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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 宋春景:“……” 他昨日醉酒,根本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想也知道必定没什么好事儿。 “闫真。”李琛不等他反应,立刻唤人。 闫真刚好不在,乌达立刻出现在门口,“闫总管去内监所了,皇上。” 李琛随口一问:“做什么?” “许是挑几个聪明的小太监来吧。”乌达猜测。 李琛没往心里去,说:“去把赵毅彩带来。” “是。” 乌达应了,去带人。 宋春景站起身,只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皇上忙吧,微臣去太医院了。” “太医院很近,即便走过去,也片刻就到,不用去的这么早。” 宋春景:“……” 他这才认真打量一眼春椒殿内的摆设,觉得正对着门的那面墙略微宽了一些,其他的都同印象中一模一样。 李琛吃着饭,由着他打量。 “……不对,”宋春景疑惑的说:“这是……” “皇宫。”李琛道。 宋春景回想昨夜就头痛欲裂,连带着胃里也跟着涨疼,他努力想了想,什么都没想起来。 宿醉的弊端就在此了。 一时醉,一时爽。 爽过之后没个两天缓不过来。 “这不是春椒殿吗?”他放弃了动脑子,直接问。 “是,”李琛说:“看看跟东宫的差的多不多?” 宋春景眉梢一动,大概明白了。 “皇上真是财大气粗,诺大一座宫殿,说搬进来就搬进来了。”他不怎么真心的夸奖道。 “……”李琛:“不然我费劲心思建成了,说丢就丢了吗?” “那可不成,”他对着宋春景笑了笑,“还指望着它讨宋太医的高兴,盼着宋太医往后能常住宫中啊。” 宋春景不应。 片刻后,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皇上,” 两字落地,乌达带着赵毅彩进来了,“老臣拜见皇上!” 赵毅彩太积极了,根本不用带,乌达刚一出门就同他迎面走了个对头。 听闻是去请他的,高兴的腿也不瘸了,眼也不花了,脚底生风往前跑。 “来得刚好,”李琛示意宫人给他抬上凳子,看了宋春景一眼,示意他坐下,才说:“封后大典的事情,朕忘得差不多了,你再说说。” 赵毅彩犹疑看着宋春景。 宋春景犹豫着仍旧要告辞,李琛坚定道:“坐下。” “多谢皇上。”宋春景也不强势,从善如流随即坐下。 赵毅彩长出一口气,一张老脸满是和善笑容,“这封后典礼,乃是……” “这封后典礼同咱们就没关系了,”将军府,管家一边斟满一盏茶搁在沈欢眼前,一边说:“等到登基祭祖,上了天坛祈福,回到太和殿,届时就可以留在殿里等候皇帝归来,封后典礼可以不必去。” 沈欢点了点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他本不爱喝茶,回到家竟然念着这一口,便洗净手泡了一壶。 将军在时教的。 第一道点香,焚香除妄念。 第二道洗杯,第三道凉汤。 然后投茶、润茶、冲水、泡茶,最后到第八道奉茶,算是沏成了。 他细细回想着,眉眼没了当初神采飞扬的模样。 吃了苦,受了罪,身上趁手的薄rou掉下去,消瘦不少,衬托的人略高了一些。 仿佛几日之间就长大了。 沈欢放下茶盏,摸了摸下面宽大厚重的茶桌摆件。 半年不曾留意,桌面比之前更加乌青,同人的心一样,沉甸甸的。 从丛中牡丹碎石,到高山之巅的凉亭,百年的红木触手生凉,滑腻坚涩。 若是点上一颗沉香,便能看到白烟滚滚飘下,顺着水槽流到桌子最那头的泉池中去。 待到喝完一盏茶,山尖沉陷燃尽,留下一截灰烬,那泉池也被白烟注满。 此时将军若在,便会轻轻一吹,将那白烟吹沈欢一脸。 …… 沈欢垂下头,闭了闭眼。 管家亦清了清发干的嗓子,“林将军说过会儿去祭拜将军,咱们先去等着吧?” 沈欢点了点头,站起身。 他瞥了一眼留在桌上的半盏茶,一刻也不敢多停,快步走了。 秋日刚刚露头,将军府不过短了十几日打扫,就疲态尽显,墙角发出一些枯黄杂草来。 梁上门扣的白绫还未撤下,衬托着更加萧索颓废。 管家责打了懈怠的奴仆,换了一批人收拾,半日勤勉,才勉强收拾出来一个精神些的样貌。 将军墓地坐落在丘园陵墓,在历代王公的墓旁。 还算体面。 林将军带着营长和几位兵长一起去祭拜,沈欢正跪在墓前往瓦底瓷身的盆里扔纸钱。 他没有哭,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沉默盯着火盆。 起风了便伸手挡一挡,风没了便继续出神。 林将军解下披风搭在他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别太伤心了。” 沈欢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起身朝着他行礼,“林叔叔。” 这称呼一下子拉近了他们的距离,甚至叫林将军有些无地自容。 他“嗳”了一声,看着孤单孱弱的少年和背后冰凉的墓碑,难以控制的鼻子一酸。 他掏出随身带的礼品摆在石碑前头,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 心中说: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叫他受了委屈。往后,有我看顾着,一定保他平安长大。 跟在他身后的营长兵长数人一并下跪行礼。 沈欢依次还礼。 林将军起身,又拍了拍他肩膀,沈欢回了艰涩一笑。 “好孩子。”林将军道。 其余人等一并起身,膝下沾了灰尘黄土,无一人打扫。 沈欢说:“林叔叔明日进宫吗?” “对,”林将军应了,又问他,“你随我们一起进宫吗?也好有个照应。” 要说照应,也是单方面照顾沈欢,毕竟他身份尴尬,一起去容易忽视过去,溜一圈回来就万事大吉。 沈欢却道:“不,我明日有些事情,要晚一些才能进宫,就不随你们一道去了。” 他正是穿孝时期,确实不宜在人堆里走动,林兼想了想,点了点头:“行,等大典之前,我再来找你。” 沈欢应了,对着他几人恭敬行了一礼:“诸位叔伯,沈欢年少失沽,承蒙各位庇佑,在此先谢过了。” 营长数人不敢当将军府独子的礼,却可以受侄子的礼。 年纪越大,对后辈更是宽容,几人受了礼,道: “应该的。” “……无需客气。” “快快起身!” 有人将他扶起,沈欢又行一礼,这回变成了送客:“回来后还没有同我爹好好待一会儿,说说话,诸位……