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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为惩。”陆庭琰又说道。 衙门外的人群又议论纷纷,对楚滟也是指指点点,但她依然不关心这些。 陆庭琰手下疾笔书写,片刻便搁笔再言。 “二案,慕少将军家奴在公堂上指证慕少夫人与绸缎庄杜少东家有染,此事业已查清,慕少夫人并不反驳。众所皆知,楚慕联姻乃圣上钦定,两位本应琴瑟和鸣白头到老,岂料慕少夫人中途变节。慕少将军告到县衙,本官本不应审理此案,然而事实俱在,慕少将军也不欲深究。如此本官便依所求,准许慕少将军休妻楚滟氏。” “大人,你不能让慕崇休了滟儿!”楚吴氏闻言想起身,却站都站不稳,腿都软了往下倒去。 楚滟忙扶住她,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说道:“娘,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勉强扭在一起做什么!滟儿此生不再嫁了,在府里陪着你不好么?” “滟儿……”楚吴氏摇着头,对着堂上跪了:“陆大人,我求你了,慕崇不能休了滟儿,他们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呀,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楚吴氏见陆庭琰不为所动,继而转向楚嫣,哀求她道:“楚嫣……嫣儿,我求你,你劝劝慕崇,如果他休了滟儿,她这辈子就算完了!嫣儿过去我是对你苛刻……” “楚夫人,您恐怕不能提过去,此刻您都自顾不暇了,还顾得上女儿。而庇护我的娘呢?”楚嫣冷冷地看着她。 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原来啊,这些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吧?为了这个她能毒害娘亲,然而她想不到就算跟了爹爹大半辈子,爹爹也不肯给她一个“妻子”的名分吧? “你娘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想怎么样?”楚吴氏怒吼道。 “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没死。”楚嫣面不改色地说道,谁知道她心里只差一步便会溃不成军。思念娘亲的那颗心、想为她挽回清白的那颗心是忍受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痛楚。 喜儿和鹊儿掩嘴而泣。是激动小姐能说话,也心疼她背负了那么多年的委屈。 陆庭琰不再让她们多谈,他再度拍下惊堂木,十分冷静地说道:“三案,便是楚嫣小姐状告之事。本官尚未了解案情,不过这封书信道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楚大人,您可要过目?” 楚吴氏一听面色更不好了。她不是没有瞥见那个信封,虽然有湿过的痕迹,却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她写给孙迁的那封信。 楚灏沉声说道:“陆大人,我相信你会秉公审理。” 他的拒绝令楚吴氏不由松了口气,至少她不会太过难堪。 楚嫣冷冷地看着爹,心底的不平再度攀升。为何他的态度如此冷淡?果然是人走茶凉,还是在他心里早就娘就是酿下大错不可饶恕之人,所以对此事根本不关心? 陆庭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因为他对楚灏又说了一句:“楚大人,恐怕不得不请您费神了,毕竟下官也不曾见过夫人的书信,并不认得她的字迹。” 这话果然让楚灏无可挑剔,有福将信送到他面前。他凝重地看着信封上的字,面色铁青,却依然抗拒细看里头的内容,只是如实说道:“是凤娘的字迹。” “哦?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先听听楚嫣小姐状告之事,再听听她如何得到这封信的?”陆庭琰满意地露出一丝笑意,招手让有福回去不必再为难楚灏。 “回禀大人。我爹与我娘成婚两年相亲相爱,诞下嫣儿同年,便是十五年前,爹亲纳妾吴氏凤娘,我娘温柔贤淑,厚待偏房。怎知人心不足蛇吞象,成亲几年爹亲毫无升迁,姨娘暗暗与当年的巡抚大人孙迁私通,被我娘的贴身丫头和我撞见之后,她继而谋划,由孙迁写了一封与我娘的情信,特意被我爹撞见。爹亲盛怒之下不听我娘解释,嫣儿年幼,所言也不采信。娘亲出身将门,性情刚烈,一气之下自缢身亡。” “叹我娘情深,不知她此去并不是以死明志,而成了畏罪自杀。娘亲死后,她的贴身丫头随即溺死荷塘,嫣儿再无依靠,从此不敢多发一语,谨小慎微。即便如此也还是数次被姨娘设计测验,唯恐嫣儿说出当年真相。好在嫣儿命大,屡次无意被救。为保自身周全,嫣儿只得假意被毒哑失聪。” “十几年来,嫣儿度日如年,幸得遇两个忠奴,每每受难总是悉心照料。多年过去,国公府的人见到嫣儿犹如见鬼,谈及娘亲总是不堪入耳的言辞。嫣儿早已认命,本以为旧事已成尘土,唯有混沌过此一生。岂料苍天有眼,楚滟诬告反被禁足,姨娘生怕爹亲知晓内情震怒,情急之下便找上旧人相助。那封信,便是姨娘写给当年巡抚大人、如今官居礼部尚书孙迁的。” 陆庭琰适时开口问道:“楚嫣小姐,此乃私信,你如何获得?若是偷盗,本官可要依例治罪的。” “此信是嫣儿雪夜在街角一处偏僻的客栈外拾获。”楚嫣深知需规避与陆庭琰的私交,不能提及那夜二人曾在一起,也便不细说她跟踪廖秋的细节。 楚吴氏此时倒是缓过神来盯着她:“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会大半夜在外头留宿?而且,你不是被关押在牢内么?” 陆庭琰接过她的话说道:“楚夫人兴许还不知道,前天夜里我与楚大人和众多衙役亲耳听到慕少夫人与丫头子湘谈论如何构陷楚嫣小姐,当夜便释放了她。” “你们……”楚吴氏显然十分意外,她早已坐不住,此刻更是站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身旁的夫君:“老爷,你何时回来的?” “正是前天夜里。”楚灏冷冷说道,他虽然看着楚吴氏,心神却飘到了十一年前年轻气盛的那个清晨。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你根本不打算管女儿吗?”楚吴氏此刻心惊又心寒。 楚灏态度依然冷淡,他强压着愤怒,低喃一声:“你可知,楚嫣也是我的女儿?!” 这一句,叫楚吴氏彻底没了后话。 “楚大人,楚嫣小姐击鼓告状,又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官想当堂宣读这封书信,您可允许?”陆庭琰问道。 楚灏还不及回话,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慕上忠此时发话了:“陆大人,慕某虽一节莽夫,都知公堂之上只谈案情不论官衔,楚大人若是不同意,莫非您就不审案了么?” 他本是将领,威望极高,此刻又正襟危坐,更显霸气。而他一开口,人群里便一阵叫好。 陆庭琰笑了笑道:“慕将军教训得极是,只是信中有几句言辞不堪入耳,本官怕楚大人承受不住……” “陆大人,无论此事真相为何都不光彩,何须为老夫保留颜面?”楚灏说道。 “既然如此,念!”陆庭琰对有福说道。 ——“迁者吾爱,多年未见,你可安好?闻君平步青云,甚感宽慰。妾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