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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习惯是第二天性

    众所周知,习惯是第二天性。

    须佐把所有能拿回家的工作全都拿回了家,他就待在八岐身边,既像陪伴也像看守。周末傍晚,八岐支着手坐在房间靠窗的位置看外面,须佐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上看文件,为了囚禁八岐,这里本来所有的东西就是特制的,连牙刷柄都是软的,之前八岐的手故意撞过一次桌角,须佐还把所有家具都换成了圆角的,而在八岐上次自残过和拿签字笔杀须佐无果又转念想自杀之后,现在别墅里连张硬点的纸都找不到。

    他随便拿了本放在旁边的书,翻了一会儿,合上前折了书的页脚做记号。然后他伸出手看着手上的戒指,晃了晃,金色的圆环嵌在修长纤细的手指上,闪闪发光,非常漂亮。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不喜欢这个款式。”

    须佐头也没抬,八岐闭上眼睛小睡了一会儿,然后摸了摸脖子上的颈环说:“这个我也喜欢以前那个。”

    “你又想干什么。”

    “一百年对于神来说过得很快,可对于人类而言就好像很漫长,所以我要在这里住很久不是吗?”他安静了一会儿,见须佐不理他,就出去了。

    须佐看了看他刚刚待的位置,没过多久,就也跟着出去了,他推开卧室门,八岐背对门侧蜷在床上,呼吸舒缓,像在睡觉,人类不能控制自己的感知,他无法像当初在狭间那样关闭自己的知觉,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觉得漫长。

    须佐走到八岐身边,看见八岐睁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然后他出去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坐到八岐身边,把原先那条项链也给他戴上,“都给你,”须佐的手搭在八岐的左手上,和他十指相扣,“戒指不喜欢就买新的,你来挑。”

    八岐看了须佐一会儿,他像是很累了,就把头靠在了须佐的肩膀上,双手抱住他,说:“须佐之男,如果我说,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跟你作对,我永不作恶,永不踏进高天原半步,不再挑衅你们定下的任何规则,你会放了我吗?”

    须佐回答:“你想都别想。”

    八岐笑了笑,像是也猜到了这个回答,他没话说,重新躺了下去,须佐把文件拿来了房间,在八岐身边半靠在床头处理,高天原的很多事他现在并没有那么感兴趣,但他也确实需要一些别的事情,来稍微消耗一些过剩的精力。

    八岐躺在他身边,半晌之后又问:“你之前说愿意把高天原送给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须佐回答,“只要你想要。”

    “你如果想控制高天原,我可以给你转让股份,你如果想毁掉高天原,我可以帮你去把高天原砸了,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随便你想怎么样。”

    他的手上拿着的还之前办公室里的那只签字笔,八岐转过身盯着他的侧脸看,看着看着,他又说:“现世之中,会有人感激你做出的这般牺牲吗?”

    “我不在乎。”

    须佐目不斜视:“如果说我想从这场惩罚里得到什么补偿,那我已经得到了。”

    “或许这对你来说才是美梦。”

    八岐说:“在幻境里你可以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以放纵我作恶,甚至自己也为恶,谁要是阻止你跟我在一起,你就杀了谁,我要是想杀谁,你就为我去杀谁,我说的对吗?”

    须佐没有回答。

    “这个幻境能满足一切你原先不能被满足的东西,你在外面不能发泄的犯罪欲,你深不见底的占有欲,以及你不可见人的,对我的情欲。”他冷笑了一声,声音很轻,但却满怀嘲讽,“这世界上的因果确实是公平的,它分明是奖励了像你这样的圣人,”他闭上眼,“却惩罚了我。”

    八岐安静了下来,须佐久未回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很长时间没有翻文件的动作,房间一时安静得出奇,过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八岐都睡着了,八岐突然翻起来一把将他手上那堆纸扔到旁边,从侧面靠过来,“来做吧,”他抱紧须佐,缠他身上,如蛇缠剑,“别让我这么无聊。”

    须佐关了灯,压八岐躺下,覆在他身上,手撑在两边,低头问:“你想怎么做?”

