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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圈子直接杀了我算了!” 青毓笑眯眯地讲:“这怎么可以,我们还没欣赏够你跪地求饶的可怜样呢。” 这句话很明显的激怒了绿衣,他屏住了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像新鲜杀出来的猪肝,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问:“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我的?我做的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察觉到才是。” 青毓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地说:“因为你是个傻逼。纯种的。” 邹仪有些受不了青毓的胡闹,白了他一眼,用拐杖虚虚的点了点绿衣,问:“陈三小姐对你情深意重,你为甚么对她痛下杀手?” 绿衣笑了起来,眼角满满都是讥讽,宝璐看不过去给了他两脚,他被踹时惨叫连连,待缓过劲来挣扎着往地上啐了一口:“你算是个甚么东西?女人家都不曾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男人开口?” 邹仪自诩宽宏大量,尤其是整日面对着青毓这种没脸没皮的涵养直线上升,就这样还气得差点赤膊上阵,拖着断腿也要把他打得满脸开花。 宝璐一脚踩在绿衣的脸上,用力碾了碾:“你也不过是一个男人,哪儿来的底气瞧不起男人?说,你为甚么对我三姊痛下杀手!” 绿衣浑身无处不疼,尤其是鼻子,疼得他两眼发酸,在旁人看来就见他鼻梁骨歪到一边,血像两道小河涓涓流淌,好不狼狈! 他忍着痛道:“我呸!你们陈家人还有脸问我为甚么?你说为甚么,堂堂陈家的三小姐,陈家的第一个女儿竟然是名男子!不过是名男子,就该在深闺里绣绣花带带孩子,顶天了也不过是个男妾!去私塾读书上山打猎哪是男儿该做的,不守男道,恬不知耻,丢了天底下所有男人的脸,还想、还想和我私奔去外头!两个男人有甚么结果,忒不要脸了些,你们陈家养的好儿郎啊,你们不管教我就替你们管教——” 他不曾说完宝璐已然是气急,直接踹在他全无肋骨保护的胃上,绿衣只觉五脏内腑一阵痉挛似的剧痛,他张大了嘴发出两声惨叫,口水流了整个下巴,恨不得蜷缩起来缓解痛楚,偏偏青毓站在他面前牢牢抓着他的脖颈,只抓着脖颈,他的上半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悬在空中,痛得简直要发疯。 当宝璐想踹第二脚的时候被邹仪拦住了,邹仪不曾习武,但当那双干净的手伸出来的时候,却让人莫名觉得有力量。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转向那狼狈不堪的绿衣:“既然你这么恨他讨厌他恶心他,那你今晚来这里干甚么呢?这里只有三小姐的骨灰,桃源村的风俗是把爱人的骨灰放在身边以作思念,而不是把仇人的骨灰供起来。” 刑房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绿衣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鼓着眼球看向他,他的眼球越鼓越突越鼓越出险些要爆出眼眶,忽然他闭上了眼,然后过了半响低低的笑了起来,他一面笑一面摇头: “不,我爱他。我非常,非常的爱他。我还记得我当时被爹妈带到杨府的门口,他们说杨府不收就把我煮来吃了,我当时只有六岁吧,害怕得不得了,只知道哭,甚么也说不出来,后来被杨府收了进去也甚么活都不会干,每天人来人往我觉得每一个都在打量着怎么把我煮了。 后来我就看见了他。他穿着一件……绛紫色的缎袍子,脸白白的,嫩嫩的,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最开心的是他好像也喜欢我,小时候他读书,每天回来会念书给我听,我把头靠在他腿上,总是不专心挠他的痒痒……那真的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了,当时我发誓,无论发生甚么我都要爱他一辈子。” 宝璐的眼眶兀地红了:“骗子!你明明杀了他!” 绿衣哑着嗓子轻轻的笑了一声:“到底谁是骗子呢?四小姐,你们陈家布了好大的局,骗过了所有人,你们尊贵又不可亵渎的三小姐居然是个男人。 小时候我爹娘将我丢在杨府门口,说我养来也无用不如煮来吃了,我当时心中满是恨意,可年纪渐长却越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男儿生来干甚么用呢,嫁出去的儿子是泼出去的水,不能回家,又是男妾上不了夫家祠堂,是无名之人;不能读书习字打猎,只能做些可有可无的绣工,是无用之人;难怪乎在荒年第一个扔掉吃掉的是儿子,要是当年换做我,”绿衣抽搐了一下嘴角,又低又轻地说,“我会毫不犹豫吃了他。” 宝璐突然想起她小时候三姐脾气还没有特别的古怪,她经常撒娇去找他玩,这时候她就能看见绿衣,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腼腆得近乎木讷,只有瞧着她三姊的时候眼里才会有极璀璨的光。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爱他爱得诚惶诚恐,爱得卑贱如泥,我知道他的妻子也是个女人,我见过杨四小姐许多次,她总是趁琼萤不注意的时候打我,她手劲儿可大了可我不敢喊疼,毕竟三小姐是这样好的人儿,生来就应该有最好的东西,我怎么敢—— 但他骗了我,他居然骗了我!他居然是个男人!他是一个男人啊,他一个男人凭什么可以像女人一样读书习字打猎,可以不用担心在荒年被吃掉,可以正大光明走在街上而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他凭甚么被父母捧在手心当做掌中宝,他凭甚么享受高高在上的尊贵生活,他凭甚么占尽了天底下所有的便宜!就因为他是一个女人吗?可他分明是一个男人啊!” 他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疼痛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几人之中脾气最暴躁的宝璐却蓦地哑了,颤抖着手指三番五次抬起来却甚么也没有动作。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瞪着几乎渗血的眼睛说:“我三姊对你不好吗?” 绿衣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宝璐显然也不需要别人回答,她浑身颤抖着自言自语,每一个吐字都像是咬在rou上:“母亲当初说给我听的时候我也接受不了,可是……可是他是我亲哥哥啊,他虽然为人冷淡但他他心肠极软,我小时候喜欢吃的蘑菇长在最陡峭的悬崖上,哪怕是最敏捷的女人都不敢去采……他愿意为了我,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却愿意为了我去冒着生命危险采……他那么的好,他对人那么的好,他打猎老是故意射偏,他一直吃素,他顶着全村的压力把生人救回来……他那么好他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杀了他?就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绿衣充满讥诮的看了她一眼:“是啊,就因为他是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改了三遍还是那么烂……我躺…… 将就着看吧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宝璐有那么一瞬间脑中一片模糊,像是喝高了断了片,只晓得别人在说话,可那些话倒进脑子里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懂。过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