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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8

    过一个死人。有先皇后剖腹取子的情分在,她根本无法吹枕边风离间,只得慢慢等待时机。

    这一等就让她等到了瑾贵人。

    何氏早知凌非是太子的人,发现瑾贵人与凌非有异常之后,便派人去查了两人旧事,一查之下只觉天助她也。

    她找准时机,暗中给瑾贵人下了不可描述的药,又将凌非诱至瑾贵人宫中……

    两人一番颠鸾倒凤后,凌非穿了衣服离开,瑾贵人躺在床上回味,却不料这个时候,何氏缓缓现了身。

    原来,她竟带了吴嬷嬷一直藏身在内,方才一切都在她眼中。

    瑾贵人落了这么大个把柄在何氏手中,从此以后便无不言听计从,从凌非那里打探太子的消息,递给何氏,相应的,何氏助她瞒过众人,继续与凌非暗通款曲。

    可惜凌非虽被儿女私情所误,却也算是条知恩图报的汉子,太子对他有恩,于大事上头,他从不肯泄露。

    就这样坚.挺到何氏出宫去拢慈庵中“修行”,何氏都没找出打倒太子的把柄,但她自顾不暇也无法再理会瑾贵人,便搁置了这枚棋子,连景王亦不知个中内情。

    直到去年,时陌欲以太子转移懿和帝杀心,才派人献计景王,安排了懿和帝捉jian在床,愤而杀瑾贵人,凌非冲冠一怒挟持天子。景王又在东宫趁机游说太子,让太子误以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与凌非里应外合一举夺位。

    ……

    时陌淡道:“段廷虽查不到确然证据证实太子逼宫与何氏有关,但何氏当年用下作手段设计宫妃与禁军统领苟合却是千真万确。但以段廷圆滑,此等宫闱秘辛,他定然一直假做不知。直到这一次,他自知大限将至,才答应在信中说出,换我一个人情,要我日后保昱王夫妇无虞。”

    长歌震撼不已,抬眸看向时陌:“你说‘答应’?可见你早就知道瑾贵人与何氏之间的关联?”

    时陌并不否认,沉默半晌,情绪不明道:“知己知彼,何氏与懿和帝害死我母亲,他们各自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无有不知的。后宫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心中亦清楚,所以……”

    他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柔声道:“我离开后,你定要小心贵妃那边的人。若是有人邀你吃酒、赴宴、春游……”

    “我都不去!”她双眸亮晶晶地望着他,保证道,“我哪儿都不去,就等着你来娶我!”

    时陌见她目光真挚直直望着自己,双颊娇俏泛红,忍不住心神一荡,俯身亲了亲她的唇,哑声道:“好,等着我,我很快就来。”

    ……

    昱王离宫后亦没有回府,连夜又赶去了太傅府。

    昱王妃跪在灵前给太傅烧纸,默默垂着眼泪,见丈夫回来,迅速拭干了眼泪,问了贵妃情况。

    昱王说了声无事,神情却是沉凝,昱王妃正要问他发生了何事,昱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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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3 章

    昏暗的灯光下, 昱王负手踱了数圈, 最后停在昱王妃面前,双目直视着她的眼睛, 凝声问:“你老实告诉本王,太傅信中所言究竟是为何事?”

    昱王妃不意他忽然间投来这样笃定的眼神, 眼中一刹那掠过微慌。

    这细微的神情立刻便被昱王捕捉到了, 他的双手猛地握住昱王妃双肩, 俯身几乎与她平视:“你果真知道对不对?”

    昱王妃别开头去:“殿下……”

    “告诉我!”昱王并不放开她, 目光紧紧看着她。

    昱王妃悲伤地看向他的眼睛:“殿下不要再问了, 父亲既不让你知道,自有他的用意。他一生为你筹谋, 你当信他不会害你才是啊。”

    “本王自然信他, 若他如今还在, 本王绝口不提,全心信赖。但他已经仙去, 往后这长长的一条路都只得本王独自走过, 千难万险,荆棘丛生, 再无人能替本王挡去,本王只能依靠自己。所谓知己知彼,父皇这一生何其宠爱何氏与老三?却因为区区一封信就与他母子二人恩断义绝, 可以想见这封信是何等的举足轻重干系重大, 你却要让本王被蒙在鼓里吗?”昱王沉痛道。

    昱王妃见他切然神色, 心中亦是动容, 终于迟疑起来。半晌,她闭上眼睛,叹道:“妾身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当日妾身进去时,父亲正好写就,正打算封信,妾身曾掠过一眼,瞥见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谁?”昱王的嗓音提了起来。

    昱王妃却迟迟没有回答,只是重新睁开眼睛,看着昱王,郑重道:“父亲当时便猜到我是看到了,他要我以储君之位发誓,绝不告诉你,若我泄露,殿下今生便与储君之位无缘。我发誓了,殿下还要听吗?”

    昱王脸上顿时一阵黯然,他松开昱王妃的手,踉跄退了一步,神情极为挫败,喃喃道:“为何,为何连太傅都不信本王了?”

    昱王妃想上前去劝,被他抬手拦住了。他挫败半晌,又忽地重新振作起来,转头看向昱王妃,眸光坚定:“你一妇人,凭什么以江山皇位发誓?又非本王亲口发誓,做不得数,做不得数……你说吧,本王听着。”

    昱王妃知道他是心意已决,叹了一声,看向他:“凌非。”

    ……

    他夫妻二人自以为私房夜话,却不知隔墙有耳,帘后有一名仆妇无声地退了出去,谁也没有惊扰。不多久,消息便飞到了别人家的高墙内。

    景王府中,丞相骆忱深夜便将这个消息带了过去。

    景王被一道圣旨打得一蹶不振,卧床不起。此时,他半躺在床上,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如今还隐约渗着血迹出来。房中灯火三两盏不甚明亮,他瘦削的面庞被隐藏在阴影里。

    景王妃正在一旁给他喂药,听底下人传丞相到,连忙请了进来,之后又将众人屏退,独留骆忱说话。

    骆忱便将自家眼线在太傅灵前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景王。

    景王听罢,死水无波的脸上渐渐有了起色,他慢慢地转过头去,空洞黢黑的双目盯在骆忱的脸上,他一整日不曾开口,此时嗓音骤然出来带着莫名的阴冷之气:“凌非?”

    “是,前禁军统领,凌非。”骆忱肯定地说。

    景王又重新转过头去,沉默片刻,忽地低低地笑了出来。他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这清寂孤清的夜里,让人仿佛觉得有湿冷黏糊的东西爬过脊背。

    “原来是这样,本王懂了,本王什么都懂了!”他隐在黑暗中的眸子如秃鹫,放着腐朽而阴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