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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千万别说漏嘴。” 孔蒙和戴嘉都点头,改了称呼:“池三弟。” 四人说了几句话,池璋问:“我们先去哪里?” 池韫道:“都说天水书院的文会难得,且先去听听吧。” “好。”池璋自然应允。 他们一边往里走,一边分开说话。 池韫与孔蒙同行,顺口问他功课。 孔蒙垂头丧气,但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这次月考说了一遍。 后面,戴嘉扯着池璋道:“好你个池二,这几天神神叨叨的,原来请了你meimei来书院。你怎么不早说?我也好打扮打扮,留个好印象。” 池璋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跟桓峰常禹两个似的,瞅着我大妹就像瞅着块香rou,真这样我们就断交!” “怎么会呢!”戴嘉忙道,“我要真那样,现在就围着你meimei说话了。” 池璋想想也是。 “说到桓峰和常禹,最近几天他们老围着你转,我还以为他们突然领悟了龙阳之好,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他们两个呢?” 池璋冷冷道:“我昨晚把他们灌醉,困起来扔到柴房去了。” 戴嘉哈哈大笑:“这么有趣的事,你也不叫我。哎,你meimei来书院到底干什么?别真是挑女婿吧?” “滚滚滚!”池璋没好气,“断交断交!” 文会到了。 池韫停下脚步,看着台上有人在讲解经义。 孔蒙的课业确实很一般,想到考中有点难度。 不过,他能进天水书院,本身资质并没有问题。 或许不够灵活,但基础很扎实,五经背得滚瓜烂熟。 只是,考举人仅仅背熟是不够的,他的弱点在于解题。 题解不准,故而答得总是有些偏,又没有新意,也难怪考不上甲等。 孔蒙见她定定看着台上的讲师,小心翼翼地解释:“这是咱们书院刚来的先生,叫吕康……” “……景元年间丁卯科状元。”池韫轻声说。 孔蒙惊奇:“你竟知道?” 池韫轻轻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位是祖父的得意门生之一,铁匠出身,二十多岁才开始习字,却一举成名天下知。 他已经是翰林学士了,怎么会跑到天水书院教书? 听她这样问,孔蒙答道:“这我不知道,或许是喜欢教书吧。” 池韫却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问他:“我想见一见这位吕先生。” 148章 眼熟 吕康三十五岁中状元,其后平步青云。 池韫记得,先帝很喜欢他,经常召他伴驾,许多诏书,都出自他手。 新帝登基,应该不影响他才对,怎么突然跑来教书了,他的官职呢? 戴嘉插嘴:“他在丁忧啊!” 池韫转头看着他。 戴嘉摸摸头:“我听家里说的,吕先生老母去世,所以辞了官。现下刚回京,是我们山长请他来兼课的。” “原来是这样。” 台上的吕康讲完了经义,说道:“今日给诸位留一份功课。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他停顿了一下,众学子已经在心中构思一篇文章,却听他慢悠悠续下去,“以此为题,你们可做文章,可写诗词,甚至画画,尽可随意,哪怕不交也无妨。” 说完,抖抖衣袍,下台去了。 学子们鼓噪起来。 “听说吕先生要收弟子,莫非这就是考验?” “那肯定要交啊!不过,写什么呢?” “这样的题目,一般用来写文章。” “但是写文章的人肯定最多,就不出众了!” 池璋思索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是要把君子和小人对立起来吗?文章我倒是会写,不过是不是太流俗了?” 孔蒙和戴嘉都是一脸懵。戴嘉是贵公子来蹭书院名声的,功课本来就不太行,孔蒙纯粹就是脑筋太直,转不过弯来。 不远处,池琰与同窗热烈讨论着,好像已经有腹稿了,说笑着错身而过。 路过他们四人,不屑地扔过来一个眼神。 池韫问:“大哥功课很好吗?” 池璋闷闷地答:“比我好一点。我只能勉强挤在甲等的行列,有时候还会掉到乙等,大哥很少掉乙等,先生也说他考中的机会比较大。” 池韫点点头,难怪池琰看他们四个,一副看学渣的表情。 戴嘉指着水边的凉亭说:“好热,我们去那边讨论吧?” 书院沿湖建有长亭,走下来得有两三里,像这样的文会,往里头摆上桌椅,添上笔墨,既凉爽又雅致。 随意找了个角落,池璋三人便热闹地讨论起来。 池韫伸手拨了拨沁凉的湖水,打断他们:“我有一句,你们可愿听听?” 三人将目光投了过来。 池韫说:“吕先生的出身,想必你们都有耳闻。他原是铁匠,起于市井,故而,他对草民的处境感同身受。如果你们的君子小人,仅以身份来区分,他一定不会认同。” 池璋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要以品德来区分!有教无类!” 有了破题的思路,三人很快打好了腹稿,各自取了笔墨书写。 池韫也取了一份,池璋顺便看了眼,发现她在画底稿,随意几笔,栩栩如生。 她画的市井百态,蜿蜒的长河,跨河的大桥,桥上的行人,路边的摊铺……远处还有农夫耕田,孩童牧牛。 池璋暗暗惊叹,没想到大妹居然还是个丹青妙手。不过,他的心思都在文章上,也只是这么一叹,就专注写文章去了。 池韫画得飞快,只一会儿就完成了。 等墨迹干的时候,她抬头扫了眼,忽然目光一顿。 湖面掠过一叶轻舟,舟上的人隐约就是…… …… 楼晏随手采了一朵荷花,递给对面的人。 吕康哈哈一笑,说道:“小师弟,香花当赠美人,给我这个粗汉子,可就浪费了。” 楼晏道:“那我不如自己留着。” 吕康煞有介事地欣赏一番,说道:“确实,你这容色,可不就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要换个人,可能会生气,但楼晏只是扯了扯嘴角。 在书院的时候,师兄们就爱拿他开玩笑,习惯了。 “师兄扶灵回乡的时候,我自身难保,没来得及问。”楼晏说,“当初你要丁忧,新帝有意夺情,为何不留下来?现下快三年了,朝中形势大变,想要起复,可不容易。” 他问得直接,吕康也答得坦率:“当时不敢留。” “为什么?” 吕康笑笑:“怕留不住命。” 楼晏神色微动:“师兄的意思是说,你留下来会被清洗?可现今这位陛下,对你颇为赞赏……” “没有用的。”吕康摇头,“有人暗中磨刀霍霍。” 楼晏若有所思。 他又续了一句:“你当初进京的时机正好,清洗已经过去,新帝急着培养心腹。接下来,你也要小心了,幕后黑手回来了。” 楼晏想了想,他指的是——康王府? 吕康将那朵荷花插进花瓶,吩咐:“回岸上去,我的学生们,应该要交作业了。” …… 见吕先生的船回来,已经写好文章的学子们,活像一只只被捏住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