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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脏污,头发散乱的那道人影。 眸光定了片刻,他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抽出匕首刺向了那道人影的胸膛之处。 ‘呲’的一声,一道细微的声响在黑夜之中炸开,竟分外刺耳。 黑影察觉不对,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裹着衣物的草人!黑影当机立断,环顾一眼后,立即撤离了此地。 片刻后,刑牢恢复平静,那道黑影仿似并未出现过,森冷的刑牢一如既往,幽暗,肮脏,阴森。 清晨,宣华殿。 高宇收到来自一名手下的消息后,脸色阴沉,“你说林信不在掌刑司?” 手下道,“不错,被放置在掌刑司暗牢里的,是一个草人。管事大人,此事显然不对,是否需要告诉娘娘?” 高宇想起这几日愁眉不展的文妃,沉默片刻,道,“不必,娘娘诸事繁忙,不该在这些小事上忧心。此事我会记在心中,你找些人,要口风紧实,办事细密的,在宫内四下搜查,林信定然被藏在宫中,你们小心谨慎些,不要叫旁人察觉。” “是。” 高宇摆了摆手,“退下吧。” 手下随即离去。 高宇立在角落处,脸色阴沉。想起那个阴魂不散的林信,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这只百足之虫,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身上还牵扯着宣华殿的一干人等,妄图要挟六皇子而活命,当真该死! 这个成事不足的废物,他势必要除掉!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作者君要发力了! 第43章 雪夜 在北方雨雪纷飞之际,江南也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一日之间,偌大的邑阳城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裘氅,将这座繁华之城的秀美敛与其中,顾盼自怜。天地之间飘荡着无数鹅毛般的飞絮,在寒风之中无所畏惧,肆意飘扬。远处的山脉由远及近的如同水墨渲染,在天地尽头伏脉千里,连绵不绝。 万里山河,长天一色。 即便被雪氅覆盖,江南名城邑阳的美景,亦是名不虚传。 月明居,是邑阳城最为有名的酒楼,亦是邑阳城内楼层至高,规格至佳,繁华至盛,风景至美的酒楼。月明居位于淮水之畔,立于其顶层,可将邑阳城大半的景色收入眼底,一览无遗。 此刻,容修立于月明居顶层,伫立与宽敞明亮的窗柩前,玄色长袍无风自扬,他清明的眸光望着城中一处森严的楼阁,缓缓道,“那里,便是太守府?” 沐青立在他身侧,随着他的目光扫过去,道,“是。” 容修侧头看他,轻声道,“你家中还有何人,是否需要回去看上一眼?” 沐青沉默片刻,道,“我是孤子,无父无母,孑身一人。” 容修一怔,眸光有些许的复杂,随即隐没。“是我唐突了。” 沐青面色如常,“与公子无关。” 容修转而望向窗外,看着入目尽是极尽的纯白,沉默稍许,缓缓道,“邑阳城,是个好地方。” 子时,飞絮仍在飘扬,大雪将偌大的邑阳城掩埋入皑皑白雪中,万籁俱寂,唯有风雪簌簌。 容修与沐青立于太守府后门处,沐青四下看了一眼,轻轻敲响了大门。 三声后,大门缓缓打开,邑阳太守段鸿缓缓从中露出面容。他一眼看到立于门外的容修后,当即将大门打开,让两人进入后,立即关上大门,转身朝容修行跪拜之礼,“臣段鸿参见太子殿下。” “段卿不必多礼。”容修扶起段鸿,笑道,“可是久等了?” 段鸿拱手道,“自收到上京来信后,便一直等待着殿下的到来。殿下,请。”他抬手指向府内。 “不急。”容修朝沐青道,“这位是邑阳太守,段鸿段大人,我的心腹之一。” 沐青会意,当即朝段鸿拱手道,“在下见过段大人。” 段鸿疑惑的看了一眼沐青,“这位是?” “真名沐青,不过暂时,你得称呼他秦川。”容修道,“我的贴身侍人,亦是我心腹之一,日后你们必将共事,不如先行熟悉。” “是。”段鸿向沐青拱了拱手,算是认识了,随后伸手指向府内,对容修道,“天寒地冻的,殿下早些入内吧,臣已经遣走了身边人,此刻府上只有臣一人。” 容修颔首,在段鸿的指引下抬脚入内,穿过还在飘着雪花的院子后,径自入了主屋。沐青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紧跟着。 相比与外头的冰天雪地,屋子里就显得暖和多了。提前收到了消息,段鸿在屋内早早添上炭火,煮上了一盅热茶。三人进屋后,直奔沏上热茶的木案前。容修与段鸿相对而坐,沐青则如往常一般,坐在了他的身侧。 段鸿提起茶壶,为三人各自斟了一盏热茶,缓声道,“殿下亲自前来邑阳,可是有何要事?” 烛光明亮,火盆中的炭火现出幽幽火光,热意升腾。沐青所坐之处最为靠近火盆,这会儿不着痕迹的汲取着火盆中的热意,一边屏息凝神,八风不动。 “我此次前来,首要之事,便是告之你,我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容修端起茶盏小啜一口,道,“京城里的风声,想必你有所耳闻。” “不错。”段鸿道,“虽然官方的消息还未传过来,不过我已收到飞鸽传书。左先生的行动,我已知晓。” “先生的计划已经开始,我在宫里的行动也在悄然进行。若是我料得不错,回宫之日,便是我们的势力悄然崛起之时,现在,我要知道,我命你暗中查探的事,如何了?” 段鸿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沐青,见容修神色如常,沉默片刻,道,“原本想将此事彻底查个清楚在禀告殿下的,殿下既然已经问起,臣便如实禀告。” 容修扬眉示意。 段鸿道,“江南一带,除却淮安与现在被臣接管的邑阳之外,周围毗邻数城,盘根错节,结成一个牵涉甚广的关系网。官商相护,暗中勾结,以哄抬市价为主,从寻常的柴米油盐中获取暴利,暗中继而经营赌坊,妓院,盈取更大的暴利,所赚取的金银,当地官商分下小头,大头的,由专人护送,运往京城。” 容修眸光微沉,道,“可知运往何人的府邸?” “行踪极为隐秘,臣的势力只能在周边渗透,一旦入京便无法追其行踪。”段鸿道,“不过传言,这大头最后落入的府邸是——相国府。” “果然是他!”容修黑白分明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厉。“堂堂的相国大人,食君之禄,却窃君之国,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为了这江山社稷,当真叫人心惊胆寒!” 沐青忽然打了个冷颤,想到自己入宫前亲眼所见和亲身经历,无一不是这个朝代的腐朽,生出一丝悲戕的同时,眸光落在容修的背影上,忽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森冷,与希冀。 一个朝代的败落与腐朽是令人绝望的,可若是有一个有心之人出现,并且竭尽所能的去挽救与改变,并且心甘情愿的为之倾尽所有,又怎知,腐朽的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