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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的替她换了鞋,那样的兢兢业业,仿佛是捧着一只水晶玻璃,生怕她碎了,又怕她冻着。 瘦鹃望着他头顶乌黑的短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他meimei惹了她不痛快,想必是替meimei“赎罪”,不由得又鄙夷了几分。 他把坏掉的鞋子装回鞋盒里,这才撑住扶手,慢慢地直起身来。才坐了几分钟,荧幕上便开始滚动起各样人员的名姓。 灯光大明,大家站起身来,赶赶咐咐掏手帕擤鼻子擦眼泪。 瘦鹃虽然竭力保持着一份冷静,却依旧把眼圈憋的红红的,不能免俗的也被剧情所感动了。 陈伯恭笑话她是“玻璃心肝”,她便跺着脚嗔道:“噢!我是玻璃心肝!也难得你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盯着一部爱情电影一刻也不肯放松!” 迟秉文蹙眉看着他俩在他眼前打情骂俏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不由得脸色阴郁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晋江有问题抽抽了呢,还是我滴电脑有问题?评论老是回复不上。昨天更新文章也倒腾了好久。 唔......那就在这里统一给收看此文的大家说声谢谢吧! 第43章 今晚夜宵是螃蟹 他们三个人一同下楼。故意似的,瘦鹃很兴奋地和陈伯恭讨论着片中情节。迟秉文在旁边一直郁郁地不作声,他因为没看见前面的部分,只看了个结尾,所以只能专凭猜测,从他们的讨论里尝试着摸出点头绪来。 他以为他们口中的革命党人一定是女主的青梅竹马,但是再听下去,又证明他是错误的,反正是迷迷糊糊,不得要领。 他逐级逐级的下着台阶,捧着一只鞋盒子跟在他们后头,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脸上罩着一层隐隐将起的波澜。 瘦鹃同陈伯恭两个人却谈的热烈,已经走到戏院门口了,迟秉文忽然笑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再重新看一遍去。” 陈伯恭一愣,“虽说感人,可也没有必要去看两遍嘛。” 外面天色已经擦黑了,风又大,刮的脸作痛。瘦鹃把半个脸埋在黑呢大衣里,单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来,冷眼看着秉文。 迟秉文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仍坚持说要回去再看一遍。 瘦鹃倒是有些猜得到他的心思,然而也只是同陈伯恭立在一起,看着他在那里像个孩子似的闹脾气,却不说话。三个人僵持了好半晌,她才同陈伯恭道:“那就让他自己再去看一遍吧,咱们先回去。” 陈伯恭想了想,便也顺着她点头道:“也好。” 瘦鹃已然转了身子往他们停着的车子旁走去,她的人就和这寒风一样,半点也不拖拉。 陈伯恭抬起头冲秉文招呼一声:“那这样,我就先送瘦鹃回去了。你一个人晚上当心。”说着,便小跑着去追瘦鹃。 冷风擦着鼻尖吹过,家里佣人 小跑着出来拨了公馆外头雕花铁门的门栓。 陈伯恭把瘦鹃从外头送了回来,瘦鹃留了他在公馆里喝了一杯茶,谈了许多的时事,将近一个钟头,他才告辞走了。 瘦鹃往自己房间里走去,转念又绕到了亭子间外头。刚一凑近门口,就听见亭子间里传来嬉嬉笑笑的女孩子的声音。 “真不知道,她竟然也看洋文的杂志!真笑死个人!” “恐怕是因为她本就连汉字都识不得,瞧着一般是天书,便都买了来充门面。” 宝络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抽了其中一本英文报刊出来,一字一句的指着念,小婵也凑上来跟着读。 不知道为什么,冯小婵说起英文来更比平常还要高一个调门,完全像唱戏似的捏着假嗓子。原书里的迟秉文倒是爱她的这一种娇憨的。 瘦鹃撇了撇嘴,小声的吐槽道:“glish……” 任是多么小声也被里头的两个女孩子听见了,她们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巴不得有人来救她们出去。 宝络听见外头传来瘦鹃的声音,赶赶附附的在那里乱叫。她说迟秉文其实是因为小婵的事情,这一阵子才突然对他所谓的“妻子”大献起殷勤,实则不过是为了做给小婵看,为了叫小婵伤心。 瘦鹃抱臂立在门口,末了,嘴角向上兜着,才笑话了一句道:“你们以为咱们是一丘之貉?就为了一个男人?” 她丢下这句话便走了,想了想,又退着步子回来,疑惑道:“他到底有什么好?要冯小姐你这么上赶着攀上来?” 冯小婵听在耳中,又惊又气。她心里的迟先生是一个最合理想的男人。 而周瘦鹃在她的眼里,从前是不够资格,现在是不懂知足,总是当着人面故意地撇着嘴和他闹别扭,唱反调,得空便横他一眼,仿佛他有许多可挑剔之处。 冯小婵真受不了——仿佛是她珍藏多年的珠宝被别人贬的一文不值,甚至掉在烂泥地里还要被踩上几脚。 迟秉文回来的时候已经掌灯,黑色的天空里微微有几点星光。 他们房里点着一盏绿玻璃罩的台灯,先前的那一盏叫迟秉文那日闹离婚时摔的粉碎。台灯底下放着一沓鲜粉绿的稿纸,和几本才收拾出来的英文报刊。搁在上面的瘦鹃的手,映得青红耀眼,别有一种古中国的情调,偏偏又有斗大的几个洋文映入眼帘,牵扯出许多不必要的情思。 “回来了?”她照例敷衍一句。 “嗯。” “吃过晚饭没有?” “我不饿。” 瘦鹃正想由他去了,却听见门外头金凤同阿小正喁喁的说着什么话。迟家的佣人别的不会做,听壁脚的本事倒是一流,这恐怕是天底下所有做人家帮佣的天分。 她忙换了一种关切的腔调道:“那怎么行?我叫阿小给你从小厨房里端点儿粥来。” 他脱了西装外套,把衣服往椅背上一搭,神色不动的淡淡道:“又何必叫她跑一趟呢。我吃不吃,好像你在意一样。” 她很顺口的就反问了一句,“我怎么不在意?” 他一顿,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而脸一红,看上去更黑了些,仿佛房间里灯光更暗了。他把右手扶在左手手腕的表扣上,停在那里不动,“你在意?” 他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声音低沉,几乎是温柔的。由于突然改变音调,有点沙哑,却更添了一分道不明的悸动,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微咳了一声,打扫喉咙。 瘦鹃一时答不上来。 他感到他们两个人之间难捱的沉默,便适时的另起了一个话题。 “女主角真不该扔了那戒指。” 瘦鹃想了想,接话道:“可那也是形势所迫。” 迟秉文突然转回身,几步走到床前,同她仅隔着几寸的距离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他一把拉住她搁在浅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