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堂主岩峰義、小弟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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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堂主岩峰義、小弟瀨川
即使酒意未退,甚至猶帶毒品的恍惚,勇人仍下意識地插入車鑰匙,轉動,熟絡地發動汽車引擎,直至轟鳴聲響起。 不同於勝也那種非「Audi、BMW」不開的思維;自勇人出戒毒所以來,開過Volvo、Suzuki、Mazda,有時也開Isuzu,載槍跟子彈去現場支援火拼。手邊這台自排,正是組裡給的配車。 鹽月開Volkswagan時,看上去溫文爾雅。彷彿一個人開什麼車,就能顯出那人的性子。 不論如何,黑道的用車是分等級的;而柳岸清大哥,向來對勇人都不差,為了竭盡所能地表現自己對他的好與寵溺,於是也給了他一台不俗的好車。 一回,勇人開著那台組裡配給他的黑色Lexus,副駕駛座上正載著組友.小弟兼搭檔瀨川,兩人收完保護費,準備要去吃拉麵。這向來是身為極道的他們,結束一天的辛勤工作以後,極其珍貴的放鬆時刻之一。 勇人一隻手輕握方向盤,沒有要轉彎的話就維持不動。一隻腳空踩離合器。 現在的車款,點菸器都做成USB插電座款式,不但能點菸,還能替手機充電。 勇人搖開車窗,一隻手點菸,邊抽菸邊開車。 瀨川見狀,突發感慨,說:「勇人哥,至今你都開手排,好硬漢。」 雖然他也有自己慣抽的菸,卻也搖開車窗,故意從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中間的置物格,撿起被勇人塞在那裡的七星中淡。彷彿抽勇人抽的菸,就是與他抽同一根煙。 勇人並不介意被小弟偷抽一兩根菸,還是什麼的。 瀨川從七星那深藍色的軟菸盒中抽出一根,有樣學樣地拿點菸器點菸,兩人同時抽菸。 外頭風大,從兩側車窗同時滲入車內,將勇人的頭髮吹開得很蓬鬆。 瀨川靜靜看他英挺、曬黑的側臉,脖頸與鬢角都剃乾淨的柔軟短髮,視線無絲毫迴避。 勇人注意到他那熾熱的視線,回瞥他一眼,見那人沒有收回放肆的目光,便一言不發,只注視路況。 入夜前夕,是下班人車眾多之時,勇人開車向來專心。 夕陽的最後一刻,落日很強,勇人拉下平時用來裝回數票的板子,遮擋強烈的夕陽光。 現在國道已經電子化收費,很少人會買回數票放在車裡,可是這塊板子依然存在,車商並沒有因此不做這塊板子,或許便是遮陽用途。 那時的勇人未曾想過,日後瀨川會與他同樣關在赤柱監獄,兩人甚至成為「室友」,只是後來的自己罪名雖然比他重,卻比他更先「出獄」。 然而,倘若瀨川沒有助他,他是不能那麼順利出去的。 勇人默默抽菸,瀨川生性好動,見勇人不搭理他,便主動提議:「勇人哥,咱們聽音樂?」 「我開車不聽音樂。」勇人無情緒地回答。 瀨川儘管吃了閉門羹,仍說:「勇人哥,你手指關節很明顯,開車模樣好看哪。」 勇人笑了笑,不知道這小子安的什麼心在稱讚他?想自己請他吃拉麵嗎?還是請他喝酒? 「回程你開,我不開。」勇人說道。 