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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声音清亮得很:“先扔后院。等会儿再煮。” 我面如土灰,急忙用力挣扎起来,余光一瞥,却见有人从轿子上又搬下来几只土鸡,这才稍松了口气。 那壮汉这时转向我,才意识到依旧抓着我的胳膊,便很快松开手,有些尴尬地抱拳作揖道:“姑娘,对不住,里边请。” 侯府宽敞得很,陈怀安倒也在府上安置了不少风雅之物,纵然这与他的作风气派十分的违和。 他步履如风,穿过庭院,迈进客堂。听说有人来府上拜谒了,唤来小厮,洗了把脸,神色不豫道:“去,把他轰出去。本侯今日不见客。” 小厮忙躬身,紧张道:“侯爷,是北政王的人。” 他这才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正了正衣领,又清清嗓子,眼梢一斜,冷哼道:“人在哪儿?带路。” 陈怀安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小厮刚替我上了茶,我惊魂未定,正有些坐立不安,远远地却见他满脸得意地哼着小曲儿踱步回来,一副耀武扬威的仗势。才刚端起在唇边的一口茶,突然有些难以下咽。 果不其然,陈怀安在我对面不慌不忙地坐下,像打量到手的猎物一般端详着我,忽然阴恻恻地笑了。 “卫姜……公主!”他的语气满满的嘲讽与戏弄。 我局促地将茶盏放下,一言不发地发着抖。 “说话!哑巴了?”他不太高兴,脸骤然拉得老长。 我沉默了片刻,又点点头。 兴许是受了惊吓,从方才起,我便发不出声音了。 “嗤,果真是个废物。”他将手里的折扇焦躁地敲了两下,啐骂几句,才又吩咐小厮,“给她拿纸笔来!” 纸笔很快便被取来。 陈怀安用折扇指着纸面,问:“你真是苏澜要找的人?” 我战战兢兢地思索半天,缓缓在纸上画了个圆。 他瞪了那个圆几眼,干笑一声,讥讽道:“没想到你这公主,竟还是个文盲。” 言罢,他又接着问道:“苏澜知不知道你是卫姜?” 我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番卫泱来时对我说的话,犹犹豫豫地又画了个叉。 陈怀安这才放心,稍稍舒了口气,又觉得极有面子,洋洋得意道:“本侯这消息,可真是四海内一顶一的灵通。” 这位侯爷可真是没脸没皮。我暗暗心想,便听得他的声音又懒洋洋地响起: “这么说来,除了你和你哥哥,应当不会有旁人知道你的身份。” 他眯着眼睛,折扇一下一下地叩打着掌心,向我解释道:“抓你,本是北绥帝要人……可如今,本侯却突然不想把你拱手送给他了。” “卫泱想要你……北绥帝想要你……苏澜也想要你。留着你,定能派上大用场。” 我在纸上草草画了几笔,问:北绥帝是谁?要我做什么? 他皱着眉看了纸上两眼:“你画的什么垃圾?” 我气急败坏,又在纸上瞎涂一通,又画了只大王八。 陈怀安眼睛瞪得像灯笼:“你竟敢骂本侯是王八?!” 他这回居然看懂了! 我怒瞪着他,又指了指上面那一行图画。 他若有所悟,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看起来像是懒得同我多费口舌,随意一指身边的侍从:“你,给她讲讲北朝局势。” 侍从向我躬身作揖:“回姑娘的话,北绥帝是旧朝的先帝,他三十岁便退位,后传位嘉帝,一直隐居于梁都,迄今已有十年。” “嘉帝登位时,时年仅一岁,因而这十年间的朝政都由北政王把持。一年前,幼帝被废,北国臣附于秦,如今北朝朝政皆为我们侯爷代管。” 听到这里,陈怀安面上生色添光,很是得意地接过话来:“北绥帝的夫人久病沉疴,他听闻有味药材名唤‘活人骨’,可医百病,便委托我替他寻来。” 说罢,他悠然拿折扇指了指我:“人已带到了,我得先去向绥帝问个价。” 闻言我心中一颤:好不容易复生一趟,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叫人煮了?这样想着,我忍不住朝门外偷偷望了望。 陈怀安见我望眼欲穿,阴险笑道:“你那哥哥要想将你从我府上带走,怕是不容易。我知晓他武功拔尖,但我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说罢,他满意地站起身,拍两下袖袍上的灰尘:“周元,备饭。本侯饿了。” 靖远侯府的饭食,即便是放到梁都最好的酒楼,也毫不逊色。 我虽坐在席间,但陈怀安只准我看,却不准我吃。 以他的话来说:你一具非人非畜的尸首,能上得了我侯府的饭桌,已是莫大的荣幸。 我已被收去了纸笔,只得恶狠狠地朝他怒目而视,见陈怀安似笑非笑,一脸戏弄,明摆着是要拿我取乐,于是向前坐直身子,掀翻了他的碗筷。 菜渍溅了素来矜贵的靖远侯大人一身。 陈怀安立刻翻了脸,破口大骂:“小畜生……小杂种……周元!给我把她捆起来!” …… 饭吃到最后,陈怀安慢条斯理地拿来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我,笑得狡黠:“本侯日行一善。绳子解了,给她端杯水来。” 小厮替我端了杯水来。大善人陈怀安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我。 说来奇怪,一直没用饭,我却浑然不觉得饿。 我分不清是看着面前这张脸失了胃口,还是我本就不必要吃东西。 一杯水下肚,我顿时感到几分不对劲,向身下一看,腰间没皮rou处竟滴答滴答地漏了水。 衣服湿了一块,我有些尴尬。陈怀安见不得我这副邋遢样子,捏着鼻子,叫人把我拖出去,扔进了卧房。 这也算是觅得片刻的安宁。我望着空荡荡的卧房,总算舒了口气。 屋内的摆设陈列都很简单,虽是间客房,床椅枕褥都是新的,显然从没有人光顾过这里。 想来靖远侯的客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会儿兴许能睡上个好觉。 陈怀安午饭一过便出了府,傍晚时分才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将我带到他面前。 我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心想北国这时辰果真同其他地方不一样。我一觉睡得极沉,醒来太阳却还未下山。 面前的陈怀安道:北绥帝开价一千精兵良马。 说完,他难能矜持地收敛了神色,摸着下巴道:“此价甚是诱人。” 我心想:我哥哥卖我起码还能卖三座城池,这价格未免也缩水太严重了,傻子才肯答应。 而陈怀安显然仍沉浸在精兵良马的喜悦之中,自言自语着:“这北绥帝,倒也一点不忌惮苏澜……竟为了一个女人,要同皇帝抢东西。” “要我看,他就是疯了。”想到这里,陈怀安冷冷笑道,“疯了的人,能有什么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