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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抱着一些桃符,逢人见面,便极有礼貌地低头拜一拜,为你祈福。 说是祈福,其实不然。 此举更像是一场碰瓷。 凡是路上碰见岁熊,都需要打发它一点银钱。 否则,便像现在的我一样…… …… 大事不妙。 我被守岁了。 那几只岁熊将我围起来,守成了一个圈。 若拿不到银钱,这些岁熊便会一直守在这里。偏生我选的又是条僻静的小道,罕有人至。 气氛僵持不下。我摸了摸口袋,里面空无一物。 眼见太阳快要下山了,它们依旧站在原地,不肯挪窝。我顿时又着急起来,绞尽脑汁搜遍全身,最终摸到两块昨日的岁熊饼干。 万幸,那几只岁熊收下了饼干,兴高采烈地走了。 到了看守年兽的地方,这里却是一片狼藉。 沐沐大概已去了宫宴的大殿布置,还有一个时辰才会赶回来。我皱着眉,望着地上四落的酒壶,已被喝了个精光。 桌上七倒八歪躺着几只肚皮朝天的小兽,此刻肚子皆是圆鼓鼓的,平摊在桌面上,酣然入眠,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糟糕。若是赶不上宫宴,沐沐定又要挨掌事的骂了。 我叹口气,此时想起书里记载过:民间也常碰到醉酒后噪音扰民的年兽。为将它们吓醒,百姓发明了放鞭炮的法子。若不幸被它们钻了空子,只需放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它们便能醒酒。 只是宫宴的时辰快到了,若我迟到,苏澜定又会不豫。 想到这里,我眉头一皱,只能先将它们带过去,再另寻良方了。 于是我提起那几只年兽,将它们往怀里一塞,便匆匆赶往了宫宴。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一点番外,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第16章 前尘14 我自是可以佯装无事的。 过往或许是我太过自作多情了些。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苏澜对这位公主这般钟情不渝。只是要我说服我自己,眼下还未免有些难。 那些来询问我近况的人委实烦扰得很,只要我佯装无事,自然可以骗得过旁人,骗得过卫泱,长久之后,自然也就欺骗得了自己了。 何况卫姜公主是苏澜未来的皇后,这难道不是很久以前就天下皆知的么。 玲珑的病还未好,本是沐沐想要来服侍公主,却被苏寻强留下了。 我捧着宫人们新制的霓裳,站在屏风后,怔怔地看着公主描妆。 明日便是大婚了。 今夜她要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在苏澜的宫宴上献舞。 天色将暗,大约宴会已在怜星阁布置起来了。听闻许多傅卿为了一睹公主倾国倾城的美貌,中午便早早地赶到了,翘首以盼着公主的出现。 这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冲着那两件秘宝来的—— 苏澜与卫姜公主大婚,传说中的浮世珠、活人骨,作为二人的定情信物,届时定会呈现在世人面前。 我的思绪一断,面前的公主已梳妆毕,站起身,摸索着拿起托盘上的丝缎霓裳。 她的双目据说是逃亡路上被不慎熏瞎的,虽未完全失明,但视力却十分有限。 我低下视线:“宗统的人差我来问,明日大婚公主可有近亲到场?” 她思忖了片刻,随即笑着摇头:“曾经是有个哥哥,不过现下不知所踪。” 我有些讶异,见她满面羞红,又问我:“还有什么事么?” 我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了。”半晌后,我摇头。 “也罢。”她点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换件衣裳吧。” “是。”我轻轻应了句,退出了大殿。 天色将暗。 殿外等我的宫女又敲了一遍门,催促我快些出去,宴会要开始了。 我却死死盯着抽屉里的那本书,久久没有动作。 前几日沐沐提到这本书,今晚倒是正好可以拿给她。 只是…… 我的目光移到翻开的那一页,上面记载着那首诗。 上回我读到这首诗,还不解其意。今日再读,我突然想到了梦里我曾询问伴读的那首诗。 思念友人,思念故乡。 我凝神看着面前的书页。 沐沐……难道便是我的伴读? 今夜宴会上侍奉的侍女皆是由寝仪司安排的,大多都是秦人,我不在其列,本以为和其他人一样照料那些不够级别入席的外宾,却没想被指派到了公主身边,帮她做些献舞的准备。 夜宴业已开始,我怀揣着书匆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经意看到宴席正上方苏澜的身影。 在他座下是笙歌曼舞,我不好贸然闯过去,便悄悄从一众宾客的身侧绕过,打算从侧面溜过去。 不想却被他发现了。 “晞儿,”他唤我,“过来。” 我一僵,转过头看他。 座上的一众宾客齐刷刷地转过头看我。 远远地,他皱了眉,似是不耐我的磨蹭。他的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依旧冷淡:“直接过来。” 众目睽睽,我哪敢不从,忙应了“是”,僵硬着,迤逦着,从大堂中央,一众舞女们的中间,所有朝臣们的注目礼下,笔直地走去。 艰难的百余步后,我妥善地将自己安置在了他身后。 他这才满意。又举起酒樽同座上的傅卿们谈笑。 也不知公主那边如何了。 我替他斟上酒,这才发现苏寻就坐在苏澜身旁。 整个宴会上他是唯一有资格与苏澜同桌的。 而沐沐,恰站在苏寻身后。 我的眼睛亮了亮,悄悄唤她,可不知为何,她却只是看着面前的酒觞,全然无视了我的存在。 我只好失望地闭了口,又转过头看向前方。 方才的舞女退下了,音乐戛然而止。可席上没有人说话,大家心知肚明,下一个上来的便是今晚的重头戏: 卫姜公主。 我低下视线,苏澜执着酒樽的手亦放下了,袖袍在空中微微荡了几下,静止下来。 我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突然生出几分畏怕。 他也像那些人一样,那般期待着公主的表演么? 正门开了。远处,那个身影袅袅而来。 不知不觉地,我向后退了几步。 苏澜仿佛离我越来越遥远。 灯火暗下来了。 我亦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再接着,面前的景象都变了。 姜国作为永夜之国,其中最大的好处便是——姜国人从不近视。 因为身处黑暗当中,只有盲的姜国人,和不盲的姜国人。 现下,我便是个盲的。 我伸出手,周遭漆黑一片,看不清五指。 一只手递了过来,骨节修长,准确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