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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时,才来到小舟跟前,一看舟体狭长,面积不大,根本就装不下四个人。 吴姝看看刘梅,又望向周旻。 刚才涉水快跑,深夜的河边只有他们几人,泥水飞溅,大家的身上脸上,都滴着水。 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让吴姝脱口而出:“我不会一个人走。” 小舟承载不了这么多人,势必有人留下,周旻不行,刘梅也不行! 吴姝的话让众人一默,皇城脚下本就严问盘查,要弄这艘小舟已经不易。 刀疤很直接:“两个女的上去,我会水。” 周旻点头:“我也会。” 河面上疾风骤吹,荡着小舟晃了几下,水深早已没过膝盖,夏日的清晨,河水冰凉刺骨。 吴姝在刘梅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爬上小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害怕,还是长时间走在水中,一下子抬脚时,竟把握不住分寸,踢了周旻一身水。 数次跨不上,刘梅举着她,刀疤扶着小舟,以便稳定让周旻托着吴姝上船。 吴姝气息不稳,又在刚才上来的时候,似乎磕到了腹部,此刻隐隐传来一丝迫痛,心下更加慌张,急道:“刘梅,你快些上来。” 谁知,话音刚落,就有一队人马从岸边冲了过来,踏踏的马蹄声,溅起人高的浪花,沿着河岸边,一路飞驰。 吴姝视线最高,所以是她第一个看到有人,黑呼呼的,如同飞过来的黑色箭羽。 “快!你们快些,刘梅快上来啊!”吴姝慌乱地开始乱吼。 可还在水中的三人都知道,对方有马。即便马不能渡河,可追上他们的速度绰绰有余。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掏出了身上的刀。 吴姝看到了,跪在小舟上紧张得哆嗦,又无能为力。 而冲过来的马队为首一人,勒停了马,沉了声地喊:“周旻,公主说皇上已经松口,假以时日便会让你们离开。如今你这样逃了,让给你求情的公主如何交代?” 正是韩廷。 周旻欲走上前,吴姝急呼:“周旻?” 周旻侧眸,对她微微一笑,投了一个“放心”的表情。他上前的时候,韩廷他们已经下马。 他们的马儿对水十分惧怕,深一点就不愿意再往前。 周旻:“大哥,骗你是不想你为难。九公主有情有义,是我们对不住她,不想连累她,所以才出此下策。” 韩廷:“跟我回去,我不会为难吴姝的朋友。” “回去还有命吗?怎么个不为难法儿?你现在不就正为难我们吗?”刀疤咧着嘴,抹了一把被浪打湿的脸,吊儿郎当地跟韩廷叫嚣。 刘梅喝了他一句:“闭嘴。” 刀疤撇撇嘴,小声嘀咕:“你说来帮忙,他要先打嘴仗,我有什么办法?” 韩廷并不理刀疤,而是一直看向周旻,“二弟,信大哥一回。公主说外面形势不明,不如在公主府的安全。在府里她还能护得了你们,但出了公主府,就一切难说了。” “我呸!把他们关起来就是护了吗?”刀疤又在嘟囔。 刘梅白了他一眼。 周旻往前两步,划破河面漂浮的金光,涟漪带起圈圈完整的光圈,又很快被划碎。 周旻站停,“大哥,要杀吴姝的是皇后,我阿姐......也可能是崔家的阴谋,当年皇帝能默许他们这样对阿姐。如今对我、对吴姝,根本就不用考量。” 韩廷:“事情还没有到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也说了,这些只是猜测,我们还没有真凭实据。何况,皇上也有他的难处,但总不至于如今这般了,还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可吴姝差点就被毒死! 周旻不再说话,他周身沉浸在一种肃穆的备战当中,韩廷再熟悉不过,不得不拔出腰间的佩刀。 刀疤挥着手中缩小版的流星锤,充满尖刺的金刚球儿在水面上划过,划出一道漂亮的水浪,“娘的,罗里吧嗦,开打吧。” 刘梅这回没有白他,跟他很是默契的,用力一推小船,吴姝就飘向河中心了。 吴姝后知后觉,她一直揪心周旻和韩廷会不会打起来,如今这局面,打一场怕是不可避免的。 可对方人不少,除了韩廷还有八个人。 吴姝双手撑在船沿边上,大喊:“小心啊!” 除了刀疤手中流星锤挥动的嚯嚯声,无人回应她。 东边的晨曦突破云层,火红的太阳如同燃烧的火球,把天上地面乃至河面,都燃烧了起来。 一艘轻便小舟顺着水流,不断地被斜着推向下游,河岸边上,打斗的人混战时溅起的水花,反射出金灿灿的阳光,让如同剪影的一幕,显得更加真实生动。 韩廷的刀压向周旻,两人近距离地较力,韩廷也博得了说话的机会:“周旻,跟我回去!在外面,更加危险。” 回答他的,是周旻用力的一推,韩廷失力不得不后退,脚踩在浅水处,溅起的浪花尺高,如同碎裂的水晶面。 周旻横腿扫去,人刀合一,像一道疾风,扫起的水花如同水做的利刃,先锋一样地攻了出去。 韩廷不得不退后数步,两人一进一退,飞溅落下的水花如同助兴的精灵,又活跃又冷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周旻和韩廷势均力敌。 三人中刘梅的弱势尤其明显,她虽力大,常年砍柴打猎练就的臂力和敏捷,一般人是打不过她的,可面对训练有素的公主府侍卫,真刀实枪的近身搏斗,她就明显的经验不足,时常捉襟见肘,慌忙逃窜。 这不,她已经在浅水里滚了几圈,胳膊和腿都受了刀伤。不知是不是韩廷带来的公主府侍卫,似乎提前得过话,只抓人不伤人性命。 所以有六人都是在围捕杀伤力极强的刀疤,反而只留下两人,意在让刘梅力竭而捕。 当然,有一侍卫伺机准备偷袭吴姝,被刀疤的流星锤给逼了回来。 缩小版的流星锤威力骤减,可灵活异常,刀疤使得滴溜溜地转,又加上河边的水,简直如有神助,根本就近不得他身。 只是他看到刘梅受伤,下手就狠辣多了,有两人大腿中了他的锤心,瞬间血流如注。 刀疤一边挥着手中的流星锤虎虎生威,一边骂娘匹西的,“跟我打的时候,够狠够诈,现在这会儿怂了,被人家打得满地打滚!” 刘梅手中脱力,眼看就要被抓,刀疤抽出空,远远地甩了流星锤出去,救了刘梅,让她暂时安全,而他自己大腿上着了一道,瞬间血滴入水,在水中泛开粉色的花。 “他娘的,都不要活了,是不是!”刀疤开始发狂。 所以在吴姝的角度来看,在金灿灿的阳光里,周旻和韩廷打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刘梅东躲西藏,靠着机敏玩猫捉老鼠;刀疤打得最是暴躁,自顾不暇还要抽着空隙管刘梅有没有事。 吴姝在小舟上找到了船浆,轻轻地划着小舟,让它不被水流冲走,稳稳地停在不远处。 忽的,天地骤暗,不知哪里来的一片乌云,厚大无比,简直有遮天蔽日之效,风起云涌,滚滚如雷。 吴姝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