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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房间,目光锁住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瞬不瞬。 过几秒, 小游转身返回。 “怎么说?”方驰皱眉,神色中藏匿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游耸耸肩,不知无畏道:“说不饿,不吃了。” 方驰的眼神转瞬黯然。 小游又问了两句关于什么时候订机票辗转下一站演唱会城市的事,方驰指间转着一根筷子,随口答他,最后决定三天之后出发,去沪城和CALM其他队员汇合。 小游走后,方驰对着面前几个餐盒若有所思,自己挨过了一段漫长的心理斗争后,终于丢了手里的那根竹筷,起身往对面走去。 出门前,还捎上了林晓上午落在门口的盲文本。 林晓坐在房间的沙发里,蜷腿抱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茫然地盯着一个虚空的方向,枯坐了整整大半天时间。 他脸上的表情是和眼神一样的空洞茫然,心中却千回百转,嘈杂烦乱地没有一刻消停。 上午在门口偶然间听见的对话,像是一棵虬根盘繁的老树,直接破膛戳进了他心口处,力道之大,余力之强,震痛之劲,搅得他呼吸艰难,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方驰说他喜欢男人…… 而且他喜欢…… 此刻的林晓,就像是一只隐居在深山之中的小兽,而方驰就像是一个自由肆意的摇铃人,他被悦耳的玎玲之声吸引,一路追随,跌跌撞撞冒然闯进本不属于他的这个世界,方驰将这个异度空间中的色彩斑斓写进他心底,也将所有光怪陆离、荒诞横生的情节一股脑抛掷在他面前。 那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长河,他站在岸边,脚步踟蹰,彷徨不敢向前。 林晓狠狠闭了下眼睛,将头深深埋在臂弯,及时打住脑内遐想。 这事他不能琢磨,越想越乱,头绪全无。 不轻不重地敲门声突然传来,在静谧无声仿若无人的房间中,宛如一道惊雷,炸在了林晓耳边! 心跳瞬间紊乱,林晓猛地抬头,过了好了秒,才抖着嗓子问:“……谁?” “我。”房门外,方驰揉了揉眉心,淡声道:“开门。” 听见这声音,林晓悚然一惊,保持原有的姿势未变,双腿却在顷刻间涌上麻意,他手指紧紧攥着裤线两边,绞得指骨青白,好半晌,才说:“有、有事吗?” 站在门外的方队长深深叹息,只能回答:“有,开门。” 林晓:“……什么事?” 方驰:“……” 过了几秒,方驰生生压下那股几乎要踹门而入的心头火,耐着性子说道:“吃不吃饭?” 林晓:“不、不吃了,我不饿。” 方驰:“你本子丢我门口了,我送过来。” 林晓:“……不用了,我还有,你、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说完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拿个盲文本给方驰留念,是想让他给自己扎个签名吗?! 方驰在门外站定两秒,倏然笑出声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小林师傅软硬不吃,但今天这扇门,方队长还就非进不可了。 一招不成再生一计,方驰想了想,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一些,抵着门缝轻声说:“其实……是肩膀有些疼,演唱会结束之后,就昨天做了一次理疗,现在又有点受不住劲,你……方便吗,如果有时间的话,开个门,再——” 话未说完,方驰蓦然抬头,眼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林晓站在门口,微垂着头,看不清此时脸上神色。 方驰一噎,心道,古人诚我不欺,这关键时刻,果然是“苦rou计”最管用啊! 两人默然对立,久久无言,方驰拿不准林晓现在的态度,心中又渐渐衍生烦乱。 “你……” “进来吧。”林晓微微错身,依旧垂眸,轻声问:“疼得厉害吗?” 只这沉声静气的一句话,方队长心中那些杂乱无章的念想立刻了无踪影,一颗心蓦地发软。 方驰进屋,林晓在他身后关上房门。 走过玄关廊道,林晓问:“现在做行吗?” “不急。”方驰抿着嘴角,在小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扶手,“过来聊聊?” 林晓站着没动,肩膀却无声地抖了一下,下一秒,耳尖悄然泛红。 方驰唏嘘不已,心说这人已经为难成这样了,还冒着“引狼入室”的风险给自己了开门——怎么能这么乖呢? 方驰又说了一遍:“自己走过来,还是我扶你?” 林晓默默叹了口气,脚步带着自暴自弃般的决绝意味,一步步挪到了方驰旁边。 方驰找上门来,他明知自己这就是躲不过逃不开了,但仍心存侥幸,自我调整一番后,主动开口将话题岔开:“要是疼的话就别耽误了,昨天烤电,今天悬艾吧。” 方驰问:“还熏气海xue吗?” 林晓:“……” 成功梗住,张不开嘴。 方驰轻笑一声,见他窘迫至极,深知不能步步紧逼,真把人惹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退一步开阔天空:“上午过去找我,是又遇上了不会做的题?” 林晓跟着他这个生硬地转弯,艰难地点了下头。 方驰将硬质的盲文本递到他手里,又从旁边扯了两张白纸过来,说:“坐下说说,我教你。” 林晓:“???” 不是……这又是什么心无杂念一心向学的奇幻路数? 林晓心中疑惑,懵中开口,“你找我,是讲题啊?” 方驰笑着反问:“那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林晓怔然,听出他语气中的调笑,尴尬得连耳廓都红了起来,咽了咽唾沫,欲盖弥彰道:“我以为……也是讲题呢……” 方驰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又乖又软,可爱犯规—— 方队长心随手痒,真想把人圈在怀里,从头到尾揉搓一通。 方驰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是讲题就真的开始传道受业解惑,林晓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指腹随着盲文本上做好的难点标识慢慢滑过,他轻声问,方驰随之快速在白纸上列出解析步骤,而后一点点地细心答疑,语调中没有半分玩笑打趣,或是伺机暗示他情之意。 两人之间刚进门时的那些欲言又止和诡异暗涌渐渐消失不见,气氛终于回归正常。 果然,能战胜情爱烦扰的,只有数学题。 时间流缓,最后林晓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了悟:“我懂了!原来是公式套错了,怪不得解不出来。”而后终于肯抬起头来,对着方驰笑了一下:“谢谢驰哥。” 方队长被这恬静笑颜晃得有点眼晕。 沉默两秒,问他:“真会了?” “嗯!”林晓点头,对于自己的领悟能力还是有信心的,“真会了!” 方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