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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吗?” “原来你读了医科。”宋行柯没有回答他,只自顾自地说。 应当是发烧的缘故,他的声音沙哑得很,每一个字都像粗砺的沙石,磨得岑里的心脏生疼。 他觉得宋行柯的目光有些难言的意味,心里却在不停摇头,有个声音戳着他的心脏说,岑里,你痴心妄想。 “嗯。”他只能干巴巴地回答。 “你们认识啊?”江律眼神来回打着转,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我们是……” “高中同学。”岑里打断宋行柯的话,他有些害怕宋行柯说出一样的回答。 这些话由他来说,听起来也许会好受些。 宋行柯定定地看着他,把温度计拿出来,说:“是啊。” 岑里低垂着头看温度,露出瓷白的后颈。 他太苍白了,宋行柯想,血管都纤细地要命,让他想了几千几万遍的诘问都如鲠在喉。 那血管像是一圈一圈地缠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只能说出那些劝慰和客气的字眼。 “应该只是感冒,去隔壁抽血化验一下,就可以去挂水了。”岑里不再看宋行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给他开病历。 “我不认识化验在哪里。”宋行柯说。 “走廊走到头左转。” 宋行柯仍然看着他,问:“岑医生可以带我去吗?” “我还要工作……”岑里有些慌乱,却自觉怎么样都像是欲盖弥彰。 宋行柯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把他披在身上的人皮一点一点揭下,他无所遁形。 “隔壁的医生也在的,现在不忙。”宋行柯说,“我生病了,我也是你的工作。” 岑里再无法回绝,只能看了看他,沉默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宋行柯跟在他身后,江律看着他们往外走,撇了撇嘴,坐着没动,跟许念打听:“诶,你们岑医生有没有对象啊?” 许念谨慎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你别误会。”江律笑嘻嘻地凑近他,“只是好奇,听说你们急诊科忙得很,岑医生长得这么好,没时间谈恋爱可太亏啦!” 许念叹了口气,跟着抱怨:“是呢,忙起来就忙的要死,有时间也回去睡觉了。” 江律笑笑,点了点头。 走廊还没走到头,宋行柯便拉住了岑里的手腕。岑里有些瘦,腕骨有一块明显的突起,宋行柯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他低声问:“你过得好吗?” 岑里有些慌张地想收回手,却被宋行柯死死禁锢住,只能轻声说:“还好。” 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岑里露出来的皮肤上,渡上请冷冷的金色。 宋行柯哑着声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岑里闭了闭眼,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哭了,狠狠咬了咬舌尖,才将翻涌的酸涩咽回去。 于是他也问:“你过得怎么样?” “不好。”岑里比宋行柯矮了半个头,男人低着头看他,“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岑里动了动手指,说:“对不起。” “你欠我一个解释。”宋行柯松开了岑里的手腕,声音晦涩。 岑里转头向窗外看,笑了笑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你奶奶……怎么样了?”宋行柯问。 “过世了。”岑里转身往前走,轻声说:“你还在发烧,先去挂水吧。” 宋行柯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肩,挺直的脊背,沉默地跟了上去。 岑里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宋行柯乖乖地化验挂水去了,没再硬要他给个解释,他却觉得愧疚。 六年前,他一句话没说就消失不见,宋行柯——刚刚宋行柯说他过得不好。 不知道是怎样的不好,岑里想,是仅仅出于思念,还是对他的离开耿耿于怀。 岑里无从考证,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应对眼前的场面。假如宋行柯真的非要一个解释,他该说些什么呢? 说他在爱情里处于自卑的一方,说他不想将自己的困境摊开在宋行柯的面前,说他受够了生活带来的艰辛和小心翼翼。 他不能这么说的。 岑里没有办法将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看,更别提这个别人是宋行柯,他不想让宋行柯觉得自己可怜。 事到如今,岑里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似乎仍然爱着宋行柯,仍然只爱着宋行柯。 第2章 . 午休时,许念喊岑里一起去吃饭,岑里让他先去,换班的医生来了之后,他才慢吞吞地起身往外走。 刚刚走出科室,他便在走廊里看见了宋行柯。 男人的脸色仍然很差,仿佛是因为生了病。但看在岑里眼里,却更像是遇见他的后遗症。 宋行柯看见岑里走出来,说:“一起吃个饭吧。” “我吃过了。”岑里撒谎。 “小里。”宋行柯定定地看着他,“我挂完水之后一直在这里等你。” 岑里抿了抿嘴,没再接话,只愣愣地低头看着地砖缝。 “我等了你六年。”宋行柯嗓音干哑,“你却连一顿饭的时间都不肯给我。” 岑里浑身上下的抗拒立刻偃旗息鼓。 他从来都不愿意对宋行柯说出拒绝的话。宋行柯是稻草,宋行柯是麦芒,他就是被压垮的驴子,戳烂的气球。 小毛驴岑里只能不情不愿地说:“走吧。” 宋行柯要去开车,岑里皱着眉:“医院旁边很多吃饭的地方。” 宋行柯不说话,又偏头看他,那目光差点让岑里以为自己成了天大的恶人,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他只好又退了一步:“……随便你。” 谁让自己欠了他呢。岑里叹了口气,乖乖爬进了秦香莲的车。 宋行柯带他去了一家日料店,岑里看了看周围私密性极好的环境,心下有些忐忑。 “吃什么?”宋行柯问他。 “都可以。”岑里回答,说完,他看了看宋行柯仍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又说:“你不能吃辣。” 宋行柯看着他,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真的去当了医生。” 岑里也笑了笑:“是啊。” “你在哪里读的大学?本市吗?”宋行柯问。 岑里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当年就来了c市。”宋行柯地语气平淡地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事实上他就是在陈述事实。 岑里从a市离开后,就带着奶奶一起来到了c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