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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消息,待到确定葛团的确是走干净了,这才回家放出了顾云章等人。 顾云章这回算是元气大伤了,瞬间变成了光杆司令,幸而身边还留着海长山和赵兴武。新年时期,这几人回到山中,谋划着东山再起。 嘴里嚼着赵兴武老丈人送来的饺子豆包,顾云章在短时间内就想出了许多计策,哪一条听起来都挺诡异混账的,不过细想起来,却是都有实际的用处。海长山坐在炕上,伸着脖子认真聆听大哥教诲,而赵兴武站在外间炉台旁看着锅,锅里咕嘟嘟的熬着猪rou白菜。 新年过后,这几个人算是缓过这口气了,便开始四处行动起来。顾云章是个行动派,在三人衣食无着之时负责下山去打家劫舍;海长山伶牙俐齿,跑出去东拉西扯的重新招人入伙;而赵兴武似乎是干哪一行都差着一点,所以只好留下看家做饭。 赵兴武这份工作似乎很让海长山感到好笑,每晚回家进门时,他必会大声吆喝一嗓子:“哎,那个姓赵的小娘们儿,你爷们儿我回来啦!” 顾云章一听这话,也忍不住要笑;而赵兴武因为知道海长山难缠,所以干脆不理会他,免得到时自己还要费心思和他斗嘴。 如此过了三个多月,顾云章的队伍不但恢复起来,而且还壮大了许多。到了这年的夏天,白水山上的土匪多到了一千多人——这个数目的土匪,实在让人闻之色变了! 海长山并未因此而停止自己那交际的步伐,他和山下保安大队的长官有了联系,按时携带成箱的金条银洋去给保安大队的韩司令上供。韩司令得了钱,也不剿匪了,居然和山中土匪成了有来有往的兄弟。 在第二年的秋天,顾云章果然如愿被招安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谁,只晓得部下这班土匪已然变成大兵,从此再没人有资格过来对自己“剿匪”了。 番号这个东西是不能当饭吃当钱花的,但是名正则言顺;顾云章顶着一个独立团的名头,开始光明正大的作恶。除了四处烧杀劫掠之外,他还堂而皇之的占据了白水山下的大片村庄,四处收税抢粮,所得物资一部分留下自用,另一部分则是出卖换钱,再用钱从周围大小军头手中购买武器。 顾云章志得意满了。 眼看着部下那两三千人的军队,成排成列的轻重机枪,以及苫着油布放在仓库中的掷弹筒榴弹炮,他忍不住就微笑起来,心想葛啸东也就是这个力量了,我也是葛啸东了!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跃跃欲试的发出了声音:“我要去杀掉葛啸东,报仇!” 报仇这个事情,其实于公于私都是有益的。青余林安两个大县都是富庶地方,若是真能占住,那简直可以做个小型的土皇帝了。所以顾云章这话一出,下面众人都十分赞同。 经过一番计议之后,在翌年春天——也就是一九三六年的四月,顾团忽然对青余发动进攻,两天后便攻克县城,将保安大队打的屁滚尿流。可惜还未等他们站稳脚跟,赶来支援的葛团骤然出现,又一阵炮火把他们轰了出去。 顾云章气红了眼睛。他把大部队带出白家堡围住青余,准备要打持久战了! ————前传完 恶徒第二部 第112章 雨林归来 一九五一年,四月。 邵光毅副官用一根长竹竿挑着两桶水走入顾宅院内,这时正是缅甸的旱季,太阳明晃晃的当头照下,日光里面仿佛带了毒,能把这些来自北中国的士兵们晒出油来。 邵光毅穿着一身洗白了的军装夏服,衬衫整整齐齐的束在裤腰里,下面却是赤脚踩着木屐。将两大桶水放下来摆在墙根下,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发觉已是下午一点钟了,就迈步走入楼内,从里面拎出一只奇大的铁盆。 他有条不紊的将桶中井水注入盆中,又把毛巾香皂等物尽数搬运出来。这时海长山的脑袋忽然从二楼窗子中探出来,见邵光毅在楼下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就咧开嘴“嘿嘿嘿”的笑了一气。 邵光毅没敢抬头,权当听不见。 海长山清清喉咙,居高临下的问道:“我说邵大总管,你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呀?咱军座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啊?” 邵光毅一听海长山又把自己当做大内总管那么称呼,就苍白着脸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答道:“刚才……传令兵送信……说是已经骑马出了森林,很快就能到家了。” 海长山听了这话,不由得抬头远眺。在丁达这种地方,二层楼的高度足以让他一望无际的俯瞰四野;而眯着眼睛张望片刻后,他果然看见一队人马络绎的出现在了丁达边缘。 “看见了!”他欢喜的大叫一声:“妈的可算是回来了!” 邵光毅一听这话,就立刻加快动作速度,一路小跑着从楼内拿出水杯牙刷以及一个装满茶水的搪瓷缸子。杂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响起来,他把那些零碎什物在砖地上摆好,而后从裤兜里掏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划着火柴后深吸了一口。 一口烟还没有呼出来,顾云章带着杜楚夫大踏步的走进来了。 邵光毅迎上去低低的问候了他一声,随即把口中的烟卷取下来送到顾云章嘴边。顾云章就着他的手连吸了几口,而后扭过头咳了两声。 邵光毅把余下的小半截烟又叼回嘴里,扭身把那个搪瓷缸子端给了顾云章。顾云章咕咚咕咚的大喝了一通,总算解了这一路的干渴。 而在他痛饮之时,邵光毅就为他把牙膏挤在了牙刷上,杯子里也倒入了漱口用的清水。 顾云章这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浑身上下脏的不像样子,大泥猴似的。此刻他蹲在地上专心刷牙,而杜楚夫就脱了上衣长裤,光着膀子喝掉了顾云章剩下的茶水。 顾云章照例在院子里脱了个一丝不挂,拿着毛巾往身上撩水擦洗。这时海长山穿着个大裤衩下来了,迎面见顾云章精赤条条的站在墙根阴凉处,肩膀和脸上都被晒的脱皮,就走到近处倚着墙站住了:“我说军座,你可再别往那野人山上跑了。咱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你现在怎么还总回去?那地方多吓人呀!” 顾云章湿淋淋的转向他,眼睛都被水迷的睁不开:“多走几趟就认路了。” 海长山叹了口气:“认路又怎么样?咱们又回不去。” 顾云章拿了块香皂从头到脚的涂抹一气:“万一丁达住不久,咱们总得有个退路。” 海长山一听这话,倒是有些肃然:“这个……不能吧,土司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