「沒甚麼不行、不,當然可以了,畢竟是勇人哥您發的話。」瀨川話裡有話,「但是呢,果然還是坐在副駕駛座,一邊抽菸,看勇人哥您開車,比較享受。」 看男人開車,有什麼好享受的?應該說,有啥好看的?不懂。 勇人無話。 瀨川早就習慣勇人的無話,不如說,因為勇人少話,給他一種很酷的感覺。他可以盡量聒噪,勇人不會嫌棄他吵鬧,頂多只是不答話。 因此他們是很合適的拍檔,不論是一起收保護費,還是一起幹架,都默契無間。 瀨川又自顧自地說:「哥,待會吃完拉麵,有沒有空?」 勇人不動聲色地答道:「想做什麼?」 「咱們去歌舞伎町喝酒,好不?」瀨川說。 明知勇人不會去看,他還是秀出手機,只見Line群組裡的人,正鼓譟著晚點要一塊兒去俱樂部找陪酒女玩。 甚至有重量級的人物,指名要「勇人」陪著去,其他人都不要。 「岩峰哥說,你得去,你不去的話,就砍了我的脖子。」瀨川極盡賣慘地說。 「那就砍你的脖子,與我何干?」勇人抽完一根菸,掐滅在置物架的小菸灰缸裡。 瀨川有樣學樣,也將只剩下菸頭的菸,掐熄在小菸灰缸,藉機觸碰到勇人帶著刀傷的手背。 勇人無任何介意,倒是瀨川心虛了,分明是故意的,還迅速抽手。 「別這樣啊,勇人哥,小弟也想要你陪嘛。更何況,你也曉得,岩峰哥在會長面前,有點『排面』。倘若有成為『若頭』的機會,他能替您說情呦……」 語盡於此,便沒再多說。 一方面,瀨川人微言輕,去了不過是湊數、撐場面,重點是勇人必須去。 二來,他確實不想獨自赴這酒局;若有勇人罩他,比較不容易跟其他分會、堂口的人醉酒鬧事,發生衝突。 三來,他確實就想要勇人在自己身旁,待得更久一點,而不是工作結束便散夥,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瀨川看似大剌剌的,心思倒是分明,思量得不少。 這一席話中,唯一打動勇人的,則是「若頭」這個位置。 雖然柳岸組內的人事,按理而言,自然是清哥說的算;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本家早就培植嫡系,在組內等著上位,對此必然有許多干涉。 要是清哥繼任,成為若竹會的「會長」;那麼,柳岸組的下一任「組長」會是誰? 假如能成為若頭,也就是現如今清哥的二把手;那麼,將來老會長若退休,清哥高陞了,自己就會是柳岸組的下一任組長…… 儘管同時想起了勝也,可自己出門前才給他喝過牛奶燕麥粥;假如給本家的岩峰陪酒、點菸到凌晨三點再回家,勝也不至於死去才是。 想到這裡,勇人點了頭。 於是在吃完拉麵以後,勇人與瀨川同去歌舞伎町的俱樂部。 至凌晨兩點左右,眾人們已經差不多喝茫。剩下的陪酒女們,不是唱歌,便是偷偷玩手機,總之偷臺錢度日,這並不如何,本是她們的收入來源。 然而,不愧是會長的義子。與清哥同期的岩峰義,儘管全場的所有小弟都向他敬酒,依然是屹立不倒,千杯不醉。 岩峰摟著勇人的肩膀,坐時特別靠近。其他同期與他坐得都有些距離,唯獨與他同坐的勇人簡直與他緊貼。他著西裝褲的緊瘦屁股,緊靠著勇人;就連岩峰自己點的小姐,坐得都更遠。 岩峰點的陪酒女,甚至動都不動,儼然來騙台費,坐看勇人拿著絞子,給岩峰剪雪茄,用噴槍點燃雪茄,為他添威士忌,夾冰塊。 岩峰去廁所,或是離座與其他人交談時,勇人便打開手機APP,用家裡裝的貓咪攝影機,偷看勝也的情形。 