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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着脸说:“吉时已到,宾客均已到场,弟子是来看你准备好没有。” 风长安点头,道三千放下托盘,从托盘上拿起红盖头,“本来是没打算准备此物,但林老先生说,礼不可废,哪怕只是象征一下,又命弟子准备了。” 修仙界虽不排斥男子结为道侣,可也不支持,因而,对此大典的礼仪是没有具体规划的,一切均与男女大典无异。 林老先生这般吩咐,一来是为了符合礼仪,二来是为了避人口舌,免得有些人居心叵测,见到真人,就抓着两人曾是师徒的问题不放,闹场。 风长安长叹一声,任由盖头将视线全部遮住,道:“有劳林师侄费心。” 道三千应着大弟子的身份,直接护送风长安前去大殿。此时已至黄昏,隆冬时节,天色早早昏沉下来,唯有沿路两旁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光。 “大殿内,人多吗?”快要至大殿,风长安忽然停住脚步,不安的问道。 道三千细想了下,回道:“乘天皇、一气盟主等当初参战的人都来了,镇上那些家族也来了,还有些人,弟子不认识。”说着,笑了下,“满堂宾客,很是热闹呢。” 风长安听此,越发不安了,他实在不习惯面对这么多人。 但如今也不能打退堂鼓,都答应了云诩。 踏进大殿,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朝殿门口看去。殿门口,曾经一剑劈山断水的空怀长老盖着红盖头,一身嫁衣,红的耀眼。 “倒是便宜了云子皈那小子。”丁逊翘着两郎腿坐在椅上,见状,偏头酸溜溜的对乘天皇说道。 乘天皇收回看着风长安的视线,闷头喝酒,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你嗯什么嗯,我说得又不是你。”丁逊抓起颗花生米,往空中抛,张嘴去接,没接到,反而砸在鼻子上,尴尬的揉了下鼻子。 丁逊接着说:“我以后啊,就要按照这个标准来找道侣,又漂亮,又有实力,还能替我挨刀子。” 乘天皇:“……” 偏头看向丁逊,乘天皇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好了。” 丁逊挑眉:“那可不一定,看见风空怀身边那个弟子没,漂亮有实力,个子也高,完全可以给我挡刀。” 乘天皇顺着他话里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道三千的眼睛,道三千丝毫不知自己成了他们讨论的对象,朝他点了点头。 沉默了会,乘天皇说:“如果你不怕被空怀乱剑砍死,尽管上。” 据他所知,这道三千可是清韵宗的大弟子,日后是要肩负起整个清韵宗的人。清韵宗经此一劫,风长安肯定会重点栽培他,希望他能尽快重振清韵宗。 丁逊要是色胆包天,敢去霍霍,风长安肯定会翻脸不认人,揍得他亲爹都不认识。 丁逊目光投向一袭红嫁衣的风长安,打了冷颤,直摆手:“我也就口头说说,怎么可能当真。” 他是见识过风长安的厉害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霍霍,除非他是吞了狗胆。 这样想着,丁逊随手变出一双玉筷子,乘众人没注意他时,夹起方桌上一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就吃。 吃了两口,觉得有点苦,正想着这是什么玩意。乘天皇的声音幽幽飘过来,“这是狗胆。” 丁逊惊得玉筷子瞬间捏碎,差点没摔地上去:“真的假的?” 乘天皇勾起嘴角,看了眼盘子的东西,道:“假的。” 丁逊:“……”你个老不死的,吓死我了。 狠狠瞪乘天皇,丁逊坐直身体,也不敢乱吃东西了,专心致志的等云另一位新人。 天色渐渐暗下,大殿内,灯火摇曳,映在风长安的衣袖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嫁衣是天织阁的绣娘织的,足足绣了九天,绣好后,云子皈拿去,在上面加了阵法。如此大动干戈,灯光一照,自然耀眼,流光溢彩。 “这么晚了,这云子皈怎么还不来?让人干等着。” “谁知道?也许是要什么要紧事缠身,再等等吧。” “什么要紧事会比大典更重要,依我看,分明是后悔了,不想缔结契约,躲哪里去了。” 天色暗下,云诩久久不来,时间一长,免不得有人窃窃私语。风长安依然站在大殿内,站得笔直,他自然不相信云诩会后悔,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 道三千皱起眉头,用心念道:“空怀长老,弟子去找找子皈长老。” “去吧。”风长安用心念回到。得到允许,道三千立刻转身出大殿,去找云诩。 道三千还未回来,忽然有个弟子慌慌张张跑进大殿,他看了看风长安,又看了看林老先生,冲到林老先生身边,压低声音在林老先生耳边道:“不好了,刚收到边界暗线的消息,有人看见子皈长老离开青龙洲了!” “你说什么?!”林老先生震惊的猛地站起身体,“没看错人?” 在场之人都是修士,修为不低,自然是听到那弟子和林老先生的对话,一时间,脸色各异,如打翻了的调色盘。 那弟子被这么多目光注视,心中慌张,快急哭了:“不知道,我不知道,可能是吧,兴许也是那人眼花,看错了。” 他只是个没有到筑基的嫡弟子,若是到了,岂会不想用心念,反而要这如此引人注目。 云诩离开清韵宗了?风长安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 大典是云诩提的,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开清韵宗,甚至是离开青龙洲? “哈,我说什么来着,定是躲大典去了!”方才那人听到此处,忍不住笑出声。 “也有可能是看错人了,看把你乐的。” “这不好说,听闻风空怀脾气不好,若是受不了,也难免中途后悔……” 猜测鹊起时,道三千一步跨进大殿,脸色很是难看。他用心念道:“空怀长老,弟子并未找到子皈长老,倒是看到了这个。”恭恭敬敬递上信封。 大殿的光线透过红盖头刺进风长安眼中,风长安忽然觉得有些涩,他接过信封,握紧。 片刻,抬手掀去盖头,看了一圈殿中的人,攥紧盖头,“大典取消,诸位请回吧。”太过酸涩,风长安竟连抱歉都没说,转身就往殿外走。 “诶,别走啊,他云子皈不要你,我们要啊!”有人调侃道。 话音刚落,就被一颗花生米砸中嘴,正眼一看,是丁逊。 丁逊瞪着眼,恶狠狠道:“你要,人家还不嫁呢!闭嘴吧!” 那人被砸的顿时不敢说话,嘴里却依然嘀嘀咕咕。 …… 屋檐下都积上厚雪,风长安从大殿离开,站在雪地里,飞雪连天,视野所及之处,银装素裹。 道三千快步跟了上来,站在一旁,他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改说什么,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风长安攥紧信封,闭上眼睛,他说:“你先退下吧。” 道三千犹犹豫豫的看着他,抱剑一礼,转身离开。 注视着道三千离开,风长安手指颤抖的拆开信封。云诩,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