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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4

    你再也不会将我那般依赖。

    不管你是否会怪我,不管你是否还惦记着我。

    我都一如既往地……想念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人荒马乱出英杰

    三月中下旬,朝中两派势力蠢蠢欲动,一片风起云涌。

    在大铭六州首府兴风作浪的贼子愈发猖狂,百姓叫苦不迭,纷纷聚集在各州太守府门前抗议申诉,望皇帝出兵北伐,剿清北疆乱党。

    皖州、留州及源州太守联名上奏,道北疆贼寇一日不除,便一日为祸,务必先发制人,以除后患。

    同日,京兆尹苏洵、吏部尚书陈显及江南王赵容基联名上奏,道泓州皖州,流民饥寒,哀鸿遍野,无处栖身,已致时疫频发,死者逾百千。民心乱,则四时不正,还望皇帝出兵西伐,夺回失守城池,以安民愤。

    庆王赵昀基、南泠郡王赵瑞谨、丞相周广,及周广各处亲信,均极力反对。道北疆碧石,皆兵强马壮,若非倾巢而出,必将以败北告终,眼下绝不可分散兵力,否则便是拆东补西,割rou补疮。应以议和招安为主,避免正面交兵。

    随后,江南王赵容基突然上书弹劾丞相周广,道其乃是私贩军备的始作俑者,兵部侍郎梁禹为其同党,并为其所用。除却擅自运出各州仓库中的储备兵器,周广还命人秘密筑造兵器,勾结贼寇,销往北疆。同时,为谋私利,竟与武备院卿朋比为jian,制造劣质武器,中饱私囊。现已查清,武备院中所出兵器,刀剑火炮,弓矢戟槊,只有三成可用,其余皆为残次品,上不得战场。此乃欺君之罪,大恶不赦,望皇帝将其正法。

    江南王甚少出面干涉朝政,此言一出,不外乎洞心骇耳,平地炸雷,满座皆惊愕哗然。

    丞相周广惊恐万状,怒不可言,在朝堂之上,大骂江南王血口喷人,妖言惑众,凭空捏造,诬陷忠臣,望皇帝明察。

    江南王一声冷哼,道此案已交予大理寺审理,是否凭空捏造,不日即可见分晓。

    一日之间,周广一党多年来飞扬跋扈,少数臣子忍气吞声的局面被彻底打破,两边撕破脸皮,剑拔弩张,争锋相对,一触即发。

    三月末,兵部侍郎梁禹不堪酷刑折磨,屈打成招,而后撒手西去。一日后,大理寺突燃大火,无数卷宗化作灰烬。紧接着,大理寺左少卿因家父病重,回乡探访,竟一去不复返。有传言道少卿大人失足落崖,连尸首都再寻不见。

    各种突发事件,矛头一并指向周广卸磨杀驴,然而梁禹及左少卿已死,死无对证,卷宗上记载的供词也无从得知。江南王大发雷霆,命阿尔赤五日之内重新找到可用的人证物证。

    而结果是,周广秘密筑造武备的场所早已被拆除,只留一片空地,武备院卿及属下官吏一口咬定全不知此事,与丞相也素不相识。江南王费尽周折掌握的证据一夜间化为乌有,有关此案的所有审查不得不愈发保密,重头开始。

    与此同时,青狼军见攻取源阳无望,便与碧石寨取得联络,增调骑兵,转而攻下泓州与源州交界处的三座小城。

    泓威镖行镖头陈常臻忍无可忍,龙飞凤舞修书一封,言语格外婉转地将皇帝骂得一无是处,而后策马扬鞭,星月兼程疾奔京城,几掌震开禁卫军,抽出守卫腰间长剑,穿过书信,猛力一掷,将剑牢牢扎进朱红宫门上。而后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镖头威名四海,身手矫捷,既是江湖中人,禁卫军不敢,也无法奈他何,只一个个倒坐在地,瞪圆眼睛,张圆嘴巴,直愣愣瞧着这熏天赫地的大侠跃上神骏,马鞭狠抽,扬起满目黄尘,遮天蔽日。

    这事把他爹吓得不轻。陈显找回儿子的事如今已是家喻户晓,却不料这儿子浪迹江湖惯了,颇为不畏皇威。为此,陈显特地进了趟宫,万分恳切,长跪谢罪。

    好在皇帝被一系列变故惊得旧疾复发,实在没气力发火。更何况,陈常臻虽不是朝中之臣,却也立下了赫赫军功。刚赏赐完又倒打一耙,岂非会落下个赏罚不明的名声?

    皇帝病病歪歪倚在龙榻上,费力地转转脑筋,无可奈何叹口气,扬扬手,把人打发走了。

    **********

    四月初,一日早朝。

    苏洵,陈显及赵容基再次上奏,道战事紧迫,望皇帝尽快发兵,万不可再耽误。

    皇帝病病殃殃,连起身都难。若非四面楚歌,绝不会拖着病体上朝。

    缓缓转转眼珠,瞧见十二皇弟面上难得露出的坚毅之色,暗叹口气。在众臣身上扫视一圈,颤着手,指指文武百官,有气无力问:“诸位、诸位爱卿,谁可率兵,平……平碧石之乱?”

    一时间,朝下鸦雀无声,百官皆垂头敛目,偷偷相觑,无人敢应。

    皇帝干咳一声,又问一遍。

    朝堂中依旧一片死寂。

    青狼军凶狠难抗,大铭十多年未经战事,文臣武将养尊处优,各自守着自己那一小块安省富裕之地,谁都不肯亲身涉险,也无人愿因战败而丢了乌纱帽。

    皇帝身子往后,陷进硬邦邦的龙椅里,望向头顶上金碧辉煌的梁柱壁画,心中噎满了失望怅惘。

    这一生窝囊无能,望百姓和乐安宁的初衷,眼瞅着就将尽毁在碧石北疆的铁蹄之下。即便拖着这垂老之躯御驾亲征,又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跟随,又有多少臣子,可以无畏生死,肝脑涂地。

    “陛下。”有人出列跪拜。

    皇帝目光涣散,犹自沉浸在错愕之中。

    那人抬头看他一眼,又深深叩下:“陛下,臣愿一试。”

    满朝文武瞠目结舌,顿觉不可思议,压低声音议论纷纷,嗡嗡声传遍每个角落,百千蚊蝇似的,扰得皇帝皱皱眉,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见白麟正跪在殿下,一动不动。

    怏怏问:“海静郡王要奏何事?”适才他一味出神,竟全然没听见。

    白麟稍稍抬头,重复:“陛下,臣愿率军西伐。只需骑兵六千,弓箭手四千,步兵两千,辄可讨回所失城池。其余兵力,陛下大可全部派往北疆,讨伐蛮兵贼寇。”

    一字一句,缓慢沉稳。

    江南王从眼角里瞥他一眼,勾起一抹笑,心说,这小子闷声不响几个月,总算愿意出头露面了。

    其余臣子一面腹诽他狂妄自大,一面望向龙椅上的老人,静等看笑话。

    皇帝呆了似的,直盯了他许久,道:“麟……海静郡王从未带过兵,为何如此笃定?”

    白麟顿一顿,依旧语气平稳:“臣并无十分胜算,但愿一试。”

    皇帝坐直身子,愣愣瞧着他。

    “可是……一万两千精兵,怕是太少。”

    白麟淡淡一笑:“骑兵与青狼军正面交战,不外乎以卵击石。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