    八岐闭上眼睛回答:“都可以。”

    须佐半坐在床上,面对面把八岐抱在怀里,他低头就能看到八岐腰上的纹身,稍微朝后又能看到他的脸,八岐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摇摇晃晃地在他耳边叫床。

    八岐攀住须佐,情欲就像张网,须佐每次进入他身体的感觉他明明都很熟悉了,明明早就习惯了,但还是无数次,无数次地会被缚于网中。

    须佐把他一点一点从滞涩变得柔滑,在他身体里一下一下捣出湿黏甜腻的水声,他的心越跳越快,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让须佐的每次动作都变得会自己难耐,甚至有点受不了,他的手环着须佐的后背,须佐越来越用力,他摸着须佐背上起伏的肌rou,突然颤着气说:“慢……慢一点……”他的手抱得很紧,须佐慢了下来,扣住他的脑袋和他亲吻,八岐的胳膊突然一点力气也没有,都快挂不到须佐身上,他像是想抱紧须佐,就使劲往须佐怀里钻,须佐看着他的脸,手搂在他腰上,问:“很难受吗?”

    八岐闭着眼睛点头,但是须佐动让他难受,不动却让他更难受,他想把须佐抱得更紧,须佐稍微动了一下,他浑身都有些发抖,仿佛灵魂过电,须佐把手按在他胸口,八岐心跳得很厉害,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身体却不停地在邀请,有些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纯情还是放荡。

    须佐拢过了他的双手,推他倒下,把他的手按在头顶,放慢了节奏,一下一下地,完全出来又整个进去,八岐的足尖像蛇的尾巴尖一样发颤,腿在须佐腰上蹭来蹭去,他的感知像是发生了一些变化,让须佐带给他的感受也开始和之前有所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须佐上床开始不让他始终愉悦了,而是掺杂着快乐和痛苦,让他舒服的时候更舒服,难受的时候更难受。

    他的心跳得让他几乎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须佐抽离他身体后,八岐一抽一抽地躺在高潮后的余韵里,似乎回不过神,他突然有些发抖,然后侧过了身,慢慢把自己蜷了起来,须佐去揽他,他发着抖说:“你别碰我。”

    他像条蛇一样想把自己盘起来,团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回一条蛇,他越缩越紧,脸埋在胳膊里,须佐从后腰去抱他,亲吻他的后背,抚摸他,把他慢慢伸展,搂到怀里,让八岐的头靠在自己心口,手环住自己的脖子,腿缠着自己的腿。

    然后他问:“你怎么了?”

    “我讨厌人类的身体。”八岐说,他闭着眼睛,像对须佐打扰他把自己团起来感觉很委屈,手和腿却缠须佐缠得越来越紧。

    “因为你太爱我了。”须佐说。

    八岐很久都没说话。

    第二天须佐醒来,八岐抱着他的腰还在睡,他就又躺了很久,一直到八岐睁开眼。八岐睡醒之后把胳膊挡在眼睛上转了个身,又躺了一会儿,在须佐穿衣服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这不公平。”

    须佐转头看了眼八岐,八岐取开挡住眼睛的胳膊,望着须佐,“戒指,纹身都是我一个人的,这不公平。”然后他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了那只签字笔,从背后趴在须佐肩膀上,抓起他还没穿上袖子的那只胳膊,认真地在上面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吐着信子的小蛇。须佐等他画完,看了一会儿,八岐从背后抱着他,说:“我要对戒。”

    “好。”须佐点头,“你还想要什么?”

    “我的钢琴,重新买一架吧,你这的装修和我原先的那架不搭。”

    须佐把八岐画的蛇纹在了手臂上,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八岐像是在书房等他,等得睡着了,手上拿着须佐带给他的挑戒指的画册,他在上面圈了两个出来,须佐看了看,又顺手翻了一下之前他看的那本书,看到有一页被折了角,上面是一首小诗:

    在我的身上,

    没有什么不曾被你征服。

    你掠夺了它的诞生,

    也驱走了它的死亡。

    八岐听见须佐的动静,突然醒了过来,他抬头看须佐,看见须佐手臂上的结痂,站起来抱住他亲了一口。

    “我的纹身师之前跟我说,永久性纹身的颜色可以保持十年以上,”他感慨说,“人类的永久,真短暂啊。”

    然后他靠在须佐身上,抱怨说须佐让自己在这等了好久,好像真的打算就这样和他度过一生似的。

    须佐重新给八岐买了几只他喜欢的戒指,还另外定制了对戒,但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拿到。他也给八岐买了新的钢琴,放在养蛇的那个房间,八岐有时候无聊,就会去弹钢琴,观察他的蛇。之前办公室里那条白蛇也被带了回来,养在这里,蛇不会孵蛋,所以它的蛋就被放在旁边的温箱里孵化。他弹钢琴的时候须佐有时候过来,他就很自然地跟他在这间房子里接吻,如果须佐想在这里要他,他也会闭着眼睛在蛇的注视下僵硬地顺从。他的身心越来越像人类,但须佐仍觉不够,想要全部。

