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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周絮没别的优点,就耳力特别好,便听得柴房后的芭蕉树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传来细细琐琐人声,周絮定睛一看,忍不住揉了揉双眼,再看,再揉,再看,嘴张得跟蚌壳似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全不是滋味。 千真万确,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悦卿。 由于距离太远,周絮只听得只言片语,断断续续的,连起来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王爷、什么计划、什么杀不得、什么该杀、什么私心、什么背叛、什么动情…… 而那个与悦卿说话的背影,那个人的声音,周絮当然再熟悉不过。 千真万确,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黎桑。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晚上有点事情~中午更新啦 持续表白小天使! 第15章 血债血偿 月上芭蕉头,人约黄昏后,但此刻这个画面并不美好,甚至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 周絮现在当真是长虫爬进酒瓶里,进退两难了。他设想了四种结局。 第一种结局,自己悄悄地来悄悄地走,神不知鬼不觉,不带走一片云彩,事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各人该怎样过怎样过; 第二种结局,凭着一腔好奇求知的热血冲上去,与黎桑相认,与悦卿摊牌,你们怎么认识什么关系有什么目的想要怎样,打破砂锅问到底; 第三种结局,等对方发现自己,不摊牌不相认,等死; 第四种结局,自己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 深思熟虑了一番,第一种结局不甘心,第二种结局太激烈,第三种结局傻缺,所以,只有第四种结局很中庸,比较符合周絮此时的心境。 悦卿还是白日里那身月白长袍,大概因为事出紧急,头发只是半束。黎桑依旧坦荡荡,一声墨色长袍便夜闯贤王府,行事作风没有半点变化。 只见两人刚开始还是压着嗓子商量事情,随后似乎有了分歧争执,虽然还是压低了声音,但神情与动作都变得越发激烈了。突然,黎桑把手握在剑柄上,剑未出鞘剑意已到。悦卿手中没武器,但身法迅捷,衣襟带风,向后闪避,看得出武功也是了得的。 乖乖,周絮也学了几年武艺,虽说不算精,但对方有无武功绝对是看得出的,这悦卿与他朝夕相处,竟然半分都看不出他有武功……能隐藏得这么好的人相当不简单。 黎桑剑已出鞘,便青光激荡,落叶缤纷,虽然不致命却也招招凛然,不出片刻手无武器的悦卿便已处在下风。霎时两人已到近处,黎桑长剑向右一刺,逼近悦卿道:“白九,那狗王爷不可不杀,你若下不去手且别拦着我。” 悦卿瞪视他一眼,勉强隔开他的剑:“你擅自行动,心里可还有规矩二字。” 却不料黎桑提剑反刺,一道凛冽剑意袭来,悦卿避无可避,眼看就要刺向他的手臂,一道白光闪过,剑偏了半寸,划破悦卿衣袖。 悦卿有危险,周絮哪还能呆得住,捡起手边的碎石子便掷出。 “黎桑兄弟夜访我贤王府,没能亲自招待,还请兄弟不要介意。”周絮从一道矮墙处蹿了出来,冷冷的月色下,微微扬起嘴角,神色镇定,三两步上前横抱住悦卿向后退。 周絮哪里不慌,只是装也要装出这个样子来,不能乱了阵脚,硬撑也不能输了气势。 夜色中黎桑一愣,竟忘了出剑,僵在原地,张了张口又不言语,片刻后,道:“你,贤王,便是……” 周絮放下悦卿,朝黎桑拱了拱手道:“在下正是周絮。” 即使撕掉人*皮面具,相处了这些日子,同吃甚至同衾而眠过,周絮的身形、举止、声音,哪样不烙在黎桑心里?哪里会认不出眼前这人呢? 黎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神一凛,咬牙切齿道:“很好,那今天我便取了你的命罢。”长剑挺出,劲力十足,直向周絮刺去。周絮躲闪了几招,自知是敌不过黎桑的,便站立不动。黎桑看他不避闪,急忙剑意一收,伤了自己的手腕,后退了两步。 “黎桑,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你放过悦卿,我随你处置好了。” 黎桑微眯起眼,提着剑,哼了一声,对悦卿说道:“他竟唤你悦卿——”说着勾起嘴笑了笑:“白九,你便这样被收买了?动了情?” 此刻周絮心中闪过无数疑问,小楼?顾悦卿?白九?身边这个人儿,到底是谁呢?也是青衣会的人罢……这一点周絮倒觉得不算意外。 “黎桑公子,是你擅自行动,狂妄在先。”悦卿冷冷地看了一眼黎桑,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黎桑咬牙切齿道:“这狗王爷欠我八条人命,我怎可留他活路。”看向周絮的眼神冷入骨,周絮不禁一惊。 “你眼前这人怕已不是过去的贤王。”悦卿解释道,试图说服黎桑。 “我只认这皮囊!”说着便身形一闪,动作迅捷,霎时便来到周絮眼前,着了十二分力道,用剑鞘朝他胸口重重一击。 周絮没有避闪,一阵钝痛,胸腔内翻江倒海内息紊乱,双脚一软,蓦地伏在地上,一股热流上涌,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嘴里满是腥味。这贤王的驱壳真不顶用,一击便溃不成军了…… 悦卿刚想扶起周絮,却发现被点了xue道,动弹不得。 “这样你便受不了了?——”说着黎桑抬起腿在周絮背上一踩,虽然不是十足的力道,但周絮有伤在身,这一踩也疼入骨髓。“你虽然对我和师妹有恩,但却抵不了欠我的八条人命。” 周絮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黎桑,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黎桑……公子,可解些气了罢……”本来向唤他一声黎桑兄弟,却意识到,这人已经不想把他当兄弟了罢。 “差得远了……”黎桑看着他,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手指磨出血来。 “教你个解气的法子,可别这么轻易地杀了我这贤王,不然可便宜了这皮囊,你要一点点,一点点地慢慢折磨他才好。”说着竟是一笑,这一笑,感觉五脏六腑都疼极了。 “……”黎桑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来抓住周絮领口,像拧一只鸡一样,竟轻而易举将他提了起来,四目相对,是黎桑先别过脸去。 此刻的画面初看有些滑稽,周絮像大姑娘一样被黎桑驮在背上。细看却有些惨烈,他的嘴角不住地渗出血来,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黎桑驮着周絮,轻轻一跃便出了王府,疾步穿过王府后的胡同,走了几百米,便有一匹锋棱瘦骨的马立在那里。 黎桑把人往马上一摔,周絮胸口处一震,又吐出几口血来。黎桑左腿蹬住马镫,转身骑上马,夹紧双腿马便疾驰起来。这一颠簸,周絮难受得紧,整个胸腔胃部都在翻涌,差点就把内脏都吐了出来。 黎桑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