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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来件。 她却不知,乖巧的大闺女默默地收下她为娘的一片心意,却把一句话深埋在了心底。 她如今才十五岁,塞和里氏做得再多也顾不了她在宫里接下来的十五年。 “吃饱点穿暖和点,千万别贪凉病着了,知道吗?” 塞和里氏一张嘴就哭了起来。 李氏拄着拐上走上前,素来清冷的面容上透着深深的疲态,不过几日的功夫她看上去竟苍老了几分。 不似塞和里氏的哭哭啼啼和絮絮叨叨,她只是平静地对孙女说了一句话:“记得阿奶的话,忍字心头一把刀,遇到事多想想你的阿玛和额娘。” 她话里有话,连珍珍都听懂了,她蕙质兰心的jiejie又怎么不懂。她氤氲的双眸隐含了一丝深沉的痛,郑重地朝阿奶一顿首。 珍珍的眼睛被眼泪模糊了一片,用力一揉,手背上全是泪水。 自打穿过来后jiejie是一家人里对她最好的人,现在jiejie就这样突然地离开家去宫里伺候人,三十岁前都不得归家。 珍珍恨得在心里把康熙爷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哼,什么圣祖皇帝,什么一代明君,就是个迫害人的封建统治者! 她一头扑进jiejie怀里紧紧地搂着她。 “jiejie要能写信你给我写啊!” 珍珍不懂深宫里的规矩,倒是武威含泪说:“别瞎写什么了,宫里不让往外头传消息的,进了宫就一心一意伺候主子们,别坏了事,别惹主子们生气。” 她的jiejie在听到阿玛的嘱咐时,本来含着的泪终于是掉了下来。直到她上了车还掀着帘子,依依不舍地与她们挥手。 珍珍的眼泪一下涌了上来,她仗着年纪小,跑到马车前趴在车板上哭着说:“jiejie,等jiejie出宫后珍珍养你一辈子,你一定记得要回来,回家来。” jiejie解下自己的帕子最后一次为meimei拭泪,“好,好,jiejie等着你,jiejie一定等你。” 时辰到了,内务府的人开始催发,隔壁万琉哈氏家的女儿红着眼睛过来,拽了拽她的胳膊。 “咱们要走了,赶紧过来坐好吧。” jiejie将帕子塞进珍珍的的手里,死死地咬着唇一扭头钻进了车里,不再去看家人一眼。 珍珍呆呆地站着,手里捏着jiejie的梅花帕,上面有她的泪亦有jiejie的泪。 初春的风像刀一样刮在脸上生疼,然而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在起风时为她挡风,会在下雨时为她遮雨了。 到了时辰,内务府人驾车启程。就在驴车掀起尘埃时,有一高瘦的身影从远处狂奔而来。 珍珍定睛一看,是已要去从军的费扬古,他身上还披着皮甲,应是从大营里临时奔来的。 “meimei,meimei!” "哟!"也不知道是哪个街坊惊呼了起来,“这费扬古小子怎么回来了,不是正在cao练不日就要去南边打仗了吗?” “唉……他不是喜欢武威家那个丫头吗,也是作孽,大概专程来送一送。” 街坊的议论在珍珍耳边晃过,她伸长头看见费扬古一路跑着追着入宫的驴车,一路跑一路喊。 “meimei,等我去南边挣了军功回来我就去你家提亲,多久我都等你!” “多久我都等你!” 珍珍突然又一次想起了郎清,当年她非要考离家千里的某校,她第一次去机场前,郎x也跑到她家来说过这话。 混着对jiejie的不舍,珍珍扑在塞和里氏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武威见小女儿哭到如此伤心,也搂着她的头说:“小珍珍不哭了,不哭了,阿玛心疼呢!” 珍珍这一哭近乎歇斯底里,也是她来到这个朝代第一次如此哭泣。 等到她哭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塞和里氏打了水给她擦脸时,额森这个在大孙女离开时怕哭躲起来的老头终于跑了回来。 他看见花猫似的珍珍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走过来拿了塞和里氏手里的帕子,粗手粗脚地给小孙女擦起了脸,“二丫头,莫伤心啊。” “阿爷也不要伤心。” 珍珍哭够以后恢复到了吴雅家那个乖巧可爱的六岁小丫头的状态,她说完这话还不忘回头看看坐在院子里一头雾水不通人事的小弟弟博启。 “弟弟,我们天天帮jiejie拜一拜。” “拜,拜。是得拜。” 可珍珍哭过以后心里想的问题就更复杂起来。 如果jiejie三十岁才能出宫,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妥妥的大龄女青年,婚嫁问题绝对要变成老大难,一不留神肯定就要从此在家做老姑娘。 就吴雅氏这个情况,等jiejie出宫若是有一份不错的体己,或许在家中才能下半辈子无忧。 而如果jiejie没能出宫,那按照宫斗剧的理论也得要娘家贴补啊!可就吴雅氏这个勉强维持收支平衡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贴补jiejie的事儿。 想到这里,珍珍不由发愁起来,如何能在大清朝发家致富生活无忧呢? …… 另一边,窝在五岁阿灵阿躯壳里的某人,坐在钮祜禄家最逼仄的小院里也思考着这个问题。 身为大清第一豪门家失势的小少爷,到底如何翻身做主走向人生巅峰? 第9章 这是东城宽街国公府里最不起眼的小院子,院子不过一进,主屋三间,西厢房三间东厢房三间,围成一圈逼仄得紧,同隔了一个花园旁宽敞又华丽的主院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么简陋的院子却住着故国公爷遏必隆的三继福晋巴雅拉氏,如今的小公爷法喀乃是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所出,这遏必隆前头刚断气,后脚舒舒觉罗氏就把正儿八经的太福晋和嫡少爷赶到了这。 这日是难得隆冬暖阳,可院里的主屋依然门窗紧闭,全因巴雅拉氏的小儿子依然病重不能吹一丝风。 巴雅拉氏守在儿子的身边,叹着气捏着一方素绢帕给他擦拭额头上不时冒出来的汗。她身旁的矮凳上坐了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乃是她的乳母劳嬷嬷。 劳嬷嬷从怀里掏出个蓝花布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放到巴雅拉氏的膝盖上。 “格格,你这套陪嫁头面当铺的老板说东西是好东西,只是如今正在打仗年头不好,最多也就肯出六十两银子。” 巴雅拉氏皱紧眉头忿忿不平道:“这头面是当初我要嫁国公府,阿玛特地找京城最好的金店打的!” 劳嬷嬷道:“年头如此也没法子。格格,您今日当这个,明日当那个,终究不是个过日子的法子,哥儿还没长大怕您那点嫁妆就要山穷水尽了。” 巴雅拉氏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素绢帕咬着牙说:“若不是舒舒觉罗氏这个毒妇,咱们何至于此!” 劳嬷嬷叹道:“咱们有七少爷在,等七少爷长大皇上念着老国公爷总会关照一二,那时咱们就能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