只見勝也好像餓昏了,躺在那許久,偶而翻身,卻很痛苦,彷彿噩夢纏身般醒不來。這讓勇人既憂愁,又擔憂,當下卻無法立刻脫身,飛奔回家陪勝也。勇人很焦心。 「勇人君,看些什麼?」 就在勇人走神時,岩峰義不知何時回座了,摟著他的肩膀,低頭看他手機螢幕。 「看貓。」勇人回答得面不改色。 昏暗的、未開燈的房內,微微反射出月光的,唯有勝也的棕色長髮。攝影機即使拉近距離,粗格像素依舊一塌糊塗,看上去並不很清楚。 說勝也是「貓咪」,也不過份,反正確實有一條美麗的生物躺在床上,被監視器視姦著。 岩峰義只隨意瞥了一眼手機螢幕,一隻粗礫大手,便往勇人坐姿敞開的大腿內側rou上捏了一把,那處的手感,真不是普通好。 他誘惑般,在勇人耳畔低語:「酒井,聽說柳岸很『喜歡』你。」 岩峰義的意思很簡單;柳岸清能得到的,他也想得到。 勇人笑了笑,微微瞥頭,凝視著岩峰義。 這個來自本家,比起柳岸,更有望成為下一代會長的人。 在岩峰義的眼裡,即使勇人只是稍微動動嘴角,那表情也很色情、誘人;關於這點,勇人自己不知道。 勇人多多少少明白,就算柳岸娶了會長千金,也不會改變岩峰希望繼任為會長的執念;否則他為何繼續死守在本家堂口蹲著?戲棚下站久了,總會是自己的。 明白岩峰義的意思,冷不防地,勇人竟幽幽地說: 「堂主,您cao人,通常都喜歡哪個姿勢?傳教士?狗爬式?還是觀音坐蓮呢?」 一時間,岩峰義嘴裡咬著那根古巴大雪茄,咬得不穩,差點掉下來,還是勇人注意到,即時將它塞回去。 岩峰義深深吸一口雪茄,菸氣一股腦向上蒸騰,他沒答話。 此時,岩峰腦袋中的血液,只因這句話,便一股腦地全凝聚到下體,卻是不爭的、也無法控制的事實。 那隻本來放在勇人腿間的手,越摸越放肆,越摸越深入。 昏暗的燈光下,誰也沒看見那隻大手,粗指若有似無地隔著褲縫的縫線,探覓那幽深的臀口。彷彿要刺破牛仔褲的粗布,插入緊閉的xiaoxue。 是的,燈光昏暗,這裡是俱樂部,任何人都放蕩,所以誰也沒看見,誰都不許看見。岩峰絕對是有資格,如此去褻瀆柳岸的小弟;除非柳岸要復仇。 VIP包廂裡,動感的電子音樂聲極大。兩個小弟正拿著麥,唱放浪兄弟的歌。 戳就戳罷,反正也沒真的插進去,可不是嗎? 勇人冷冷一笑,湊到他耳畔:「堂主,我今早九點出勤,現在快凌晨三點了,已經六小時沒餵貓咪吃飯,我怕貓咪餓死。」 「他是我很愛的、無可取代的小貓咪,已經陪我三年、不,四年了。」 勇人的面貌很是端正秀麗,當他靠近自己說話時,那魅惑的姿態,令得岩峰義沒來由地噎不住一口氣。 或許現在強硬地拉著這傢伙進廁所,脫了他的褲子,把已經勃起的老二插進他的屁股裡,他就強過柳岸清──一時間,岩峰義如此心想。 可勇人卻把手機放在玻璃茶几上,畫面裡有「餓壞的、快要死掉的貓咪」。 他將自己的威士忌杯以純酒,斟至八分滿,卻只為堂主的威杯略添至三分滿不到,又夾入許多冰塊。 他俯首,低低地雙手捧著威杯,向岩峰堂主低頭,致歉道:「堂主,對不住,今晚無法再陪您更久,我得回家餵貓。日後若有時間,必當陪堂主您盡興。」 岩峰本是動了念頭的,可怔怔對著勇人時,說不上為什麼,他拒絕不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遑論勇人添這許多酒,卻為自己只添少許。 