    他在一次八岐弹钢琴的时候端了杯水坐到了他身边,八岐弹了首他不知道名字的曲子,旋律很美,等八岐弹完后,他看着八岐放在钢琴上的修长手指,把他抱过来,握住他的手,一边吻他,一边让他给自己手yin。

    八岐纤细白皙的手指把须佐沉甸甸的yinjing握在手里,他没什么技巧,把须佐越弄越硬,须佐的气息也越来越烫,他吮吻着八岐的脖颈和锁骨,手也摸下去,对八岐做同样的事,教他怎么取悦自己,八岐呼吸急促,最后低头靠在了须佐身上,射了出来,他喘息着,手里的东西依旧又烫又硬,须佐慢慢抚摸着他的身体,手沾了点他的jingye,往他身下摸过去,给他扩张。

    八岐的身体也开始发烫,让他的手越来越没有章法,最后他似乎是打算放弃了,自暴自弃地俯身要去给须佐koujiao,须佐拉了下他的头发,没有让他低头。他的手继续在八岐身体里搅着,直到他的手指沾满黏腻的水液,然后他推八岐倒下,褪掉他的衣服,八岐望了一眼周围的蛇箱,伸手挡在了眼睛上,等他进入,他做好了准备,但须佐却没有进去,他并上八岐的腿,在他的腿缝里摩擦,然后射在了他腿间。

    八岐扭着身体,他的腿间很黏,那些jingye在慢慢地下滑,让他很难受,他分开腿,须佐的手指又伸进他身体,搅弄了几下,深深浅浅地戳着,八岐夹腿扭腰,看起来难受极了,他伸出手摸了摸须佐的yinjing,须佐没什么动作,八岐学须佐刚刚对自己做的那样,感受到须佐在自己手心再次硬了起来,然后他躺下去,闭着眼睛跟须佐说快点。

    “快点什么?”

    须佐看着八岐,八岐好像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觉得身体里黏糊糊又空荡荡的,无比迫切地想要被须佐填满,他主动分开了腿,湿淋淋的入口一翕一动,像是等待须佐的造访和降临,但须佐没听到答案,他又并拢了八岐的腿,在他腿根处摩挲,每一下都擦过他正翕动的地方,让他想吃又吃不到,他温柔吻着八岐的脖颈,眼神里入骨的贪婪与狠劲一闪而过,他抵在他要进入的地方,手在八岐最敏感的后腰上滑,他把八岐撑开了一点,却又不把他填满,反反复复地挑逗,让八岐的腿一次比一次分得更开。

    “插进来,”八岐仰头,“快点插进来。”

    在他开口的时候,蛇箱里的蛇垂下来隔着很近的距离在他旁边的玻璃上蹭,他强压下被注视的不适,用他的四肢去纠缠须佐,抬着腰去贴他,自己伸出手握着须佐guntang的yinjing往自己湿热的身体里放,他有点疼,但感受着须佐一点一点把自己撑满的快乐完全盖过了疼痛,他被撑开了一半,须佐忽然停住了,八岐扭着腰往上蹭,须佐吻他的眼睛,他睁开眼,须佐按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

    在看着须佐把自己填满的一瞬间,八岐刚刚的痛意全都消失了,他的内心被一种满足感占据,让他感觉不到疼。他内壁湿润的软rou自觉贴上来黏附着进入身体的异物,不停吸吮着,感受它熟悉的形状和每一条经络。须佐体会着八岐的热情,喘息着没有动,八岐突然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紧裹着须佐的地方在不受控制地一直收缩和抖动,越来越强烈,让他仅仅是在感受须佐的存在,就突然高潮了。

    他小声又无助地断断续续叫了起来,他的身体还在吸吮着须佐,小腹又麻又痒,在突如其来的快乐中表情迷茫着,须佐在他耳边问:“就那么舒服吗?”

