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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男子,结合本就违背阴阳之理,且说那样的人如何会爱一个人,又如何会有道侣?” “为何不会?” “因为他乃是——”说到这里,青霄骤然一顿,摇头失笑,“我又何必同你解释这些?你玉清虽然算得上有才之辈,百年便晋入合.体期,但与他相比,到底天差地别。这样的你如何能够成为他的道侣,又如何配称得上他?” 沈辞镜哪怕是被青霄指着鼻子喝骂,却也半点不动怒,因他本就不是会被外界风言风语和指指点点所影响的人。 “我是否配得上他,是我跟他的事,与你并无关系。”沈辞镜沉声道,“你只要告诉我他如今身在何处就够了。” 青霄只发出一声轻笑,不屑道:“为何我要告诉你?你这等小辈,也敢来质问于我?” 风雪中,沈辞镜本就显得冰冷的面容,此刻更像是凝结了冰霜。 沈辞镜冷冷看着青霄,青霄也回望着他,目光像是戏谑又像是傲慢。 二人沉默对视。 四周越来越冷了。 空气中似是有一根无形的弦被绷紧,气氛越发剑拔弩张。 旁观的众人在这样的风雪中感到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中一退再退,背后的衣裳也不知何时汗湿后又凝霜。 突然的,在这样的紧张与沉默中,沈辞镜骤然抬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 当那一片松软脆弱的细雪落在沈辞镜的指尖时,众人似是看到了无尽杀意汇聚的冷在细雪的棱面上跳动,而下一刻,这细雪便脱手飞出,袭向青霄。 原本不将沈辞镜放在眼中的青霄,在细雪飞起的瞬间瞳孔一缩,目光紧随着这道雪花,看着它似慢实快,瞬息而至! 一片,两片,千万片。 漫天的风雪,沉沉的冰霜,在这一刻都被这一片细雪引动,从沈辞镜的指尖开始,随着那片细雪飞舞,汇聚成冰,呼啸成海。 ——一剑开阴阳! 当年被谢非言交给沈辞镜救命的剑符,那一道几乎连生死都能撼动的剑意,在一百余年后的现在重现人间。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地覆天翻。 这一刻,旁观者甚至说不出这是雪化作了剑,还是剑化作了雪。他们只看到寒芒一动,漫天雪花便搅动了漫天剑气,将这一片广袤无际的山脉化作狭窄逼兀的死地,入眼所见,除了雪,就是剑! 青霄本就伤重,在面对这一道跨越境界甚至跨越生死的剑意时,竟躲闪不及,霍然被这一剑洞穿眉心! 鲜血滚滚涌出,瞬间染红了青霄惊愕面容。 青霄思绪几乎都在此刻凝固。 他败了。 ——他败了? 他竟然……败了?! 哪怕青霄刚与魔尊大战一场,正是伤重之时,哪怕青霄面前无数敌人,那些甚至比他活得还要久的老家伙都纷纷出山准备拿下他,但青霄也没有半点畏惧。 因为他相信自己是不败的,他相信自己根本不必畏惧这些不值一提的人。 洞虚期又如何?大乘期又如何? 只知道闭关埋头苦练的人,不过是徒有努力却毫无天资也毫无锐意进取之心的平庸之辈罢了!他们一生碌碌无为,哪怕曾经有着再大的名头,最后不还是死守人间,闭关苦修,为了那一缕升仙的天机苦苦挣扎? 可他青霄,却是早有了跨过仙人门槛的能力了! 这样的他,与这些碌碌无为之徒都是不同的!这样的他,是绝不会惧怕这些老家伙的! 但青霄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没有败在那些老怪物的手里,却败在了一个合.体期的小辈手下……他堂堂青霄仙尊,竟败给了玉清这个小辈?! 有一瞬间,青霄心中迸出了不可置信与勃然怒意,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古怪笑意。 “好,很好。”青霄伸手,抹去额上的血洞,“你既然有了伤我之力,那么也有了与我说话的资格。如此,我告知你魔尊的下落也是无妨,只不过接下来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他在何处?!”沈辞镜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在得知谢非言仍活着时,便是连沈辞镜面上的冰霜都消逝了些许。 青霄看着沈辞镜,轻轻吐出四字:“圣云禅院。” 圣云禅院,万佛归处。 得到答案的沈辞镜身形一闪,便从此地消失不见,直奔西天。 徒留众人站在这冰雪中,面面相觑。 又数日后,青霄仙尊高不可攀的名声终于跌落尘埃,白玉京数年在梦界的所作所为也终于大白天下! 当道门众人齐聚白玉京,为了人间为了大义,向殊元道人与青霄仙尊对峙、讨一个公道的事迹,被编入话本戏曲传唱得人尽皆知时;当青霄仙尊强撑伤体,连败数人,大笑西去后;当那位如同仙人下凡的玉清真人为了魔尊的下落而在众人面前雪中陈情的事成为众修士口中不是秘密的秘密时—— 风尘仆仆的沈辞镜,也终于翻越了山海,来到圣云禅院前。 圣云禅院是当之无愧的佛地,无数佛子在此地坐化后超凡入圣,无数圣人在此地发下宏愿度尽人间苦难。 他们鲜有插手人间事的时候,而一插手时便是大事,比如说曾经白玉京挖空梦界之事,比如说……捉走魔尊,压入镇魔塔下。 当沈辞镜站在圣云禅院面前,放眼望去时,只见这巨大佛国内,巧峰排列,怪石参差,彩凤青鸾,双双对对,红霞满天,佛光大盛。当晚课的钟声响起,无数佛音顿时汇聚,化作成雷音,在这佛国内隆隆作响,像是能够断绝一切尘缘。 这是世外之地,是滚滚红尘都无法沾染的地方。 沈辞镜沉默地站在这佛国之外,沉默等待。 终于,当晚课结束,佛音渐消,天边明月升起,晚风带着冷意拂过人间之时,沈辞镜缓步上前,拍响了这座佛国之门。 第135章 玄珠子 谢非言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或许是十天半个月, 又或许是一年半载……谁知道呢? 谢非言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或许是某座地牢,或许是某个密室,又或许是某个法宝内……谁在乎呢。 他只是坐在黑暗狭小的房间中,凝望着窗外永恒的黑夜, 身旁是阵阵恶鬼的哭嚎, 和时有时无的佛音。 谢非言的思维一片混乱。无数凌乱的记忆碎片从脑中闪过, 而后又消失不见。 这奇怪的感觉令他感到自己像是自己, 又好像不是。 ——我是谁? 谢非言。 ——你真的是谢非言吗? 是的。 ——再想一想吧。 再想一想吧。 于是他安静地坐在这黑暗中,日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