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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和脑子一起被水泡呲儿了,是四个不灵的哑炮。” 孟渡终于愤怒地吼了一声,手中光影一闪,嗖嗖的细风顿时飞了出去。 但是一把柳叶刀没等碰到余棠,已经全部被段汀栖招进了袖摆,转手之间,全部还给了他。 孟渡还没趁机起身冲过去,忽然见段汀栖又吃了一把“大力丸”,他脚步霎时微微一顿,脸色扭曲了一下。 段汀栖倒是趁机握剑,在这个间隙神勇地一下拍到了他的背上,孟渡躲闪不及后,径直顺惯性扑出几米,趴在了那株海棠树前。 他面前的海棠树下,其实不止埋了余霁,还埋了叶巍,埋了十四个人的骨灰。 这些人这些年始终静静守在这里,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孟渡受伤的两条腿都颤了一下,刚咬牙切齿地勉力撑起来,余棠又是一刀背,这次直接打在了他的腿弯—— 噗通一声,孟渡再次重重跪在了地上。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喉咙里泛着腥气地垂着头,嘴角冷冷撇开一点笑,“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又能怎么样,我……” “你想做的都做了,该留的后手都留了,是吧?” 孟渡腿上的血渗出了一小滩,苟延残喘地吸了一口气,冷笑着不搭他的话。 “你在川岚山的漫山遍野埋好了猝不及防的陷阱和炸弹,哪怕警方一寸一寸地摸过去,能端掉里面所有的制毒基地,也免不了处处惊喜的死伤。” 余棠后背有点疼,稍稍挺直,抻了一下后,刀尖杵在地上,低头看向了孟渡:“而等他们千辛万苦打掉了川岚山,却发现你已经将手脚伸到了南方的密林,勾结到了澜江河的金三角,野火烧不尽,警方还是找不到你剩下的两窟。” 孟渡漠然地冲她勾了勾嘴角:“你真的聪明多了,很适合接手金色鲤鱼家……可惜了。” 余棠眼睛里泛出了一点奇异的色彩,忽然问:“你当初为什么报完仇之后,还非要帮他把家族的毒品生意抢回来,这些年蝇营狗苟,越铺越大,是在帮他完成愿望?感觉他很在意?” 孟渡眼睛死死盯在树下的土里:“废话,他是余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些外姓的杂种为了争权,联合起来把他追杀出了云水,他要是不在意,为什么不躲远一些,又为什么还留了人在川岚山盯着,自己就近藏在云安,一直注意着情况……” “我告诉你为什么。”余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撑着刀低头说:“因为他从小就无意家族的毒品生意,所以被秘密送到了美国留学,在那里,他认识并拜了一位师父,姓陆,是中控局的上一任的老局长。” 孟渡一愣,意识到什么后猛然嘶吼:“不……闭嘴!闭嘴!!” 余棠没有理他,继续说:“经由陆老爷子搭线,他秘密成为了中控局和警方的线人,后来返回川岚山参与家族生意,是想掌握和往外传递关键信息。后来出逃也不是因为家族的利益斗争,而是反过来背叛了家族,才被追杀。” “不是,不可能……不会是这样!”孟渡漆黑的眼珠里泛起短暂的迷茫后,一字一顿地盯着余棠:“少胡说八道……” “你当年杀掉川岚山那些人的时候,明明感觉到过不对,为什么不敢深究和查明?”余棠充耳不闻,“你到底是在为他报仇,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还是在自己骗自己,想满足内心不敢见人的一厢情愿?” “你怕得不到他的承认,当初甚至怕让他知道你病态的喜欢和觊觎,所以在他死后,才敢把双倍的痛苦和悔恨发泄在杀人的快感之上,不管不顾地狂奔在自己构筑的复仇幻觉中。”余棠低声说:“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接手了他的家族,他的仇人,他的性格,他的人生,陪过了他的女儿,就把自己活成了他?就成了世界上跟他最亲近的人?” “你知道什么!滚!!” “他当初或许没有成家的打算,但在棣花遇到了喜欢的人,有了女儿,可能想过归隐,却被你父母出卖了行踪,最终没有如愿。然后千里迢迢返回棣花,把我托孤给叶巍,不是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关系,而是因为叶巍是跟他暗中交接的,唯一一条下线。” “他为了掩护叶巍,以托孤为由跟他见的这一面,聊了一晚上,之后将所有的视线和报复担在了自己身上,他把所有的东西交到了叶巍手上,叶巍从此替他查了下去。” 而线人的身份无论生死,无论亲疏,原则上是永远不会被世人知道的。一是家人可能会被报复,二是通过人员的交际,很容易推出上线和下线,就像当年余霁的线人身份一旦被公布,被他托孤的叶巍会立马出现在很多人的视线和怀疑之中。 所以叶巍并不是不认识他,而是太认识了,甚至两个人曾经肩并肩地站在一起过,却没法儿示于人前。 “他们合力打掉了雀楼,你却反过来继承了雀楼的衣钵,他们让走马帮夹起了尾巴,你却庇护那些人整天群魔乱舞。最重要的是,他背叛了家族那个庞然的怪物,想将它端掉,你却南辕北辙地把它壮大了二十年。” “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如果会知道你后来杀了这么多人,他一定第一个把你掐死。” 余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才是世界上最自作多情的人。” 孟渡充血的眼珠狠厉地盯向她,好像胀气一样逐渐膨胀—— 他忽然往前扑了一步,伸手去夺余棠手里的刀。 余棠刀背一转,毫不犹豫地磕在了他的脊梁骨上:“你不是来要骨灰的,我也不是想杀你,你虽然早就该死了,但对我没有价值——我只想做完他们两个曾经都真心想做的事情。” “所以你还不能死。” “你是胡说八道……”孟渡粗暴地从地上撑起来,神经质般地一字一句重复:“别想利用我!”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眼神却已经完全涣散开了。 “老爷子叫陆颂,晚年在美国养病,现在灰都化了好多年了。”余棠弯腰,不再看他,有些费力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攥了一会儿后,化在刀上,用湿巾轻轻擦干净了,“但他有个儿子叫陆钦河,负责收拾了他所有的遗物,包括日记,里面记了很多我爸以前的事情,你可以在审讯室跟陆局见过面后,再自己判断真假和要不要配合。” 孟渡无措地将视线转向她,喉咙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哑音。 余棠低头凝视了一会儿,把刀插回刀鞘,忽然重重一拍,也埋在了等了多年的海棠树下。 孟渡被她揪起来,亲手送向了外面的警车。 “贱人不是都怕死么,这货到底为什么看这么开?”江鲤没急着往下跳,坐在墙头有些感慨,更有些好奇,问段汀栖:“他要是不来,阿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