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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说:“放心吧。书中的大结局,你们完满的生活在了一起。” 她说这话时,只有嘴唇动着,并没有出声。 第16章 她可是看过全书的“先知” 第二天一早,大概只有四五点钟的光景,周瘦鹃便拥被坐起来,呆呆地在床上发愣。 昨夜她同迟秉文说完了那一通人生哲理以后,便上楼睡觉去了。望着贵妃榻上合衣睡下的男人,她也不清楚他是何时进来的房间,又是何时在这里歇息下的。 从前这个时候,她应该利索的起床洗漱了,然后开始一个钟头的瑜伽,接着冲澡,整装打扮,简单的吃个早餐,安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便驱车去公司上班。 如今忽然闲下来,她反倒不习惯——只觉得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便伸了伸筋骨,在床上做起了瑜伽。 迟秉文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偶然睁眼时正看到她在床上摆出一个奇怪的动作,皱起眉头偷偷地观察了半天。终于在她变换了两三个动作以后,倦意重重袭来,他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迟重的日光为阳台上那一排乳白色的栏杆镀上了一层金边。一碧如洗的天,蓝阴阴地;街道两侧成排的洋梧桐,高高的把一片片巴掌大的叶子举在风中招摇,叶子已经微微透了黄,斜斜地与阳台上的栏杆相触着,就在那一扇玻璃门外。 阿小回了家,瘦鹃便亲自收拾起了卧房。她把从前那个“周瘦鹃”的衣物首饰都翻了出来,重新归置了一番。又把卧房里的装饰按照自己的喜好删删减减,或者这里添一枝花,或者那里摆一只香薰。她在墙角挂上了一只充满中国情趣的京戏鬼脸子,她自己看着,也觉得要发笑。 本来一直收在箱子里的许多字画,都一一拿出来,她择了几幅较为上乘的在卧房和浴室里悬挂着,大地毯也拿出来铺上了,又把从前迟太太过寿时新做的窗帘翻出来挂上。她因为觉得自己总还要在这里生活上一段时日,尽管很多事情还是未知,但生活质量还是要重视的,所以不能不布置得像样些。 迟秉文被她细细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闹醒了,他甫一睁眼,便看见靠着门边的小橱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烟紫玻璃酒杯,大大小小的,用来吃各种不同的酒。透过橱子的玻璃门,他还能看到里头摆着齐齐整整的一列酒瓶,酒瓶的瓶口上是各色的蛋形大木塞,红漆的、蓝漆的、绿漆的。 这屋里经过瘦鹃的一番收拾,忽然就变得考究起来了。 迟秉文暗暗地吃惊,他哑着声沉吟道:“这屋子……” “怎么样?”瘦鹃一边理着床单,一边扭过头来得意的问道。“好看吗?” 他迟疑地把这整间卧房看了好几眼,答非所问的道:“你收拾的?” 瘦鹃把枕面利落的一翻,忍不住直起身子来叉腰笑道:“要不呢?”那神态像极了张爱玲书中的某张照片,倨傲又自得,“反正屋里就咱们两个人,不是我收拾的,难道还是你么?”她这么打趣道。 迟秉文没再说什么,然而他也确实暗自折服于周瘦鹃的这一种审美情趣之中。 一只乌云盖雪的猫出现在迟公馆的阳台上,沿着栏杆慢慢走过来,它那一双冷澈的猫眼,也不朝四处看,只是缓缓的朝前自顾自的走着,它的背一耸一耸的,像水纹一般地徐徐波动着。瘦鹃归置停当了,缓缓坐到了梳妆台前,那猫呢,也它归它慢慢走过去了。 梳妆台上摆满了昨日新买的胭脂水粉。她特地腾了几个精致的镶着珠玉的小匣子出来,充作妆奁,把化妆品一应的整齐收放了进去。 她仔仔细细的往脸上扑着粉,迟秉文披着浴衣走了出来,黑发湿漉漉的垂在额间,手里拿着雾气腾腾的茶晶色眼镜,眼镜脚耷拉着,他拿眼镜布擦了擦,随意的便放在了梳妆台上。 瘦鹃看了一眼,疑惑道:“咦?你不戴眼镜也看得见的么?” 迟秉文扯了扯嘴角,道:“我又不是瞎子。” 瘦鹃憋着笑,听到有人敲门,便说了声:“进来。” 只见到金凤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口,模样很是俏丽,她本想开口叫“大少奶奶”,然而一抬眼却看到了迟秉文,脸上顿时红了一红,她慢了半拍似的几度张口,终于冲迟秉文道:“大少爷,太太说她今日直接在房里用饭了,叫我上来问您一声,是下去吃呢,还是也在房里吃?” 迟秉文把浴巾裹得紧了些,想了想道:“我们也在房里吃吧,省得再麻烦你们收拾饭厅了。” 金凤忙笑道:“不麻烦的,哪儿会麻烦呢!” 迟秉文客气的点了点头“嗯,还是端上来吧。”说着,便转身走到了衣柜边,打开了衣柜的门。 金凤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仍旧含着笑答应了。 周瘦鹃见金凤走远,这才清了清嗓子笑道:“你没看到她刚才的表情!嗳?你竟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什么吗?” 迟秉文拿了一身西装出来,摆在床上,“看出来什么?她刚才怎么了?” 瘦鹃忍不住偷偷笑了,她挤眉弄眼的冲迟秉文调笑道:“她喜欢你呀!你竟一直没看出来么?!” 迟秉文倒愣了愣,他可还从没想到这一层上,低声斥道:“你别胡闹。” 瘦鹃撇了撇嘴,然而还是笑嘻嘻的“她打进来以后便一直盯着你不放,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她故意问你要不要到楼下去吃饭,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时刻侍候在你旁边么?你倒是不解风情的一口拒绝了她——你没看见她那一脸的尴尬。她不喜欢你,难不成还是喜欢我么?” 而且,周瘦鹃可是看过了全书的“先知”,书中金凤的种种表现,她可早便了然于心了。 迟秉文换了衣服出来,仍旧不相信的道:“你简直胡说,别去埋汰人家清白姑娘。” “你不信!果然嘛——直男啊直男!”周瘦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毫不避忌的吐槽着面前的这个一本正经地男人。 迟秉文虽然不知道她话里的“直男”是什么意思,但他下意识里便觉得她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他走过来拿眼镜,瞪了她一眼,自己也觉得眼神不足,戴上眼镜再去瞪她。 瘦鹃瞧见了,反倒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金凤恰巧端了早饭上来,笑意盈盈的把餐盘摆在了他们卧房里的一张小圆桌上。迟秉文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到底还是留了心,他见金凤一味地同他搭话,反倒不自在起来,咳了咳道:“还要不要添些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还是去问大少奶奶吧。” 他把事情都往瘦鹃身上推,生怕惹出什么桃花来,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周瘦鹃听了她们二人的对话,握着嘴偷偷地笑,一边从凳子上站起身,去同金凤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