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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京城,还要再去找那少年切磋,总有一天,将人打趴下一次! 演武大会过后两天,皇帝仪帐启程回京。 虽然离京前,皇后就已经开始准备公主出嫁事宜,离京后又留了得用的女官在宫中筹备,但如今回宫,还是有许多事要忙,褚清辉也不得闲了,每日要在引教姑姑面前学习,没空闲在外走动。 她和闫默又有十多日不见,但现在一天到晚都有事情占据着心神,倒也不怎么想他。 转眼便进入八月,还有几天就是她出阁的日子。 这日,皇后告诉她,闫默的师祖与师弟们来京了,而且已经入宫见过皇帝,此时都在神武大将军府上。 闫默无父无母,自小被他师祖捡回山去,后来拜在他师父门下。因有此缘故,新人拜堂拜舅姑之礼,若改成拜他师父也是可以的。可惜他师父需要坐镇上清宗,不能随意下山走动。原以为此次二人成亲,恐怕没有长辈在场,没想到他云游的师祖得了消息,不远千里赶来京城。 如今神武大将军府,倒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八月初八,是个好天气。 褚清辉一大早就自己醒了,其实昨夜整夜她都没怎么睡,翻来覆去的,躺着都躺不安稳。 昨晚,皇后留她说了很久的话。想到今日就要离宫,以后不能再时时刻刻陪在父皇母后跟前,她雀跃忐忑的心情,顿时被惆怅迷茫冲淡了。 女官伺候她梳妆打扮,头发全部梳起,挽成厚重的发髻,头上带着沉甸甸的金钗凤冠,身披大红色鸾凤嫁衣,精致的眉眼被精细描绘过后,显现出平日所没有的浓抹艳丽。 褚清辉怔怔看着铜镜里的人,竟觉得自己这张看了十几年的面孔,此时有些陌生。 女官们却围着她,诚心赞美。 司礼女官在一旁提醒,“公主,该去给陛下和娘娘磕头了。” 褚清辉面上怔愣,听女官又提醒了一遍,才回过神,慢慢站起身。 身上的嫁衣太过厚重,她起身时踉跄了一下,紫苏忙上前扶住。 今日,紫苏也换上了郑重的装扮。 帝后二人并排坐在正殿之上,太子与二皇子立在下手。 看着女儿下撵,由紫苏与另一名女官扶着,缓缓走入殿内,皇后与皇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找到了欣慰与不舍,皇后眼眶内,更是泛起了水意。 褚清辉在大殿中央的软垫跪下,叩拜过后,抬起头来,道:“父皇,母后,暖暖来与你们道别。”话未说完,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皇后忙叫人扶起,擦了擦眼角,才笑道:“傻孩子,哭什么?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褚清辉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父皇、母后,太子哥哥还有小恂,我舍不得你们……” “舍不得,今日过后就入宫来住,永乐宫父皇永远给你留着。”皇帝道。 皇后赶紧轻轻拍了他一下,“陛下可别捣乱。” 公主出了嫁,自然还可以回宫小住,可从来没有出嫁第二天就回宫的,要将驸马置于何地? 皇帝不太高兴的抿着嘴角,又道:“那就后天回来。”顿了顿,补上一句:“长住。” 皇后哭笑不得,被他这一搅和,倒把分离的惆怅搅散许多。 二皇子走到跟前,可怜巴巴的抬头看着褚清辉,“阿姐,你要走了吗?” 褚清辉摸摸他的脑袋,“阿姐过几日就回来看你,小恂要听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的话,知道吗?” 褚恂一听,眼中泪珠子立刻滚来滚去,“我不想让阿姐走,阿姐可不可以不要走?” 太子着过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听话。” 褚恂瘪着嘴,咽咽呜呜的。 太子只得道:“只要你不哭,哥哥过两日带你出宫看阿姐。” “真的?”褚恂立刻抬起头来,泪眼汪汪确认。 太子点了点头,又叫二皇子的奶娘来将人哄走,这才看向meimei,心头许多话滚了又滚,最终也只剩一句:“要是在外面不高兴,就回宫来找哥哥,哥哥给你出头。” 褚清辉脸上带着泪,笑开来,“好。” 又说了几句话,皇帝跟前的总管太监进来,先是一一给众人请礼,才道:“吉时到了,礼部的大人们和送亲仪帐、诸位送亲夫人已经等候在外廷,驸马爷也到了东华门外,只等公主移驾。” 这话听得殿内几人心头一紧,其实该嘱咐的话,早之前不知已经说过了多少回,然而事到临头,却又觉得,仿佛有许许多多话还没有说完,有许许多多的事,还要一一交代。 但吉时不能误,即便皇帝恨不得当场反悔,这女儿不嫁了,却也不能真的反悔。 褚清辉最后对着帝后又叩拜一次,站起身,带上大红盖头,由女官扶着,坐上殿外的舆撵。 太子也乘上马,为meimei送亲。 舆撵到了外廷,换成送亲仪帐,提灯、引花、插钗、执扇,随着礼部官员唱和声,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由东华门出了皇宫。 闫默早已等在外头,宫门一开,喜庆悦耳的宫乐先入了耳,随即入眼的是花团锦簇的队伍,但他只看得见正中那一副鸾驾。 銮驾四周垂坠着层层叠叠的红纱,清风吹起,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头跪坐着一个人影,但就算以他的眼力,也看不真切。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叫自己移开眼,双手紧紧握着缰绳,调转马头,在仪帐最前开道。 从皇宫到公主府的路段,早已清道回避,每隔两三步远,就站着个持枪的侍卫。 这一段道路并不远,闫默却破天荒觉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一路上,他忍不住一次次回头。 终于到了公主府,宾客们早就到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褚清辉紧捏着指头,方才一路只顾低落,此刻心中又怦怦跳起来。 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紧张得从胸口蹦出去了,恍恍惚惚被人请下轿,领入府内,拜了高堂,又送入洞房,直到在喜床上坐下,一直神游天外的心似乎才又重新落入胸膛里,努力回想一下,方才的一幕幕就如隔着一层雾,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来的。 方才闫默也跟着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又被他几个师弟合力拽出去了。 上清宗几人知道今日时机千载难逢,难得能够在师兄面前放肆一次,师兄还不能发火,就算以后要被秋后算账,他们也认了,因此打定了主意,一个个憋着劲,要在洞房之日,把他们大师兄灌趴下。 喜房里嬉闹了一阵,随着他们出去,很快又安静,只有两根粗大的龙凤喜烛燃烧,发出哔哔**的轻响。 褚清辉端坐在喜床上,女官内侍们静静立在一旁,紫苏上前,轻声问道:“公主饿了么?” 红色盖头下的脑袋轻轻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