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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走她。 晌午已过,日光的热度消弱了不少。侧边处的窗户大开,有风吹来时,夹了院外的花香,缱绻着进了屋。 窗台边上的书册被翻得哗哗作响。 江琬槐倏地才想起来,早上女官给她留下的“作业”。 她慢步走到窗台边上坐下,打开了那本宫训,从第一条开始,细细的翻阅了起来。 虽明知皇后是要寻个法子整她,但她也只能忍气受着。 既然那女官都说了,叫她抄写一遍的目的,是为了便于她将这些宫规条例全部背出。 那她干脆便直接将这条例背出就好了。 虽算不上什么过目不忘,但她的记忆力也一直都是极好的,仔细看过一遍,就能够记下个大致来。 反正就算她认认真真去抄了,也定会被挑些别的错误来,对此,她可谓是早就颇有经验了。 金乌渐逝,光线也慢慢的暗了下来,坐在屋内再看书时,已经会显得有几分吃力了。 还是采春来点烛时,提醒了她一声:“小姐,您与殿下约了今晚一同用膳的。” 江琬槐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酉时了。”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了小厮的通报声:“娘娘,殿下过来了。” 第8章 江琬槐放下书,忙走到院子里去迎他。 陆昭谨换了一套衣服,头发拿了根发带随意的束在脑后,松松垮垮的,发梢带着点湿意,显然是刚沐浴完的样子。 褪下了白日间的一丝不苟,举手抬足间都更多了几分慵懒。 江琬槐微微瞪大了眼,脸上写满了惊讶,她加快脚步,三两步走近了他,说道:“臣妾才刚想去找你,殿下怎得就亲自来了?” 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欢喜。 “孤恰好忙完过来,也省得你跑一趟。”他说着,伸手在鼻梁处揉了揉。面上是掩不住的倦容,眉间积郁着怠惫。 江琬槐靠近他,关切的问道:“殿下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无事,只是有些乏了。”他应了句,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他听见了她语中的关心,还有见到他来后欢喜的模样。 被她晶亮的水眸望着,他突然觉得,只要能这样一直同她在一起,不管是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厨房的膳时还没送来,两人便坐在了院中的石凳等候。 偏殿的布置未变,还是昨日新婚夜的那般喜庆,朝打得大开的窗户扇看去,还能看见上面贴着的大红喜字。 陆昭谨蓦地又想起了昨夜,小姑娘穿着新娘婚服时的模样,精心的打扮过,较平日更多几分淑美。那套他前世未能送出的搂金头首,也完好的戴在了它主人的头上。 陆昭谨偏头,心中漾出一抹暖意,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欣慰。 江琬槐正亲手为他斟茶,玉手搭在白瓷茶壶上方,将茶壶一倾斜,倒了盈盈一茶杯。 生疏又毫无章法的手法。 陆昭谨喜茶,府中备着的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好茶叶,放在偏殿中的,更是讫州专供的御用茶叶,每年产量不多,分到他府上的更少。 这茶和泡法和洒茶的手法都有讲究,这般瞎泡简直牛嚼牡丹,白白浪费了这等好茶。 若是放在往常,陆昭谨怕是早就生了气。但现在,他眉目舒展,眼中还映着满满的笑意,一瞬不瞬的瞧着对方的动作。 江琬槐将茶杯递给他。仔细端详,还能瞧见清绿色茶水上方漂浮着没滤好的茶叶渣子。 一贯对茶挑剔到不行的陆昭谨,竟是毫不犹豫地拿起来抿了一口。 茶叶的用量过多了些,导致茶水生涩,香气溢失,让人实在无法赞上一句“好茶”。 陆昭谨却觉得分外餍足,将杯中的一饮而尽后,又将空杯推到了江琬槐面前,示意她再倒一杯。 罢了,还难得兴起的调侃了一句:“你这泡茶手法是与谁学的?” 江琬槐瞧他这动作,还以为是他觉得好喝,准备夸自己。眨了眨眼,脸颊粉扑扑的透着兴奋,她说道:“我瞧着采春泡茶的手艺,自己学的。” 陆昭谨一个没忍住轻笑了出来。 陆昭谨这人向来不苟言笑,自前世起,江琬槐每次见他都是板着一张脸,正言厉色的模样,那里见他这般笑过。 周身所有的防备与戾气都卸了下来,气场温和柔软,眉梢和眼角都弯了起来,俊隽星朗,绝世而不可方物。 江琬槐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张了张嘴,下意识的轻声谓叹了句什么。 细绵悦耳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荡,清晰无误的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她听到自己说:“殿下笑起来可真是好看。” 话毕,她才猛的意识到自己这话实在太过孟浪,太不矜持了。反应过来后,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她呐呐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讲到最后都没了声,头也埋了下去,羞愧的无地自容。 沉默了好半天,陆昭谨却忽然意味不明的应了声:“嗯。” 他垂下眼眸,又恢复了惯常的淡然神色。只从泛着淡红色的耳尖能看出,他的内心一点也不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江琬槐:“……” “嗯”是什么意思?? 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在承认自己笑起来很好看? 没等她把困惑再问出口,陆昭谨就突然转了话题,问她:“在太子府可还习惯?” 江琬槐没能一下子从大转弯的话题中反应过来,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实话实说:“嗯,习惯。” 陆昭谨接着道:“那便好,孤不常在府中,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管家。” “知晓了。”江琬槐应道。 她说着抬起手,打算接着为他斟满那杯茶。 心里却忍不住一直在回想起方才那事,满心满眼都是懊悔,自己怎就这般的口无遮拦。 为此,她倒茶的动作就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直到茶水沿着杯沿溢了出来,江琬槐才猛的回过神来,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