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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处的杂物间,一脚踹开,把长风扔了进去。 “咳咳——” 长风被房间里的灰尘呛得咳了两声,暗自嘀咕:怎么又是杂物间,跟这地方结缘了? 逮到人了,明朗心里的焦躁缓和了不少,他把长风上下一打量,满肚子的话却不知怎么开口,斟酌半天,挑了个最介意的问题:“为什么不接电话?微信还拉黑我们?” “手机号换了,” 长风不怎么敢正眼看明朗,垂着脑袋坦白从宽:“微信号也注销了。我、我答应严阿姨要彻底消失,让大家都忘了我。” “为什么?” 明朗不解地拧起眉,“她还跟你说什么了?你干嘛听她的,发生什么不会先来跟我商量?” “因为我得以这个样子参加高考。” 长风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话,她不安地看了眼明朗,眼神躲闪得厉害。 “你、你知道我是女生?” “废话,我又不是同性恋。” 这话明朗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两人听了都是一怔,长风回过味来后,连耳朵根子都红了,努力想把自己缩进阴影里,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无心失言让明朗略感懊恼,不过话已出口,他倒觉得轻松了不少,至少能光明正大地盯着长风,也不怕她乱猜了。 “早知道了,你是我同桌,有些东西不小心就会看到……” 这话太容易引起误会,明朗在看到长风惊恐的眼神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慌忙手足无措地解释:“啊我不是说别的,是、是你们女生每个月都会……那个……那个像纸巾但又不是……” “行了,我明白了。” 满脸通红的长风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满脸通红的明朗,再让他说下去,两个人都要羞愤致死了。 难堪的沉默凝固了杂物间的空气,似乎连飘散的尘埃都停止了无规则运动。 明朗这次是真懊恼了,电视里的那些久别重逢都是温馨又浪漫,到了自己这儿怎么就变得如此狼狈了? 这沉默太尴尬,他必须说点什么,于是他再次开口:“你、你还是该用点好牌子的,我在网上查,看资料说很多国产的都有荧光剂……” “明朗!” 长风又羞又急地喝止住他,这下她的脸不仅是红,还热得发烫了! 明朗识趣地闭了嘴,恨不能把舌头咬掉,艹,还不如不说话! 闹成这样,长风自然没了初见时的惊惧,在明朗面前卸下了那层伪装,她也觉得轻松了不少,沉郁了好几天的心情晒到了阳光,逐渐回暖。 “你快回去吧,别来找我了。我在这儿挺好的,不用担心。” 明朗把她仔细打量了一圈,果然见她神色如常,大眼清亮,丝毫没有为爱辗转流泪到天明的痕迹,不觉又有些牙痒了。 “怎么个好法?刚才我听那些人叫你‘谢兰’?什么意思?” “是‘岚’,烟岚云岫的岚,上面一个山,下面一个风。转到这个学校来,我改了个名字。” “我知道是哪个字!” 学渣明朗的膝盖莫名中箭,不悦地眯起眼:“什么破名字,难听死了,改回来!” 长风轻叹了口气,觉得跟这个天下在我手的大少爷无法沟通。 “我必须得改名才能以女生的身份参加高考,安平县的‘谢长风’就算考上大学,也是个男生。” 明朗知道她有这个麻烦,但解决麻烦的办法有很多,换身份改性别无可厚非,但实在没必要连名字都改掉。 “不就是造一个假身份吗,这对我爸妈来说又不困难,凭什么要你改名?我去跟我妈说,不准改!” 长风怔怔地看着明朗,少年帅气的脸上带着桀骜和霸道,配着还有些青嫩的五官,多少有些违和。 一看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就算是说出‘何不食rou糜’这样的话,也不会让长风觉得意外。 “他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起严宝华的这句总结,长风浮出一个认命的笑。 上个周六,当严宝华通知谢长风马上收拾东西搬离明家时,她着实吓了一大跳,当场就又要跪下了。 “不是赶你回去,别怕。” 严宝华语气还算和蔼,“你不能一辈子当个男生,想变回女生就得换个身份。我们给你安排了另一个学校,寄宿制的,到高考前你都可以住在那里。” “换了地方,你也得好好复习,‘谢长风’这个身份还挂在一中,你要回那边高考的,成绩得在全市排前十,否则没了新闻价值,你也不值得我们费这么多心思了。” “做慈善是不求回报,但我们也得掂量掂量,把钱花在更有价值的人身上对吧?” “把你现在的手机号停掉,微信什么的都换了,别再跟一中的学生有什么联系,你也不想他们发现你一直在骗人吧。” “尤其是明朗,这孩子……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很善良,从小别说是吃苦,酸的辣的都没让他尝过,所以难免对你有些好奇。不过你得清楚,他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说话啊,你干嘛愣着!” 明朗激情飞扬了半天,转头见长风傻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急了, “你自己没点主见吗?我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你不好跟她顶嘴,你也该来找我啊,有什么……” “哥,” 长风打断明朗的话,无奈道:“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跟你没关系的。” 跟你没关系。 这几个字像利箭,呼啸着穿心而过,霎时把明朗扎得血rou模糊。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再说不出一个字。 可不就是跟你没关系吗,人家又没说过喜欢你,找到这里来,不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吗? 面前的谢长风穿着女生校服,耳后的头发光明正大地扎起一半,刘海半垂在额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抿着唇,梨涡忽隐忽现,神情是娇俏的女儿态。 从刚才起,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飘忽的,带着几分无奈,似乎在克制自己的不耐烦,礼貌地应付这位前同桌。 看来她是真的过得挺好。 在这里,她终于不用再掩饰,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用应付自己没完没了的无理要求了。 明朗往后退了两步,忽地有些想笑,咧了咧嘴,轻哼了一声,再抬头冲长风点点头:“行,你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