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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一把将珍珍搂了过来,亲了亲她的小脑瓜说:“我们二丫头真聪明,那你说说萨爷爷为什么回京又要教训秀芳和她娘?” 珍珍一瘪嘴说:“谁让他们嘚瑟到放炮的,这里住着的都是有孩子要进宫的包衣,她们戳谁的心呢!” “那就是了,曹家虽然还在包衣,但目下也是发达了的好人家。要是家门不严名声不好,这婚事怎么定?萨爷爷首要的是看重自己的仕途,待仕途稳当了再去为秀芳打点,虽然有个先后但也算煞费苦心了,就要看他媳妇能不能懂了。” 珍珍的心一沉,总算明白萨穆哈是如何能在近年一路高升。他真是充分秉持了平日里装糊涂,关键时候擦亮眼的精神。 人精,当官的都是人精。 珍珍再想想她那一脸耿直的便宜阿玛,总算知道为什么他至今还是个守门的侍卫了。 珍珍凑到jiejie肩上奶声奶气地说:“jiejie比我聪明,可jiejie都不说呢。” “有些事,要看破不说破,要忍得住。”李氏在她身后悠悠说了一句,“大丫头,你怀着这心去宫里当差自有福分。” jiejie“哎”了一句,整理丝线的手平稳如初。 …… 萨穆哈往日里在家里对王佳氏唯唯诺诺,可这回却端正了姿态要当家作主起来。 曹家来定亲这日王佳氏还没嘚瑟上一句,就被萨穆哈死死按回了院子里,他只肯受亲朋好友简单贺一贺,接着就关张大吉说是要和女儿多说说话。 珍珍在心里直为萨穆哈鼓掌,要是往日按照王佳氏的做派,这时候不摆个流水席根本消停不下来。现在有了萨穆哈做主,一下子就从“嚣张跋扈暴发户”转成了“谦虚有礼好人家”。 高,实在是高。 珍珍还在感叹萨穆哈的好手段,傅达礼的媳妇又来李氏屋里坐了坐,她送了些银两和衣料来,又话里话外地表达了傅达礼对萨穆哈这回的安排是完全不知情。 李氏哪能不知傅达礼和那拉氏难做人,他两是长房长子长孙,傅达礼又官运亨通早早就做了内阁学士和侍郎,怎么论他家本来都是吴雅氏族里说话分量最足的。 可偏偏前几年傅达礼的祖父阿玛接连去世,后头几房看傅达礼辈分低,就不如从前那般爱听长房的规劝。 这其中就以萨穆哈家最为明显。萨穆哈本是和额森一辈的,可他家是最小的那一支,萨穆哈和额森足足差了有近二十岁,比傅达礼还小个几岁。 萨穆哈阿玛早亡,都是长房一手把萨穆哈几个兄弟们拉扯起来,还敦促最为上进的萨穆哈和傅达礼一起去念书,这才有了萨穆哈考了进士和后来的发达。 过去萨穆哈和原配都很愿意听大房的规劝,偏偏这几年他日渐和傅达礼平起平坐,继娶的小王佳氏又不安分,才有了如今和大房渐行渐远的趋势。 李氏和那拉氏又拉着说几句贴心话,那拉氏才以不打扰李氏的由头要走,李氏赶紧让珍珍送送大嫂子。 珍珍乖巧地下了炕,引了那拉氏离去才又回到正屋。 李氏捂着手炉看小孙女进屋朝她招招手,“来,珍珍,阿奶这里有果子。” 李氏手里是一枚冻梨,珍珍在穿来之前也颇爱吃这北方才有的好物,当下就蹦蹦跳跳地窝到祖母身边,谢了祖母一口口吃了起来。 李氏拿了帕子给她擦擦嘴角说:“慢些,二丫头啊,这些日子好好回去陪陪你jiejie,逗她高兴些。” 本来吃着甜食的珍珍,听见这一句却眼眶全红,她想起温柔美丽的jiejie,再想想以前听过的那些紫禁城吃人不吐骨头的传说,伤心得一口也吃不下去。 “阿奶,jiejie真的要去吗?听说宫里都吃人不吐骨头!” 李氏叹了口气,“慎言。要知道祸从口出。” 珍珍想想也是,这是大清朝,还是皇权社会,她可不能在皇城根底下骂皇帝老头,不然搞不好小脖子不保。 可她还是心疼,于是扯扯李氏问:“阿奶,jiejie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不知道呢,若是有主子眷顾,或许过了二十就能许婚了,又或许等到三十也能出来。” 三十?珍珍内心深刻批判了皇家的黑暗,她瞪大了眼睛惊呼:“三十!那要多少年啊!我中间都再见不到jiejie了吗?” 李氏黯然垂下双眸,“三十能见到,已经很好了……唉……” “还有不能见到的吗?”珍珍问出口后心中却明白了过来,若是jiejie被那个有几十个儿子的康熙皇帝看上了那就只能永远在宫里待着,又或者哪个娘娘看jiejie不顺眼了,她小命都保不住。 对了,她好像记得当年看uc新闻推送八卦说康熙是满脸麻子?珍珍再想想自己那个美丽的小jiejie,脑补着少儿不宜加一百集宫斗戏码,到最后是泫然欲泣。 封建社会人吃人!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她又忽然想起,自己也是包衣下女儿,那再过些年呢?会不会也和jiejie一样…… 天啊…… 她还在哀愁,李氏连着咳嗽了好多声,她入冬以后身上就不大好,过年时大多数时间也都窝在正屋的炕上养病。 珍珍赶紧爬到李氏身后给她顺气,一边奶声奶气地说:“阿奶,您不要伤心,要保重自己。” “祖母没事。” 李氏拍拍珍珍与她吩咐:“和你jiejie多去说说话吧。” 珍珍点头,起身给祖母道别,飞速地跑去了jiejie的屋子。 珍珍穿来日久,对这一家人早已生了情感,尤其是jiejie对她最是无微不至,珍珍刚穿来时病重都是jiejie一碗碗汤药日夜陪她,病好后也是jiejie领着她每日念书识字。 想到这里她不由抹了抹泪,又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未婚夫。郎清,我走了以后你有没有想过我?唉,我真的好怕离别啊。 第8章 到了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时候,就是长姐入宫的日子,塞和里氏是通宵未眠,李氏虽然眠了一觉,但是天未亮也醒了过来。 内务府送宫女进宫的驴车早早停在了后海的大路口,这番正黄旗下包衣足足选了十余人,与吴雅氏相熟的万琉哈氏家的女儿也选去了两个。 塞和里氏边哭边送,从小受李氏教导的大女儿勉强还能维持得体,这眼圈含泪不敢在人前落下,只是圈着额娘不停嘱咐“保重”二字。 李氏拄着拐杖远远跟在武威一家身后,而额森则是一大早就跑了出去不见人影,听李氏说是怕看见大孙女走,于是去小庙里躲了起来。 宫女进宫只能带几件贴身衣物,身上现在穿的等进了宫也得脱下换上宫女的藏青色衣裳。 自打定下了要入宫的日子,塞和里氏就开始开始给女儿做内衬的衣裳,从夏天的单衣到冬天的棉夹袍一样都不少,一口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