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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我你了解到的关于他的情报。”裴伯易掏出一枚铜币,豺良的眼睛一下子放出贪婪的光。 “可别这么说,我知道当我和你交易的时候,口中的人他就离死不远了。但宋旗已经失踪了不是吗?你不必大费周章去调查一个名存实亡的人。” 裴伯易将铜币收到身后:“对,你说的没错。” “等等。”豺良拄着拐杖直立得像棵长歪的树:“你既然提出来了,就说明这一切都还算数?” 裴伯易把玩着铜币不置可否:“是的,之前是的。” 他笑了笑,却无法从表情中读取出任何情绪:“在这之后,看我心情。” 豺良低头,从喉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cao!你为什么会对这人感兴趣?我什么都没查到,他就是个不小心滚进来的普通人。你满意了?” 是啊,为什么呢?裴伯易想。 无论是关于疗养院的秘密,还是关于自己的秘密,对此,他一无所知。 过去完成时表示过去已经发生或者完成了的事情 简松郁发誓他真的只是恰好途径并没有想听到这些事情。 就在几分钟前,广播还喜气洋洋地宣布着宋旗已经康复出院的消息。虽然只是有过浅薄交集的形同陌路人,但他仍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 但现在,一场意外得知的密谋如天外来物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上,他两眼发蒙,说不出话。也就是说如果宋旗不出院的话,他们是打算干掉他的?简松郁将掌心挡在胸口,试图拦住那颗如脱缰野马的狂跳心脏。 扪心自问,正常人遇上杀人犯谁不害怕?但他没有,这才是令他害怕的事情。如果可以,他真想撬开自己的脑门,看看躲在意识瓶底的小人到底长什么样。 他不是别人,他就住在隔壁,装作没事人一样跟你交谈聊天,而你这头笨猪还压根看不出来他是个潜在杀人犯。 “你还在这儿?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裴伯易推开矮墙上的天窗纵身一跳,落到了下面通往后院的小道上。他拍拍身上的木屑墙灰,这里位置偏僻没什么人来。 本该如此。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简松郁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慢慢走近,很快他幡然醒悟“对哦,那扇窗。” 看他了然,裴伯易点了点头。 “那你就该知道我什么都听到了。”简松郁按住心口企图把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压下去。 裴伯易一脸无所谓:“听呗,没什么不能听的。” 瞧,他知道,但他选择视而不见。一个病人想坦然地展露自己是多么地困难,听着,他在将自己掰碎了零星地给你,而你不能就这样弃他而去。 “害怕了?” 简松郁这才察觉到裴伯易站得很近,近到感觉自己的呼吸全被他包揽抵住,如同树叶摩挲着树杈,他的话语摩挲着他的耳尖,热度微凉,他下意识捂住耳朵,抵御着低喃中若有若无的蛊惑。 “没有,只是有点惊讶你居然会对宋旗感兴趣。” 裴伯易又不说话了,比起亲昵这更像是一种审视,简松郁稍稍后退,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开老远。 “呃,我是打算去后院散散心的。”简松郁说。 他没有过多反应,好吧。 “那就这样,先走一步。”摆了摆手,他随即逃也似的离开。但裴伯易轻轻松松就握住了他的腕:“我和你一起去。” 路上,蜩鸣蝉叫躲在林荫下彼此一附一合,而他们比渺小的虫还沉默。 “为什么不害怕?”裴伯易先开口,“我调查了你的朋友,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什么?!真的假的?”简松郁刚安抚好的小心脏又炸毛了。 “……就是打个比方。” 简松郁当然不信:“我劝你还是别调查我了省点心吧,别白费功夫了。” 裴伯易:确实,就算我不去刻意了解,你也会自己告诉我。 回到最初的问题,简松郁思考良久,最后说出了答案:“不知道。大概,不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 “至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完全没兴趣。除非亲眼看见,不然我是不会妄加猜测的。” 裴伯易站定,而简松郁继续向前走,他的后脑勺在他的眼中缩成栗子大小,足以一掌覆盖笼罩。他平日的一大爱好就是观察别人,但也仅停留在表面。谁知道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掀开外壳,里面就是一滩会动的腐rou。但对于简松郁,他第一次产生了想深入了解的想法。他第一次匍匐在谁的身前,如沙漠中饥渴了许久的旅人瘫倒在地,仰望着绿洲蜃楼中的清泉。 简松郁回头看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裴伯易说。 简松郁已经走了一段路程,只有影子还顺着光线走走停停地靠过来,他追逐着一方斜影向前迈进。你不会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对我意味着什么,裴伯易想。 像是在玩一场捉迷藏游戏,躲在暗角的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抓住,等到回过神来时,就不再愿意撒开手了。 漂亮的花带刺 他们找到了能够独处的秘密花园。虽然只是漫无目的的随处溜达,却也意外清闲惬意。 简松郁伸着懒腰深吸一口气,他能感受到清风在胸腔里流窜卷走郁结于心的瘴气。突然发现了什么,简松郁盯着远处的风景看,而置若罔闻的他,则成为了裴伯易眼中的风景。 “来,这是给你的。” 裴伯易看他三蹦两跳溜过去又跑过来,手上多了一束不知名小花。他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没有马上去接,但简松郁硬是把它塞到他的怀里:“愣着干嘛,快拿着。放在床头做装饰用,偶尔看看,可以转换心情。” 明明裴伯易收下时面无表情,但简松郁却感觉他笑了一下。 当晚,裴伯易将它放在了枕边,他记得很久以前也有人对他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故事的开头,一位贫穷的母亲在生日前夕给她的孩子编了一顶花环礼帽,然后就此打住,没了下文。裴伯易刚想将花从窗口扔出去,就听到有人在拍自己的房门。 开了门,不见其人但闻其声,裴伯易手上的花立马不见了。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还特地带花给人家。” 一见来人是他,裴伯易默默关上门,但可爱晨迈步挤在门框和门之间,裴伯易力度不减,他的脚很快被扭曲着夹出一道血痕:“你要是想和它一起被扔到楼下的话,请便。” “真香……”可爱晨簇拥着花团摇摆着,开心得快要跳起舞:“虽然很感谢你送花给我,但不好意思,这可让人家回想起了点‘不开心’的事情。” 花瓣被重力牵着脖无力凋零,被他践踏成泥。花中的汁液溅起腐锈涟漪,像极了每一个兜兜转转的噩梦在拂晓的清晨呱呱坠地,苦涩让裴伯易闭了闭眼睛。 “我说过了,你跟我是一个世界的人。在我眼皮底下,谁也别想得到什么幸福!“ “……我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幸福。” 可爱晨显然对这个答复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