「禮數」,日本人是禮的國度,正因為是自古代浪人組織,傳承至今的「極道」,所以更講究禮節。勇人的行為,使得岩峰不得不從。 他不知道勇人曾作過男公關,無數次被人這麼捏過大腿,手指窺探他的臀縫,心下起了帶他去廁所幹一砲的念頭。 早已習得勝也真傳的勇人,知道當如何化解這一切。不讓別人碰自己一分,巧妙化解並脫身於險境。 岩峰高高捧起威士忌杯,勇人的比他低,裝的酒比他多。 二人碰杯。 出包廂時,勇人的腳步已有些急促而踉蹌。喝太多了,可又不能不喝;對方可是堂主,願意與自己喝酒已是萬幸,自己仍什麼都不是。 自己哪怕剁了左手小指,依然是「無名氏」小弟。 就是哪天代替組織去關,或者死在火拼裡,都不會被銘記。可不是嗎?就算自己如此努力,仍是無用的!沒用的。 「勇人大哥,沒事吧?勇人大哥!」 瀨川一路苦苦地揹扶著他,去到外面的公共廁所吐。 關上門板,拴上門鎖,瀨川蹲在馬桶邊,頻頻用力拍他背心,逼他吐出來,「勇人哥,幹嘛忍到外面才吐?」 「白癡!」 酒性子上來,勇人本性始露。 他一邊痛苦地將上一餐的拉麵,連同胃液,全嘔進馬桶,一邊朝瀨川罵道:「要是讓包廂裡,其他分會的人,聽到老子在那嘔吐,老子怎麼混?老子他媽的,可是將要成為若頭的人!」 瀨川露出苦笑,表情卻很是欣慰。「勇人哥,你會成為若頭的!我會跟隨你,直到我中彈或者被砍,然後死去。」 就是勇人大哥如今這種氣急敗壞的模樣,也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了。這給予瀨川說不盡的滿足與幸福感。勇人大哥很好,真的很好,無愧自己認他作大哥。 對於瀨川而言,更多的,則是說不出的情感。 當然,不只是同樣身為Yakuza(役作)、極道的同袍情感,還有更多的,只是瀨川無法辨明,便任由它去。這並無所謂,反正大家同樣痛苦地活著,都不過是為了謀生而已。 自己是的,比自己更早入行的酒井大哥,所受到的摧折難道就更少嗎?酒井當然也是的。看到酒井如此痛苦的模樣,竟讓瀨川感到欣慰不已。 早就已經習慣於陪大哥們喝太多酒,然後去嘔吐的瀨川,繼續用力、有節奏地拍打勇人的背,直到勇人對著馬桶裡的嘔吐物,再怎麼想嘔,都嘔不出了,方才按下馬桶的沖水鈕,將所有不堪入目的嘔吐物,沖入下水道。 是的,就算酒井大哥,長得再怎麼好看、秀麗,漂亮,宛如天神阿波羅降世,他也只是個凡人。 就跟其他人一樣,嘔吐物惡臭難聞,只是一團完整的食物,被胃液所消化的糊團。這讓瀨川感到欣慰,頓覺酒井與自己之間的距離,拉近許多。 瀨川扶著身子半虛浮的,猶在發燙的勇人,來到盥洗台前。 勇人對光滑的鏡面抬頭,去看鏡中的自己。一時間,他感到自己的努力,好空虛。 他曾拒絕了悟史,重新回店裡作男公關的邀請。 好笑的是,作黑道前,他是這樣;作黑道後,他還是這樣。 人生談何改變?虛無,沒有任何改變可言。 日復一日,可憎。 人生沒有任何快樂可言。 人生沒有目的,靈魂也並不會在某一刻,就得到任何提昇、昇華。 不如去死。 此刻的酒井,內心充滿對世界的怨恨;情願自己下輩子作畜生,都不要再轉世為人,受這些該死的折磨。 勇人雙手支撐著大理石台面,彎腰,靜止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瀨川打開水龍頭,將水量開到最大。