “赌什么?” “赌她心里对我还有我家人的那点感情。” 何砚尽力保持着平静客观的态度,提醒她,“说细节。” “这个细节太多了,不是一天的事,概括来说,就是反复透露我处境危险,并且由此会连累到其他家人的安危,她如果在意,自然不会不问。” “所以,那个车祸也是其中一部分?” “对。”方玥坦然承认,“只不过稍微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没想躺那么久。” 何砚停了停,问:“我收到的那封邮件是你发的?” “是。” “那么多证据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去年。” “那为什么拖到现在?” 方玥难得地顿了下,低了低头:“我不确定要不要这么做。” “这是什么意思?”何砚问,“你犹豫的是什么?是要不要揭发蒋丛成,还是要不要拉你meimei入局?前者还是后者?” 方玥沉默数秒,低声承认:“后者。” “是什么促使你最终做下决定?” 方玥抬起头,淡淡地说:“他做的生意你也知道,我早就想揭露他。那些证据我也不是一下子搜集的,这事我很早就在做,我没想到他越来越得寸进尺,我只不过有一个喜欢的男人,甚至交集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