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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又能理解他此时此刻悲愤交加痛不欲生苦不堪言的心情? 那个乞丐没有任何反应,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更令他怒火丛生,有段时间自己也是这个样子,承受著那些凡夫俗子对社会的抱怨,以及心理变态者状似疯癫地泄恨。 “哈哈……”他一只手捧著头,跌坐在地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出了不少眼泪。“我该怎麽办?”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自言自语,仿佛这个世界不管他发疯地吼叫还是一言不发地沈沦依旧处处透著地狱般的恍惚,酷刑般的失真。他的手仍然揪著对方的衣领,直到他拂开男人额上的长发,五指才像秋天枯萎的草缩了起来。 这是一张丑陋的脸。被苍白淹没了五官,被死气遮盖了活力。眼睛浮肿得厉害,仿佛一直被关在地窖里,长时间与老鼠,病毒,一切暗无天日的肮脏的东西为伴。或者说他根本就死去多时,躯壳里装著的灵魂不知是从偷来的,疮痍,阴暗,残缺不堪。眼袋很重,几乎占据了半张脸,嘴唇没有半点水分,就连血液也仿佛被狠狠挤出来过只剩一丁点,只能勉强打湿血管,维持身体机能最基本的运转。他的手腕就算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恐怕也嫌不够,衰老的皮肤裹著干裂的骨头,指头上根本就没有rou。他就像是用rou体形式表现出来的世上最深重的苦难。即使没有人碰他他也会被一种无形的折磨往虚无摧残。仿佛在死之前,所有人的时间都要踏过他的身躯,每个人的痛苦都在他身上凝聚。 “你是谁?”明明不认识却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吃惊,说不出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意中不小心冒犯了亡灵而不由心生恐惧。男人眼神呆滞,但是呆滞里又有些不寻常的东西,和他捉迷藏般若隐若现,看不分明。再看,就看见了一只手,那只手像是要把他的灵魂拉进去,淌著血的指甲发出尖锐的类似控诉的声音。 肖腾面无血色,重新将他的头发拉开,固定在後脑上,缩到与他近在咫尺的距离紧张地打量那张像是化脓的脸,“怎麽可能。”他听见一把声音在问自己,“这不可能的。”那把颤抖的声线像是一根杀人於无形的弦,绷得紧紧的,那是宿命的质感,那是罪恶的根源。“阿元……”他哭了又像是笑了起来,“你是阿元?”怀里的孩子因为他的双手抚向对方的动作而滚落在两人腿间,几乎是摔疼的瞬间就放声哭了出来,任凭凄厉的哭声回荡在耳边,肖腾罔若未闻,只一遍一遍地反复确认,一点一点将他拥入怀里。 这一章几乎是在烟雾里完成的,肖腾的焦灼和痛苦都像我自己的一样,所以写得很随意,怎麽能够表达就怎麽写……可能写得有点烂,但是真实自然就行~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番外11 难以形容那种心情,最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但是它已经失去原貌,甚至支离破碎。 他紧紧抱住华泽元,嘴唇在他脸上,身上胡乱地亲吻。他眼里的爱就像飓风,他心里的痛就像地震。 “阿元,我的阿元……”他紧闭的眼睛不断流出泪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不过男人的容颜。几乎无时无刻,他都在寻找他,就算身体未动,心却飞远。 如今想来,华泽元不在的那段时间,自己根本不算活著。眼前的世界越是丰富多彩,心里那个空洞越是巨大黑暗。後来他心如死灰,所有的欲念都无法动弹,但是那个装著男人的地方始终都在,不管山穷水尽,还是震天动地,即便百年之後他化作一片灰烬,那块地方依然完好无损,融入刮不完的风,化作下不尽的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直到海枯石烂。 评价一个人,不过谈他的好与坏;就像世人说爱情,不过说它如何甜蜜又如何磨难。仿佛它就是一条定律,再怎麽简单再怎麽曲折,让人神伤让人欢心的也不过如此。然而对肖腾来说,爱情不单单是这麽回事,他的爱情是一张孤独的白纸,他可以cao纵笔的走向,却无法控制颜料的变化,本来是重重一笔,却没得到他想要的深刻,反而这一笔因为触得太深,成了一片无限扩大的浓黑。可他却舍不得撕掉,毕竟是他付出感情和时间,甚至以为要穷其一生的心血。然而他也不能够撕掉,这幅画只有他能看懂,从看懂之时他就已经陷进去了,不可自拔。撕掉这张画无异於自我毁灭。 如果上帝可以让他好命,从他懂得爱情开始就遇到另一半,两人毫无悬念地两情相悦,结婚生子,事业蒸蒸日上,感情坚不可摧,没有任何波折地走完一生,也许是最好的。 但是他遇到了华泽元。他们的缘分从彼此的伤口中绽放开是那般激动人心的璀璨。从来不奢望自己是一棵常青藤,有过开得最好的日子就已是最大的恩惠,在凋零之时从万劫不复的地狱里疯狂地汲取养分,花和枝叶献祭一般零落成泥,牺牲所有只是为了灌溉心存妄念的根。新的种子不被期望,下个轮回也不奢求。只愿从时间的滚滚洪流中抓住残破不堪的现在。 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念旧的心态,就像无时无刻都期待著遥远的未来。因为他们总有一种错觉,发生过的已成定局,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令人痛心但带来安全感。他曾多麽希望这段感情不过是自己念旧的心态,後来却发现华泽元已经过去了但不管过去多久仍是随时会来到的捉摸不定的将来。他终於接受了对方就是自身一样的存在。 他想就这麽陪著他,永远、一步也不离开。就算死去灵魂消散,rou体仍旧与他依偎在一块。 分开一秒就有晴天霹雳飞沙走石之感,生怕一闪神男人就会消失,被黑白无常带走,任他呼天唤地也不还来。 恨不得把他按入自己的血rou,不管去哪,就算做个小小的动作,或者一个呼吸都不落单,都能感到彼此的存在。让最爱的人在血液里流淌,在心脏里脉动,在细胞里生长。和自己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在梦中,在现实里,在地狱,在天堂,都是肩并肩,手携手,像光与亮纠缠不休,合二为一。 天快亮了,肖腾才放开一直抓紧他的手。 这一夜,对他来说毫无知觉,对自己来说,却是难忘到酴醾。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必须把男人和孩子弄回去,不舍得丢下任何一个,如果要单独留下华泽元他更是不愿意。倘若同时带上两个,难度很大不说,还有危险。 但是他宁可冒险,也不肯顾此失彼。丢掉孩子的胆战心惊,失去爱人的天崩地裂,让他再也不敢,不敢有半点疏忽,半点负心。 脱下身上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很厚很结实,然後把婴儿裹进去,小心地裹了几圈裹紧再打上结。拉出两只袖子,一只从腋下穿过,一只越过肩膀,在胸口处绑紧。确定没问题,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