首先用手捧水,重新抓好勇人酷帥的蓬鬆髮型,「勇人哥,撐著,沒事,你已經離開那間包廂了。沒人會再折磨你了,好嗎?」 瀨川很溫柔地服侍著他,盡他作為小弟,照顧大哥的義務;就算更多的是出於個人的私心,而非義務,勇人依舊沒有答話。 瀨川雙手捧水,替勇人洗臉,洗去鬢髮上沾到的嘔吐物。他要讓勇人光潔如新,勝似未曾喝過酒,乾淨清爽地離去。 哪怕勇人仍脹紅著臉,滿鬢沁出冷汗,眼睛全是紅的、帶血絲,滿臉寫著難受,他也替勇人洗乾淨。 瀨川不想讓勇人在回家時,被家人看見任何他被糟蹋的端倪。 他想道,任何極道,都有作小弟的時候,免不了被糟蹋;這種時候往往是最不欲人知的,至少從同理心的角度,他是理解的。 吩咐少爺,叫完代駕之後,瀨川回到包廂內,向堂主致歉:「岩峰大哥,萬分對不住,勇人哥酒量實在比不上您,已經倒了,我讓他躺上計程車。若是方便的話,下次請您務必要再邀約我們參與酒會。」 說完,九十度折腰鞠躬,臉朝地,不敢看人。 聽見勇人是因為與自己拚酒,才醉倒的,自信心得到膨脹,岩峰倒是高興了。 「別這麼說,酒井君今晚陪我,讓我很高興,真的。我能理解清哥為何那麼喜愛酒井君。我想,只要有機會與酒井君相處的人,都會喜歡上他。」岩峰義格外親熱地說道。 這是真心話,還是客套話?瀨川不會知道。 「那就有勞你照顧他回家,替他餵餵貓了。」說著,岩峰招呼瀨川過來,「酒井的手機,你替他收著。」於是,瀨川自佈滿酒杯的玻璃茶几上,撿回勇人的手機。 若沒有岩峰的允許,他們當然不能離開,因為這不符合極道的道義。於是乎,在岩峰的允許下,兩人順利離開歌舞伎町。 因為是小弟,所以沒那麼多人找瀨川喝酒。 清醒狀態的瀨川自俱樂部內請到代駕,駕駛勇人那輛Mazda的配車。 專業代駕很知道路,甚至都不必看Google Map。停至勇人家附近的室外停車場後,瀨川支付錢與小費,代駕則是歸還了勇人的鑰匙,而後下車,離去。 「勇人哥,醒醒,醒醒哪。到家了。」 勇人喝了那杯幾近滿杯的純威,人不支倒下後,連自己躺在瀨川的大腿上睡著都不知道。 他不會知道,當他渾身發熱,毫無意識,根本斷片時,瀨川撫摸他的臉、喉結、胸膛,甚至伸進他的衣服裡,掐他的乳頭,盡情捂住他飽滿的胸rou,一頓掐。練得好壯的胸肌,捂弄起來既柔軟,又滑嫩。 順著生在肚臍附近的綿柔恥毛,瀨川的大手一路往下,摸至褲襠內的恥部,盡情揉捏勇人那未曾多麼被人看見的熾熱性器,甚至摳搔他臀縫中幽密的xiaoxue,伸進一指、兩指,感受他熱燙的體溫、絲滑的xuerou。 「唔、哼嗯──…」途中,勇人像是被勾起身體的原始記憶,把臉伏在瀨川那已然半勃的褲襠上,用力呼吸男人那雄性而張狂的氣味。 他撅起腰臀來,任由瀨川的三指插入他體內,來回抽送、擴張,分開他敏感的壁rou。勇人口中唸唸有詞「勝也」,瀨川卻聽不見,不知道勇人在說些什麼。 全程,代駕都看見了,可他是專業的,他自俱樂部載回的每個客人,不論在車上幹了什麼,他都會爛在肚子裡,絕不說出口。 直到終於到勇人的家門前。 勇人渾渾噩噩地起身,睡了二十分鐘並沒有讓他比較好,這期間他都在被瀨川指姦。瀨川太想要他了,只是他自己並不曉得。 此回,他是代替清哥來的;前面不少不同分會、分堂的人來向他敬酒,已讓他喝了五、六分醉意,最後那杯威士忌,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瀨川不可能在車子裡,當著代駕的眼下幹他。 