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7
笑就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换了三杯水口中的苦意也没散去,纪时宴眉头拧着,给自己顺了顺气。 寻欢见状,朝孙叔使了个眼色,结果孙叔当没看见一般,径自转开脚。 想了想,寻欢又看向筝艺,眼神在她腰间打转。 大概是不想在她脸上看到类似苦恼的神情,筝艺有些心软,只好取下腰间装果脯的荷包递给自家小姐。 那都是小姐的零嘴,却要白白便宜了那个男人。 寻欢取出一枚桃干,“师兄,吃一片这个会好些。” 孙叔的药实在太苦,她回寨子也是天天被逼着灌药,是以去味的东西她几乎都会备着。 纪时宴没有伸手接,就着她伸过来的手指将桃干含进嘴里,垂下的余光从她晶亮的指尖扫过,顿觉满嘴酸甜,几乎渗进了心间。 待他有精神了些,寻欢松了口气,开口,“师兄将手给我。” 纪时宴听话的把胳膊递过去。 寻欢指尖搭在他手腕,另一只手在桌面轻轻敲打着,神色从漫不经心到严肃认真,也不过是一息的事。 把青色衣袖拉下来盖住那片白,寻欢真心笑道:“恭喜师兄,你的身子几乎大好了。” “哼!” 端着茶盅的孙叔听罢一声冷嗤,“你为了他如此尽心尽力,便是去了一条——” “孙叔!”寻欢急急的打断他。 许是堂内几人的面色都不好,眉眼间满是阴郁,纪时宴心口一紧,不由自主出声问道:“……你们,怎么了?” 孙叔还想说话,被寻欢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身子一僵就垂下头,倏而,面上竟增愧意。 摸了摸放在桌下的一根手指,那个采药的伤口早就好了,连一丝疤痕也没有留下,寻欢面色不变,温着脸上的浅笑避而不谈,“无事,怕是你醒了有些激动罢了。” 随后正色,“师兄,师妹有事相求。” 纪时宴揉揉自己酸软的大腿,“有事便说,求不求的,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药堂内的气氛随着她的开口一分一分变得凝滞,纪时宴听完脸上霎时乌云密布,本来清透的眸子黑的几乎看不到亮光。 “我刚醒来,还不曾谢过你的——救命之恩,”想要对她笑笑,却发现面上无论如何也凝不出一丝笑容,“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 堂中的另外三人虽说早就知晓了她这个决定,此刻亲耳听她再说出来,都有点不知所措。 纪岁礼眉眼耷拉下来,呐呐开口,“寻jiejie一定要离开吗?” 把寨子交给哥哥,一个人,浪迹天涯,这就是她最想要的? 不知怎么的,纪岁礼鼻子一酸,眼中迅速凝上了guntang的热泪,怕丢脸却只能控制着不让它掉下来。 哥哥身子大好,功力迟早会回来。 那么,能不能…… 能不能,也带上他。 在最后的时间里,让他陪在身边。 可他不敢说出来。 她的神情既渴望又坚定,看着哥哥迫切想要折断她翅膀的神态,纪岁礼心口砸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整个人惶惶然立在原地,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才好。 纪时宴紧紧克制着自己想要拥抱她的欲望,脸上血色骤降,瞳孔里乌云翻滚。 “我不准。”他直直的看着寻欢微怔的脸,“我随你上山,就是不想同你分离,如今你却要抛下我……们,独自一人出行……” 看她神情,且这出行怕是没有归期。 他不准。 第65章 兄弟(15) 他的脸色太难看,言语间也火气满满,寻欢凛目不语,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可空气中的眼神对峙却没有停止。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纪时宴看着她无声反抗的冷淡模样,心里一阵抽痛。 “我能知道……”声线里有着浅浅的颤音,他接着问,“你为何突然做下这个决定吗?” 为何会放下这里的一切,把身后人全部抛下。 “如今你身子大好,权当我是圆了自己一个念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当年你独自离山,我同师父寻你未果,他老人家所剩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 “打理寨子本是我分内之事,我不曾有过丝毫怨言,现下,我却觉得有些乏了,师兄只当我是出去散散心,如此可能接受?” 纪时宴没有接话,望着她略略苍白的面容和眼底不甚明显的疲意,心中虽认可了这番言语,却仍旧不想应了她。 应了,她就要走了。 若她走了,他又如何能用现在尚好的身子同她生出情来。 本以为自己性命无多,却又被她不遗余力救了回来。 沉寂在心底的牢笼,因着那一缕耀眼的曙光已经关不住了。 想要她。 “师兄?” 他暗忖太久,寻欢怔了怔,担忧的伸出手去推他的胳膊。 纪时宴当即回过神来。 虽然面色稍冷,可她眼里对他的关心从未消失过,来到寨子里的这些日子,几乎也是亲自在照顾着他,能不假手他人的事都会自己帮他做了。 就连为他寻药也是如此。 不顾前路危险,一心只想着他安好。 “我答应你。” 她说只是想散散心,他便允了她。 捕捉到她面上的喜悦,纪时宴心口一松,更觉自己自私,“可你要答应我,尽快回来。” “我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三年也好,五年也罢,即便是再长的时间,我也会等你回来。” 他覆上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莫要,莫要留恋红尘太久。” 莫要让他,等的太久。 出行的事就这么敲定了,纪时宴不舍的细细叮咛了一圈才放她回房,却是把失落伤心的纪岁礼留了下来。 两兄弟还是住在栽着一片青竹的屋子,此时没有旁人,纪时宴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说吧,你都瞒了我些什么。” 纪岁礼心口一跳,迅速敛好表情,“哥哥指的是什么?” 他答应过寻jiejie,此事万不能告知于哥哥。 他是男人,知晓一诺重千金的道理。 “你知道我想听的是何事。”纪时宴抚平袖口的褶皱,直到看见上面的几片青竹平整了才露出一个满意的浅笑。 “不要明知故问,也不要惹我生气。” 纪岁礼莫名有点恼怒。 不如说,自从知道寻jiejie因为哥哥的缘故变成这样,就一直在恼。 恼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恼哥哥,光明正大的享受着寻jiejie的救命之恩,却对这一切都不自知。 救了他的人已经时日无多了,可他却站在这里声声质问,凭什么? “哥。”纪岁礼轻轻叫了他一声,眼里流淌着失望,“我是有事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