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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生疼。 李白又把车停了下来,空调的暖风吹在脸上格外舒.服,我躺在副驾驶上,很不小心地睡着了。 我想起靳少忱跟我说的每一句话。 想起他跟我说,“跟我在一起,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想起他说,“承认吧,杨桃,你也喜欢我。” 然后,心脏微微一疼。 车门碰地一声被关上,李白提着吃的过来,看我睁着眼,把袋子递了过来,“汉堡。” 我道了谢,接过来大口地吃。 后视镜里映出来的女人面容憔悴,眼角发红,像刚失恋的落魄女人。 吃完东西,我下了车,站在路口给陆采打电话。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拨打烂熟于心的那串手机号。 直到被接通。 陆采还没说话,我就一通抢白。 我说,“我结婚了。” 我说,“昨晚那个男人是我老公。” 随后,我听到队长顾肖的声音,冷静沉然,又透着一身正气,“杨桃,是我。” 没有任何尴尬的情绪,我惊惧地握着手机,声音都发抖,“怎么了,陆采呢???!” 我承认,我狭隘了,听到那头的声音不是陆采而是顾肖时,我以为陆采被靳少忱报复了。 可事实是。 “他昨天半夜在明生路滋事打架,被拘留了。” 我到单位时,一楼一如既往的喧哗。 同事都在忙,没工夫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多数瞟了一眼,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忙了。 寻.欢看到我,无奈叹着气,让我去审讯室坐,他去把人带来。 在他走前,我抓着他的袖子,有些埋怨,“寻.欢,你怎么不跟我说?” 不然,我也不必把该解释的话全对着队长说了。 寻.欢回头看着我,他脸很白,衬得眼底的乌青很明显,“说什么?” 我知道他对陆采是有偏见,所以不打算再多说,只摆手,“没什么。” 寻.欢却站在那好一会没走,再抬头时,眼里全是郑重,“桃子,这么多年了,你们要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知道,我现在也没想和他在一起。 可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只听到寻.欢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朵里,带着莫名地坚定和笃定。 “他不值得你过来。” 陆采被拘留七天,他没有通知家里人,其他参与打架的几乎都被保释出去,唯独留他一人蹲在那。 寻.欢去叫他时,我偷偷跟着去了。 在我的记忆里,陆采很少和打架两个字沾边。 他也几乎没来过警察局派出所。 我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跑了回来,坐在审讯室慢慢等他过来。 他打开门,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又黯了下去。 我只是盯着他脸上挂着血痕的伤口,忍不住出声,“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陆采盯着我,看了会,又低下了头,不说话。 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像是审问犯人,但还是忍不住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主动滋事挑衅,承担的后果更大,你是成年人了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被打成重伤住院,对方也可以告你滋事,所有的后果都是你承担,到时候你...” “杨桃。”他终于抬头,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我知道,我只是心里,不痛快。” 我瞬间没了声音。 来的路上,我对自己说,只不过把对顾肖说的话,再对陆采重复一遍,而已。 可现在,这样面对面,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也不问。 我们静静面对面坐了几分钟。 直到外面寻.欢敲门提醒我该出来了。 我就出来一趟,从自己柜子里拿到医药箱,重新回到审讯室,帮陆采清理伤口。 六年前的高一,我被男同学故意撞倒在楼梯间,两个膝盖全是血,因为怕耽误课程,没有去医务室,拖着瘸腿一拐一拐的回班级,路上被一个男生拽住了胳膊。 他声音特别好听,问我,“同学,你怎么不去医务室?” 那时候的我。 啊,那时候的我。 从小没见过爸爸,又在少年时失去母亲。 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我记得朱朱形容过,自卑,敏感,拧巴。 当时的我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甩开他的碰触就走,却被他再一次拦下,“你是摔伤了?” 说话间,他拉起我的裤管。 我睁大眼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到我的膝盖上。 他的头发特别黑亮细软,额前的碎发隐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嘴巴勾起来时,笑容特别干净温暖。 后来我才从王欣彤的嘴里知道他的名字。 陆采。 也是后来的后来,王欣彤告诉我,“他看到你被撞了,才去给你创可贴的。” 我抿着唇没说话。 又听她咯咯地笑,“是我让他去的。” 看到我惊住的样子,她满意地笑着说,“杨桃,你不敢的,我都敢做。” 回忆跑偏了,我强行按了暂停键,把手上的创可贴准确无误地贴到陆采的眉尾。 “陆采。” “嗯?” 我收拾好药箱,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我喜欢你那么久,你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吧。” 他的五官属于清秀型。 是校园里,学生时代所有女生们喜欢的类型。 他听到我的话,有些怔忪,但不置可否。 我也不要求他回答。 我只是想告诉他。 “我只是喜欢你的影子。” “什么?” “我只是,忘不了,你当初给我贴创可贴时,温柔的影子。” 可是,现在这个影子,被另一个人填满了。 那个人的名字叫,靳少忱。 第二十九章 老公 “陆采,昨天和你的见面是王欣彤下的套,如果我说了些什么让你误会的,我现在跟你道歉。” 我隔开距离,面带笑容地跟他告别,“还有就是,我结婚了,昨天你见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我老公。” 我如愿见到和朱朱吃屎般同款表情的陆采。 他除了震惊,眼里还有nongnong的质疑。 “不可能!”他豁啦一声推开凳子站起身。 “怎么不可能?”我回头看着他,声调却是轻松的。 那抹自在,是我第一次觉得,和靳少忱结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明确的一个决定。 陆采有些愤然,他或许做梦都想不到,他的一腔热情洒在了别人家的老婆身上。 可是,在我对他洒热情时,他把我当冷空气。 他确实太难以置信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地把最致命的一点戳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