可是,能像這樣,趁著勇人哥意識不清時,肆意撫摸他精壯的身體,揉捏他的大胸脯,那緊瘦的臀rou,甚至是將手指插入他的xiaoxue,感受絲滑xuerou緊纏自己手指;神仙般的撫觸,對瀨川而言,也猶如仙遇了。 他不敢奢求得更多;只盼望勇人永遠不會知曉,自己對他的慾望與侵犯。 夢醒的時間,終究到了。 瀨川嘆了口氣,想著勇人哥接下來,恐怕得休息個一兩天,都不能值勤了,自己將見不到他。 「勇人哥,到家囉,醒醒,」於是打開車門,強行拖著勇人下車,手裡握著勇人的車子遙控器,熟悉如何使用,終於鎖上車。 「唔……」勇人一直沒有醒來,神識渾渾噩噩,過度醉酒的感覺,介於生與死之間,倒也離死不遠了。 儘管大腦沒在運作,但是他的小腦與腦幹,知道瀨川正在帶他回家,於是兩隻有力的、鍛鍊有致的手臂,將瀨川的肩膀纏得更緊,讓瀨川能一步、一步,帶他踩鐵樓梯上樓。畢竟這垃圾公寓,是沒有室內電梯的。 「勇人哥,快到家了,沒事,我在呢。」瀨川冒犯地,朝勇人泛紅的眼角親了一口。 他將勇人的手臂跨在自己的脖子上,負載著勇人五十幾公斤的體重,一步、一步踏過鐵樓梯,將他拖上樓。 終於,爬上四樓,他氣喘如牛。花時間緩了緩,否則真喘不過氣來。 良久,瀨川才輕輕拍勇人通紅的臉龐,叫喚,「哥,你家鑰匙呢?」 勇人醉中,只迷茫星目,含著淚與情,輕喊著:「勝也……勝也……」 瀨川不清楚是在叫誰,「哥,我直接找你鑰匙,不是冒犯啊!」自顧自地掏勇人褲子口袋,雖不小心摸中他的小弟弟,不意間,竟還多摸幾下。 勇人潛藏在內褲下的粗度,還有他卵囊的重量;光是想入非非,便令瀨川心蕩神馳。好想盡情撫摸,吸吮,捧住,可畢竟自己是無資格的。 勇人大哥,此世有可能雌伏於自己身下嗎?光如此想,都覺無甚可能。 「呼、嗯……」卻覺勇人趴伏在自己肩上,不斷顫動,似乎被碰觸,不但不討厭,反而很喜歡的樣子,哪有平時那股威風勁? 「哥,你喜歡被摸小弟弟嗎?」瀨川靠在勇人耳畔低聲問,一隻手插在他牛仔褲口袋裡,在褲子裡握住他的分身,上下捂動。 勇人顯得更難受了,「嗯,」他誠實地點頭,竟沒否認。 這讓瀨川不禁起了,等會兒進勇人家裡,跟他爽爽的念頭。 反正「酒井勇人」,就是靠著跟老大陪睡而上位的,懂的人都懂。況且勇人今晚喝得很醉,就是被射了滿屁股,也不會有任何記憶。 瀨川高興極了,摸出家門鑰匙來,插入鑰匙孔,轉動家門。 屋內是全暗的,這不意外。可過沒多久,「勇人?你回家了?」一個嬌滴滴的,可又虛弱的聲音,叫喚起來。 「!」這嚇了瀨川一大跳,差點沒把他的心臟,嚇得自胸腔中跳出來。 他下意識按下門口牆上的按鈕,開了燈,卻見床上有個穿著粉紅色蕾絲短裙小洋裝,好像是個女孩子的,白皙、漂亮的長髮人兒趴在床上。 勝也對鑰匙插入門鎖,然後轉動的聲響很敏感。早在瀨川插入鑰匙時,勝也就下意識地醒了。 看見瀨川,即使是個陌生人,他也飛快地聯想到,這定然是勇人在外頭的同事或者朋友,於是蒼白的臉上,旋即露出一個甜美而秀麗的笑容,「勇人他,今天喝醉了嗎?」向瀨川笑問道。 瀨川看見了──那個人他,沒有手臂,只餘兩截大腿。 不倒翁!那是不倒翁!為什麼是不倒翁?是因為疾病,或是車禍,被迫切除了四肢麼?! 瀨川驚悚極了,背脊爬滿冷汗,不覺發毛。 