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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打破沉默。 “觉得失望?” 韩淇奥偏头看他:“这是人之常情。” 尹义璠一笑:“或许你可以努力到让我觉得你值得花费心思的程度。” “有这个可能性?”韩淇奥失笑,“就算我再怎么努力,难道还能叫你爱上我?” “总还是有可能的。” 韩淇奥微微一怔,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努力?” 尹义璠目不转睛凝视了他一会儿,淡淡开口。 “如果有天你连对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在走心,那就算是努力了。” 当晚,韩淇奥洗过澡,坐在抄手游廊的栏杆上,看着院中的草木出神。 远处有轮值的保安在换班,他循声望过去,怔了一怔。 那保镖正要换班去别处,一转身,恰与他对视,视线交接之际,那人面部肌rou一紧,以可见的力道咬紧了牙关,似乎惊诧恐惧至极。 ——是那天见过的三颗痣! 三颗痣……他果然没有认错,那是段应麟在港城的心腹下手! 韩淇奥心下一紧,知晓三颗痣认出了他,可当年在澳门,保镖多如牛毛,他那时年纪尚小,记不清三颗痣也绝对合情合理。 他克制住心头一点惊惧,若无其事扫过一眼,仿佛不过是好奇作祟。 接着,他尽量平静地起身进房。 尹义璠不在。 回身关上门,只觉手心已经冷汗涔涔。 段应麟培养出来的心腹手下,从来杀伐决断毫不手软。若他当下全然暴露出自己识破潜伏,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要拨给曲斌电话,却迟疑了良久。 段应麟究竟要做什么,他全然不知。 若要暗杀尹义璠,那人似乎还在观望中,等待恰当时机,毕竟石澳安保系统如此严密,三颗痣单独作战,必然要搭上性命。 若是窃取情报,以保镖身份,除了赵成安,几乎没有旁人有机会得手。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贸然插手。 就在两难之中,电话忽然响起,韩淇奥皱了皱眉接起,那头的声音几乎不能更熟悉。 “淇奥……”段应麟的声音一如往日淡静温儒,开门见山道,“我的人说……你或许瞧见了。” “这是死亡通知吗?” “淇奥……”段应麟失笑,“当年放你走时,我不舍得动你分毫,现今也是如此。我养你长大,难道只为了到头来得你一捧骨灰?你怎么将我想得这样冷血?” 韩淇奥深吸一口气:“段叔叔……” 这一声唤似乎将岁月也拉回了从前,段应麟的语调越发柔和:“我在听,淇奥。” “你想做什么?” “你问我,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尹义璠?” 韩淇奥避而不答:“为了好奇心。” “淇奥,你对别人的事从来没有好奇心,除非他在你眼里不是别人。”段应麟语调微凉,“他就让你那么心甘情愿?你我朝夕相处十余年,也抵不上这短短数十日?你为他问我的安排,是想我怎么做?我撤了人手放他高枕无忧,还是要送你人情赢得他信任?无论怎样,都是戳我痛脚不是吗?” “我只是……”韩淇奥低声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曾家生变,你宁愿瞒我这些年,也不愿出手救我mama和弟弟,就说明这件事会危及自身,而你无从插手。除了尹义璠,我没有别的可能,你应该明白。” 段应麟静默良久:“来见我一面,我或许可以告诉你其它的办法。” 韩淇奥笑了:“这个提议可真危险。” 韩淇奥上次见段应麟,是三年前他孤身离开段家大宅的时候。 扪心自问,段应麟待他算不得差,甚至可以称得上仁至义尽。 六年来他几乎视他如父。 如果十六岁那年,段应麟没有在他生日那天吐露惊人心意的话,他此刻应当还在段应麟膝下,父子天伦。 那日他结束盛大的生日party,在别墅中一直寻找段应麟。 每年生日段应麟都会藏一份神秘礼物给他,他相信今年也不会例外。 后来他是在段应麟平时休息的地方找到他的。 少年带着无限的好奇推门而入,想知道究竟段叔叔要给他怎样的生日惊喜。 他没料到,那居然是一个裹挟了□□意味的深吻,几乎令未谙人事的韩淇奥手足无措,直到那吻蔓延到颈间,他才狼狈不堪地挣脱开来,却连一声质问都无法出口。 眼前的男人已过而立,却还斯文俊逸,丰神朗然。他知晓段应麟是怎样的人,若非真心,绝不会对挚友遗孤做出情不自禁的举动。 年少的韩淇奥坐在沙发上,下意识抬手捂住火辣辣的唇瓣,红透了耳尖,只觉耳际是轰隆隆的嗡鸣,以至于连段应麟的说话声都听不真切。 “淇奥。”段应麟单膝跪在面前,一手撑在他身侧的沙发上,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颠倒错乱的世界,令他痛苦不堪地垂下头。 “对不起。”韩淇奥避开段应麟的视线,强自冷静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段应麟并不勉强他立时就回答,体贴地起身,临走在他额上浅吻一下:“我一直在给你时间,不差这一时片刻。” 他的十六岁生日,在一片错乱中渡过。 而接下来的日子,对他而言越发像是折磨。 段应麟在与他的相处中,渐渐不着痕迹地转变模式。段应麟不再守之以礼,暧昧的言辞动作自然而然切换到恋人模式,韩淇奥无意于此,始终抗拒。 可即便他表明抗拒,段应麟也只是宽容忍耐,这段错了位的父子情份,尚能粉饰太平。 有一日段应麟醉酒而归,径自走到楼上他的卧房,将熟睡的他毫无征兆唤醒。 他在极度震惊中,起初几乎忘了反抗,等回过神来,随着砰一声,子弹擦着段应麟心脏边儿打了进去。而他在鲜血中迟迟意识到自己手中握着枪。 ——那是十五岁生日时,段应麟亲自送给他的一把□□。 六年来段应麟教他开枪习武,为他找最好的搏击教练,为他配置最好的射击场。足够让韩淇奥勤习的枪法臻于一流境地,指哪打哪,纤毫无缪。 这□□法,最后用到了他身上。 他知道韩淇奥必定是杀心遽起,可真正扣动扳机的一霎,竟还是心软了。 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赶来的手下,把他关起来——别伤他。 养子起了杀心,所有心腹都要斩草除根,但段应麟迟迟不能开口。韩淇奥被软禁在段宅十余日,段应麟伤势缓和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他。 少年短短半月就瘦得几乎脱了形,段应麟推门进来时,他正坐在床边呆呆看着窗外,闻声回头,看到段叔叔全须全尾站在眼前,如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