    他嗯了一声,尾调拖着,听不出是回答还是呻吟。

    须佐没有等他高潮结束,直接在他最敏感的时候就抽动了起来,他小幅在八岐身体里时深时浅地戳着,水声黏腻地一直响,八岐的声音越来越细,看起来欲仙欲死,腿和胳膊都在不自觉地乱扭着。须佐抓住八岐的脚踝抬起来,开始用力,他被包裹在紧致黏腻的湿热里,如同陷于沼泽,让他难以脱身。

    他带着目的在八岐身体里狠狠抽插,碾压他的敏感点,刺戳他的中心,像压住八岐的一架guntang却冷酷的残忍机器,在一次次的精准运作中,要把他变得更甜润,更甘美,八岐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快感里,他的高潮一波接着一波,从须佐进入后就没断过,他还没承受完第一次,须佐就催命似的要他承受第二次,第三次,像个雪球一样地滚,他受不了,于是脸色潮红,瞳孔有些涣散地往后逃,被须佐扯着脚踝拽回来,逼他继续配合。

    八岐的腿止不住地痉挛,他抽噎着叫须佐神将大人,乱七八糟地认错,求须佐放过他,须佐充耳不闻,又过了一会儿,他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须佐低头去亲他,把他微微露在外面的舌头含住品尝,八岐渐渐习惯了被须佐赋予的滔天快感所裹挟和主宰的快乐,他一抽一抽地把yinjing紧紧吸住,攀住须佐,要他给的更多,但须佐却在这个时候抽离了,他没有射进八岐的身体,而是又射在了他腿间。

    八岐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涌出了很多水,被须佐带着一起流走了,他突然委屈地流泪,被一种很莫名的情绪攥住,得不到须佐盈润的身体在发抖,叫嚣着空虚,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抽噎。

    八岐闭上了眼,把手挡在了眼睛上,须佐又缓缓进入了他的身体,感觉到被填满,八岐自己拿开了手,整个人都缠到了须佐身上,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稠糊的,须佐每动一下就让他更黏腻了一点,快要融化了,须佐一下一下在他身体里进出着,yinjing被八岐浸润得水光淋漓,八岐的手垂下来,像是想找个什么东西抓住,他扣住八岐的手接着用力,突然看到了八岐的胳膊上之前那串被瓷片划过还没消退的疤痕。

    八岐感觉到须佐停了下来,他顺着须佐的目光瞥到了自己的手腕,他看着须佐的眼神,像是感觉到害怕,他使劲把手拿下来,试图藏在背后,不惹须佐生气,然后有些发抖地说,“会长好的。”

    须佐抓住八岐的手,和他相扣,继续深深浅浅地在他身体里换着角度戳弄,他捣弄的地方又精准又狠,八岐射了好几回,小腹上一片粘稠,脑子里一团浆糊,须佐要射的时候他往后抽离了一点,八岐像是突然一下找回了意识,他猛地抱住他,紧缠着不要他走,看向他的眼神艳中带狠,声音却在小声啜泣:“你不许……离开我。”

    八岐如愿以偿地让须佐射进了自己身体,他的表情满足到享受,像是被浇灌到喜悦得发抖,他难以控制地痉挛着,情不自禁地一直呻吟,很快,他又有了另一种感觉,让他更舒服却难堪到流泪,他失禁了。

    须佐看着八岐,他带着水光的脸庞绮丽又明艳,美得堪称邪恶,或者说,他本就是邪恶的化身,但却浑身上上下下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他从英丽变得越发艳丽的五官,他日益柔软敏感的身体,他被进入时的柔媚表情,呻吟时的腻人声音,受精时的享受反应,他什么时候yin荡,什么时候清纯,连同他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全都由自己一手打造,或许八岐之前说的是对的,他和邪神一样,骨子里天生就是穷凶极恶的坏胚,但他却只有被困在方寸时,才愿意暴露本性,被邪恶拯救。

    八岐在无法抵抗的下坠感中眼神失焦地望着周围,周围的蛇在箱子里爬来爬去,看着他,发出沙沙的响声,但他不在乎有没有这些蛇了,或者说,他感觉不到他是它们的同类了,他感觉到屈辱,但屈辱在逼他屈服,屈服又逼他依恋。他突然又哭又笑,转过身去喘气。

    “须佐之男,有时候我都分不清在幻境之中我和你,到底谁才是那个引人堕落的恶神。”

    须佐回答:“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是一样的。”

    八岐闭上眼睛,他像婴儿蜷缩似的侧身躺着,在屈辱中屈服,任由须佐把他抱进浴室,放到水池里。须佐低头舔了舔他的眼泪,品尝罪恶被他浇灌出的甘润与甜美,他心狠得无人可比,所以没有人能做到像他一样得到的也这么彻底。

    他亲吻八岐的脸:“我才是你的同类。”

    tbc.

    引用诗句出自卡蒙斯《我的心和我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