可那人只著一件蕾絲粉紅色格紋小洋裝,恰巧能遮住屁股而已,就連三角小內褲都在床上爬行間,不經意露出來。 他是多麼地……好看,優雅? 勝也的美麗,甚至讓瀨川一時間忘記,這人沒有四肢,是個駭人的玩意兒。更何況,他身上穿著芭比娃娃般的經典短洋裝,更是可愛。 『你照顧他到家,替他餵餵貓。』憶起堂主所言,瀨川當下真是背脊發涼。這哪是什麼貓……這是個人彘!他媽的,該死的人彘! 瀨川由於驚悚過度,甚至門都忘記關。 只覺外頭陣陣冷風吹來,勝也瑟縮進薄被裡,他怕冷,仰頭向瀨川,細聲溫言道:「小哥,帶個門,上鎖。」 瀨川彷彿丟了魂,依言照做,將門帶上,按下鎖。 勝也打量這人,既無膽量,亦無氣度,自己說什麼就照做,並非大哥級的人物;那麼就很好控制了。 「謝謝你帶勇人回家,勇人很重吧?你把勇人放在我旁邊,好不好?」勝也以請求的口吻,引導似地命令著瀨川。 聞言,瀨川隨即把醉極的勇人放倒在床上。 勇人才上床,眼裡看見勝也,四肢便緊緊揪住他,「勝也,我好想你……」勝也亦說不出地心酸。 勝也的心裡知道,若勇人不是為了賺錢,贍養兩人,又怎會醉得如此,像屍塊一樣?他心痛極了,又不知道該去怪罪誰。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薄薄粉色蕾絲洋裝罩不住的乳頭,輕輕摳搔勇人的胸脯,「勇人,我也好想你,我等你回家好久了,我愛你。」絲毫不介意瀨川的存在,完全把他當成空氣。 勝也很明白,瀨川就是日本社會中最多的那種,無法更上一層的,底層螺絲釘;不會把任何事情說出去,怕事,不想惹禍上身。 於是他完全沒把瀨川放在眼裡。 至於瀨川,當他見狀,當真是驚訝極了。 他一直以為勇人隻身來京,孤家寡人;可他在家裡養著、養著……養著什麼? 「勇人,我等你等得好難受,快死了……」沒忍住那種一個人待在家裡,等勇人回家的孤寂滋味,勝也真心難受,吸了幾下鼻子。 可勇人醉得很,自己肚子又餓,如今不能指望勇人。 生死存亡關頭,再愛勇人,勇人也不能給他搞吃的,吃飯要緊。 勝也倚靠著勇人,抬起身子,可憐無依地望向瀨川,垂著秀眉,一對精緻的美目對著瀨川,眨巴眨巴,「哥哥,我餓了一整天。好餓好餓……」 「對、對,餵貓!」瀨川終於想起堂主吩咐的任務。可又原地躊躇,不知該如何是好。 勝也適時提示他:「哥哥,廚房的抽屜裡,有拉麵。熱水壺是開的,按下去就有熱水了。我好餓,超級餓,快要餓死了。哥哥,救我……我不想餓死。」說時,淚眼汪汪的。 『對啊,他這麼漂亮,像是白色的布偶貓。怎麼可以餓死?』見狀,瀨川的心也軟了。「好,我去廚房找拉麵,等我。」 全程,勇人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在幹嘛,能不繼續吐,純粹是因為他的胃已經吐空了。 無意識的勇人,只是把四肢都糾纏在勝也身上。「勝也,我好想你,我好愛你。」純然無意識的囈語。 勝也當然是高興的,唯有醉酒時,勇人才如此脆弱、稚嫩。勝也緊緊靠著他的胸膛,蹭蹭他就算裝滿酒液,依舊精壯的腹肌。 「勇人,乖喔,你到家了,別怕,沒人逼你喝酒了,外面灌你酒的人都是畜生,他們都去死一死。」勝也溫言安慰道。 哪怕他知道,勇人根本不清醒,不知道誰在對他說什麼;勝也依然安慰他。想安慰他,想成為勇人內心的支柱。 勇人在無意識下,欣慰地流下兩行清淚,啜吻勝也白嫩的臉頰。 勝也蹭蹭勇人的胸膛,「勇人,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然後疊在爛醉如泥的勇人身上,往廚房探頭,「小哥,拉麵,餓餓!」 「來了,來了。」三分鐘,總算泡好一杯泡麵。瀨川躊躇著,卻不知該怎麼辦。 勝也自勇人身上起身,盡量挪動屁股,坐到床邊,「可以餵我吃嗎?」垂著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對的,餵貓,要餵貓。 瀨川慫了,立刻用筷子捲起一口麵,餵勝也吃。 勝也才吃一口,就覺太燙,不斷張口呼氣。 這人沒有勇人細心。一百度熱水泡好的麵,就餵自己吃,爛透了,垃圾。 儘管如此腹誹,勝也卻沒有當場罵出來。他面上的表情更加為難,露出自己被熱水燙得紅腫的嘴唇,悲鳴道:「哥哥,好燙喔……嗚嗚,」 「!」瀨川實在沒辦法,總有種自己過年期間,回家照顧年幼meimei的感覺。 「對不起,等等,我吹一吹,把麵吹涼,」瀨川再次捲起一大口麵,吹了許久,才用筷子夾著,捲起麵條,將絲毫無營養價值,僅能維生的碳水,送進勝也的嬌口裡。 這次的溫度,總算是好多了。勝也吸溜著,不到五分鐘,就把一杯海鮮味的日清吃完,可以繼續活著。 既然生存危機已經解決,勝也便有讓瀨川快點滾的意思。 他水汪汪的琥珀色眸子,含情地望著瀨川,溫言道:「哥哥,你明天是不是還要上班?現在已經凌晨五點。」 瀨川聞言,看向手錶。這都不用睡了。他忙想告辭:「小姐,你……」 「我叫勝也,水上勝也。」倚靠在仍爛醉的勇人身側,勝也揚唇,甜甜地笑道:「謝謝你送勇人回家,您的大恩大德,我銘記在心。」 瀨川猶記自己在翻勇人的鑰匙時,勇人喊的名字正是「勝也」。Katsuya,這就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名字! 勇人哥的愛人是個男的,那個男的是個不倒翁,被他養在家裡──在逐步理清思緒以後,瀨川感到駭人。 可是勇人還在酒醉,身為不倒翁的勝也又是如此甜美。 瀨川趕忙將勇人的手機、車遙控器、家門鑰匙,什麼的,全都扔在茶几上,「水、水上,先生,小弟明天還要上班,無法繼續多留,請原諒我先離開。」 瀨川能離開自然是最好的。 勝也只想跟勇人在一起。勇人能有一個如此盡職的下屬在外頭照顧他,直到送他回家,倒不是件壞事。 瀨川臨去前,勝也望著他,眨巴著美目,微揚秀美的唇際,「謝謝你,哥哥,辛苦你了,早點回去,祝您有個美夢。」 哪怕自瀨川進門,到即將離去時,他都沒問過瀨川姓甚名甚;勝也壓根就不在乎這個送勇人回家、餵自己吃飯的工具人,叫什麼名字。對勝也而言,他完全不重要。 得到勝也的應允後,瀨川再三拜謝,離去前,自屋內反鎖了房門。 離開這宛如與現實隔絕的空間以後,瀨川心有餘悸。 他想忘記這一切,忘記酒井大哥在房裡養不倒翁的事。於是回家之前,又去樓下超商買了許多「Strong」利口酒。 進家門後,他喝了許多,此酒的酒精濃度甚高,直到他醉倒在沙發上。 但是,瀨川這個人,對於故事而言並不重要。因此對他的描寫,也就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